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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韶光如夢

第三十一回欲加之罪

紅樓之韶光如夢 泱上云逐 2049 2021-08-16 04:31:30

  錦衣衛(wèi)提著燈籠在頭前帶路,而王攸則是被押著向前蹣跚而行。

  借著兩邊墻上昏黃的油燈,呈現(xiàn)在王攸眼前的是一條幽深的石道,上下左右全是石頭鋪砌而成,更加讓王攸心悸的是這條石道居然是往地下而走的。

  至于王仁,他也沒瞧見,許是被帶到了別處。

  憂心忡忡的王攸側(cè)目瞥了一眼石壁,發(fā)現(xiàn)墻上竟然在滲水,水珠在油燈燭火的映照下散發(fā)出亮閃閃的光芒。他知道這里絕不同于鎮(zhèn)府司衙門后頭的那條常年吹陰風(fēng)的甬道,這兒更加潮濕,令人相當(dāng)?shù)牟贿m且壓抑。

  人若是被關(guān)在這里,根本不用動刑,時日久了,自然身體被潮氣侵蝕,從而得病,繼而身亡。

  不知走了多久,終于見到了一扇木門。

  “打開!”總管太監(jiān)命道。

  “是!”一名錦衣衛(wèi)拱手稱是道,然后從腰間掏將出一把看不清模樣的鑰匙,插入鎖孔,扭動了一下。

  “蹭...蹭...蹭”

  王攸隱隱約約聽見門后傳來機括聲,持續(xù)了一陣后,木門突然顫抖了一下,就連頭頂石壁上的凝結(jié)的水珠都是被震落了下來,滴在了王攸的手背上。

  “嘶!”

  王攸倒吸一口冷氣,不禁打了個寒顫。

  木門后是一個巨大的穹頂石室,頂上一道天光打在最中間的一把椅子上,而四周皆是各式各樣的刑具。

  “小王大人,請吧!”總管太監(jiān)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可是陛下的特別交代。”

  王攸臉色十分難看,他走了一路,也想了一路,根本不知道皇帝這么做的原因何在,而且最讓他擔(dān)心的是母親。

  自己被抓前都沒有見到母親從宮中出來,那么是不是皇帝連母親都給早早的抓起來了,而那個‘救’字就是明目張膽的告訴自己答案呢。還有就是眼前這位總管太監(jiān)的態(tài)度,自己七天前的大朝會上就已經(jīng)被革職,早已沒了官身,他為何還稱呼自己為大人,討好自己完全沒必要,可若是不知道自己被革職的事,那更講不通了。

  疑點很多,而自己這次能夠獲得準(zhǔn)確信息卻少的可憐,就好像是一條由河里撈出的魚,自以為自由了,可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只不過是由河里到了魚缸里。

  而這座處在地下的石室就是魚缸!

  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小王大人?”總管太監(jiān)又喚了一聲,又抬眼看了王攸身后的兩名錦衣衛(wèi),使了個眼色。

  這一次,王攸連人帶枷鎖一道被兩名錦衣衛(wèi)提溜了起來,雙腳離地讓王攸臉色發(fā)白,豆大的汗珠也瞬間沁了出來。

  說到底,這種未知的恐懼才是最折磨人身心的,饒是王攸二世為人,可這刑罰一事卻是實打?qū)嵉念^一回。

  皮開肉綻,嗷嗷慘叫,生不如死......

  王攸一時間想到了跪地求饒,可是腳下無地。等他再度反應(yīng)過來時,自己已經(jīng)被按在了方才看到的那把椅子上,就連套在脖頸上的枷具也被拿了下來,只是手腳仍被鎖鏈扣著。

  “犯官王攸,你可知罪?”總管太監(jiān)叱問道。

  “攸實不知犯了何罪?若是七日前金殿上參疏之事,其時陛下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早已論斷,將攸削官罷職!彼時攸身為言官,為何不參?”

  “呵呵?!笨偣芴O(jiān)不屑一顧的笑了笑,而后說道:“既然你提及了七日前的事,那么就都好說了?!?p>  王攸眉頭一緊,心里當(dāng)即盤復(fù)起七日前的所有事,希冀從中找到自己錯在何處。

  “七日前,三月二十下午,陛下下了一道旨意,九門戒嚴(yán),這你可清楚?”

  王攸點了點頭。九門戒嚴(yán)是當(dāng)晚清影告知他的,同時這個消息是筆箐轉(zhuǎn)述的,可是眼下這種情況和九門戒嚴(yán)有什么聯(lián)系。

  總管太監(jiān)看出了王攸眼里的疑惑,繼續(xù)道:“九門戒嚴(yán),都中所有人員,不論官職大小,地位高低,都不許出城,城外的消息也自然被封鎖住了。此外,當(dāng)日朝會上你呈給陛下的奏疏中提及了北疆之事,試問那消息你是如何得知的?”

  “三月十九日下午有家仆自北而來報信,說及北疆大軍戰(zhàn)敗,家父危在旦夕,要我立即北上?!蓖踟鐚嵒氐馈?p>  “那你當(dāng)時收到消息后為何不立即上奏陛下,你可知北疆之事涉及朝廷安危,反而在等了足足一夜后在翌日的大朝會上稟報,這是何居心?汝父于北疆折兵損將,致使朝廷征討女真功敗垂成,此等重罪不可輕饒!而汝卻利用人心,以百官之勢迫使陛下寬恕,這是要挾天子以令諸侯嗎?王攸!你是要學(xué)那王莽,曹操嗎?”

  “這是欲加之罪!”王攸大聲反駁道,這樣的罪名打死也不能承認(rèn),盡管他確實是這么做的,也幻想過這么做過。

  “欲加之罪?這是五城兵馬司三月二十日下午呈上來的公文,其中提及一名隸屬你王家的丫鬟出門隨身攜帶匕首,而且她還是從城外西山回來的。你王氏一門究竟意欲何為?是不是暗中豢養(yǎng)了死士,欲行謀逆?”

  “那丫鬟名喚‘筆箐’,是我恩師臨終前的安排,意在保護(hù)拙荊的安全。至于豢養(yǎng)死士,純屬無稽之談。我不知陛下從哪里得來的消息,還是說有人嫉妒我王氏一門,意圖構(gòu)陷我父子二人,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不外如是。若陛下輕信小人之言,那么當(dāng)初又為何讓我父統(tǒng)兵北上?還是說是‘狡兔死,走狗烹’......”王攸情緒顯得很激動,被人這般置于死地,卻不知對手是誰,實在憋屈。

  “大膽!掌嘴!”總管太監(jiān)喝命道,只因王攸此言有辱圣上。

  王攸的臉上立刻被掌摑了兩下,火辣辣的痛感也讓他冷靜下來,可是眸子中的怒意卻是更勝,他不屈的看著總管太監(jiān)的方向,將口中溢出的血沫吐了出來,然后放肆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我想問陛下一句,我王家究竟有什么錯?難道僅僅因我父子二人一文一武,遭了忌諱嗎?臣縱使因罪身死,也要問個明白!究竟要我如何做,陛下才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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