重點(diǎn)靈井寶光的第一天就有墨霖瓶這樣的大師出手,對于蘇辰井來講,即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墨霖瓶的名頭足夠大,而且同蘇家堡沒有什么瓜葛,算得上完全的中立方。
要知道臺下站著的,除了看熱鬧的,還有邊城各方勢力的探子。
有墨霖瓶這番發(fā)自真心的演繹,還有仙靈玉靜瓶的全力施為,蘇辰井的戲法能夠被戳穿的可能性就變得很小了。
簡單來說就是,有了墨霖瓶的現(xiàn)身說法,如愿井是否能夠返老還童,好像已經(jīng)無需質(zhì)疑了。
畢竟,連墨霖瓶這樣的邊城傳奇都出來現(xiàn)身說法了,哪還能有假的不成?
事實(shí)上,世上絕大多數(shù)人,對于事情的看法并非處于自身獨(dú)立的思考,而是人云亦云。
尤其是成功者與權(quán)威的說法,幾乎主導(dǎo)了大部分人的思想。
別看墨霖瓶被倪孝鎧壓在身下的樣子很狼狽,但在靈寶修繕這塊,這位可是頂頂?shù)臋?quán)威,邊城無數(shù)匠人心中的神。
有這位的背書,對于如愿井來講,是求也求不到的好事,更何況這一趟,蘇辰井還收獲了大量的仙靈玉露。
但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就是因?yàn)槟仄康纳矸萏?,名聲太大?p> 他的失敗,對于其余不少高人的心態(tài)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
很多原先胸有成竹的,在看到那仙靈玉露不要錢似的灌注下,愿成如許井還是一點(diǎn)兒反應(yīng)都沒有時,心中就已打起了退堂鼓。
其實(shí)很多所謂高人,自信都是來源于法寶能夠?yàn)槠溆喾▽毘潇`的神效,覺得可以一試才來應(yīng)召。
但如今看到靈寶仙靈玉靜瓶的仙靈玉露都無效,哪還有什么信心可言。
所以在墨霖瓶離開之后,不少真有本事的高人都表示不愿意再獻(xiàn)丑了。
這哪兒行?。。?p> “愿成如許井是從未出現(xiàn)過的異寶,仙靈玉露無效,不代表各位先生的法子無用,蘇辰井在這兒懇請諸位不要放棄,盡管嘗試,哪怕只能亮起一絲微光,蘇家堡亦會備上厚禮相謝!”
蘇辰井一聽眾人要走,連忙又上前去,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甚至不惜許以重利,總算是將場面給維持住了。
但結(jié)果嘛,不用想也知道,不論是何種方式方法,最終都不能讓如愿井亮起絲毫光芒。
在這不斷嘗試的過程中,蘇辰井臉上表情越來越凝重,心中卻是越來越快活。
畢竟,誰能想到,這些應(yīng)召的高人竟然這么舍得下血本。
各種天材地寶、妖獸精血不要錢似的往井里投啊,雖然這些東西的品級比不上仙靈玉露,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愿成如許井自然是來者不拒。
只是快樂的時光終究飛逝,當(dāng)日頭偏西的時候,臺上便再也沒有拿得出手的高人了。
剩下的全是除了奇思妙想外,毫無本領(lǐng)的混子。
有自稱采了無數(shù)種花蜜釀成了一罐仙酒,只要倒入井中就能點(diǎn)亮愿光的。
有說偶得奇石珍寶,與愿成如許井神靈暗合,可堪一試的。
甚至有拿著自己鑄印錢幣紙張,往井中投擲,說是愿幣的。
讓蘇辰井大開眼界,但結(jié)果無一例外的,都是失敗。
日薄西山,當(dāng)最后一位“高人”尬笑著退走后,身心俱疲的蘇辰井?dāng)[擺手,久久無語。
“還有人想上來試試嘛?”
蘇辰井用懇求的語氣向臺下眾人問道:“還有人,能想出別的點(diǎn)亮愿景的方法么?”
雖然臺下站著的,多是看熱鬧的閑人,但基本的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而從清晨一路看下來的,更是明白之前高人們究竟有了多少種方法。
雖然他們也對愿望很是眼饞,但上去獻(xiàn)丑,也實(shí)在沒有必要。
所以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無一人應(yīng)答。
而后,不死心的蘇辰井又問了三聲,目光所到出,皆是沉默眾人。
“我就不相信了,偌大的邊城,竟無人可想出重點(diǎn)愿光之法?”
氣急敗壞的蘇辰井有些發(fā)作,他指著八面井,恨聲道:“我就將它放在這里,你們之中,但凡有主意的,都可上臺來試,若是能重亮愿光,蘇某便還愿為謝,就算只點(diǎn)亮一絲的,蘇家堡亦會備上厚禮!”
搞不清是病急亂投醫(yī)還是走投無路后的孤注一擲,蘇辰井在說完這番話后,就氣沖沖的走了,竟然真的將那口能夠讓人心想事成的八面寶井,留在了此處。
引得圍觀眾人無比嘩然!
……
“你就將那口井留在那兒了?”
一直到坐著馬車走出老遠(yuǎn),倪孝鎧還是不敢相信剛剛發(fā)生的時。
坐立難安的他在寬敞的車廂中走來走去,時不時還扒窗探頭,望著遠(yuǎn)處,滿臉的不可置信。
反觀蘇辰井,倒是一副灑脫從容的模樣,正捧著水囊,一口接一口的喝著水。
從清晨到日暮,他一直站在臺上主持,話雖然說得不多,但中間也沒什么進(jìn)食的機(jī)會,所以又渴又餓。
雖然眼下沒有什么大餐,但能飲個水飽也是極好的。
“還喝,你就一點(diǎn)兒不擔(dān)心法器的安全么?”
倪孝凱無法理解蘇辰井的淡定,在他對面重重坐下后,這般問道。
“蘇家堡三班護(hù)衛(wèi)連倒,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p> 打了個水嗝的蘇辰井將水袋放下,隨口朝表兄解釋道:“再說,城中不少勢力首腦,還指著愿光重明,讓他們返老還童呢,安心安心?!?p> “可萬一呢?!?p> 倪孝鎧還是不放心:“我還是想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將寶井留在那兒?!?p> 明明是個守護(hù)者,卻跟好奇寶寶似得,十萬個為什么。
放下水袋的蘇辰井有些無奈,卻也只能開口解釋:“你覺得,咱們這次返程同早晨來時,有何不同?”
倪孝鎧想了想,試探性的答道:“來時步行,歸時乘車?”
“......眼睛里不要只有自己,自己觀察周遭環(huán)境?。 ?p> 蘇辰井無語:“你剛剛多次探頭出去,就沒有發(fā)現(xiàn),跟著我們的探子,已經(jīng)全都不見了么?”
“對哦!”
倪孝鎧恍然大悟,旋即又有些疑惑:“他們怎么不跟了?”
“因?yàn)槲覍⑺麄冏铌P(guān)注的東西,留在了那里?!?p> 蘇辰井雙手抱胸,傲然答道:“只有將這些人的注意力,全都從我們身上移開,我們才有機(jī)會,去辦其他事情?!?p> 聽著表弟一副要搞大事情的語氣,倪孝鎧有些興奮道:“辦什么事情?”
蘇辰井看了表兄一眼,高深莫名:“讓人去愿井出許愿,應(yīng)驗(yàn)后讓人回來還愿?!?p> “?。?!”
倪孝鎧一驚:“什么?今天咱們搞這么大的場面,不就是為了告訴邊城所有勢力愿井無效么,為什么要讓它應(yīng)驗(yàn)?不對,它真能應(yīng)驗(yàn)?”
“演靈臺都能靈驗(yàn),如愿井為什么不可以?!?p> 蘇辰井笑笑:“回去之后換身衣裳,明天隨我去個地方?!?p> 覺得自己越來越跟不上的倪孝鎧,只得點(diǎn)點(diǎn)頭,憂心忡忡。
果然是一個好漢三個幫,到底是自家兄弟,關(guān)切都寫在臉上,蘇辰井看著表兄的神情很受感動,語氣都變得柔和起來:“表兄是在擔(dān)心事情會不受控制么,其實(shí)不會的,我這兒已經(jīng)有了好幾套...”
“額,這倒沒有?!?p> 倪孝鎧眨眨眼,有些羞臊:“不管你要做什么,其實(shí)我只需要保護(hù)你的安全嘛,其實(shí)我剛剛是在想別的事。”
“......你在想什么?”
“表弟幫我分析分析哈,你說我和驚鴻仙子算不算郎才女貌,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俊?p> 瞪著銅鈴豹眼的倪孝鎧炯炯有神望著蘇辰井,話語中滿含期盼。
“這事兒還沒過去吶?你的色心是不是起的也太久了?”
蘇辰井扶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能是色心呢,這是一見鐘情啊!”
搖晃手指,倪孝鎧認(rèn)真解釋道:“從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決定了,我要娶她過門!”
這種語氣...糟糕!
雖然相處時間并不長,但蘇辰井對倪孝鎧也算有些了解,這家伙屬于那種有點(diǎn)認(rèn)死理的,從演靈臺的事例就能看出一二。
其實(shí)以蘇家堡在邊城的地位,倪孝鎧雖然只是外戚,卻也同族人無異。
如果今天他是真看上哪戶人家的小姐,蘇辰井心中只有祝福。
可他偏偏看上的是墨家那位,這不是要了命了么。
所以蘇辰井覺得,作為倪孝鎧的表弟,他很有必要同這位腦筋不太好的,陳述下這里頭的一些利害關(guān)系。
“表哥,我希望你冷靜一點(diǎn)!”
將雙手搭在倪孝鎧的雙肩,蘇辰井直視對方雙眼,認(rèn)真建議道:“墨家那個女人絕非你的良配?!?p> 倪孝鎧不解:“你和她很熟?”
“今天第一次見?!?p> 蘇辰井如實(shí)答道。
“既然并不了解,你為什么這么說,挑事么???”
倪孝鎧有些生氣,舉了舉拳頭,以示警告。
“雖然只是第一次見,但我能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城府很深,而且很會討人歡心。”
蘇辰井苦笑:“放棄吧,表哥,你玩不過她的!”
“討人歡心?城府深不好嘛?”
聽到這話,倪孝鎧不驚反喜:“族長老說我沒有城府,娶她回來,不是正好互補(bǔ)?”
“互補(bǔ)?補(bǔ)你個頭啊,沒救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