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向曉東開學(xué)了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憂”……
就在徐莊隱這邊在家熱烈慶祝已領(lǐng)取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另外一邊，他的好友向曉東可就沒那么好運，雖然他自己說已經(jīng)做好了復(fù)讀的準備，但心里誰還不想跟著大部隊一起去上大學(xué)呢?？墒侨说淖於际浅喳}的，可以亂想，但絕不能亂說，這一點在向曉東的時候再次得到了印證。
隨著二本所有院校的錄取線公布，第三志愿的運氣也沒有降臨到向曉東的身上。不用說，最先崩潰的是曉東的母親，用徐莊隱他們家過去的形容就是，即便自己兒子的學(xué)習成績并不出眾，但在眾人面前還是非常給曉東打氣的，這也是人之常情，誰不愿望子成龍呢，可是這次，打擊的著實大了些。
高考成績是硬實力，考得好就是成功者，考得差就是失敗者，毫無疑問，向曉東是失敗了的。其實大家都不太清楚向曉東究竟考的多少，但二本的三個志愿都沒有錄取，可見分數(shù)是非常的不理想。向曉東的母親那平日里“春風拂面”的姿態(tài)，也在得知曉東分數(shù)后有所變化了，變得低調(diào)許多，也變得讓人感到有些揪心。
當最后一根稻草落下的時候，這頭駱駝似乎真的要倒了。她沒有任何宣泄的途徑，其父親，本來就不和，都已經(jīng)開始鬧著要離婚了，自然不是合適的對象，接下來曉東本身，那也是不妥的，曉東的媽媽對曉東同樣很是溺愛，考試的失利已經(jīng)讓當事人本人很難過了，如果再在他身上強加情緒的話，自然是于心不忍的。所以，向曉東的母親只好輕輕的勸說，盡量讓兒子在心態(tài)上保持平和，不要有什么偏激的想法，但她自己呢，卻憋的很是難受，光徐莊隱的母親，就已經(jīng)在七月底時接到至少來自她的三個電話了。
曉東的母親對于讓曉東走三本或大專，肯定是不甘心的，最次的也要上個二本中流的大學(xué)吧。但據(jù)徐莊隱母親的反饋，好像距離這個“小目標”的差距也有些大，有40分左右的上升空間。徐莊隱聽到這個信息后，也是有些吃驚，他一直以為好友的成績應(yīng)該屬于中上等，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可能連中等都靠不上了，“向曉東的成績到底是怎么樣的呢……”這無疑成了一個謎。
既然曉東母親和他本人的意愿比較一致，那復(fù)讀就自然是當仁不讓成為唯一的選擇了。這讓曉東的父親很是郁悶，也許是因為讓孩子再苦讀一年沒有必要，也許是因為和曉東母親實在是不想在一起過了，總之，現(xiàn)在依然還要陪曉東繼續(xù)走完這一年。復(fù)讀雖然弊端種種，但好處還是有一點的，那就是讓向曉東的家庭，繼續(xù)維持了完整。
八月初，天氣繼續(xù)熱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徐莊隱等小伙伴們卻還要繼續(xù)著他們?nèi)粘５南挛缁顒?，仙劍已?jīng)看完了，三國無雙也差不多封頂了，于是，牌類活動再次進入了他們的視線，而好景不長……向曉東這邊突然來消息……要開學(xué)了！
這個消息無論是對于曉東本人，還是對于其他幾個小伙伴，都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高鑫那邊的出勤率極不穩(wěn)定，也就是說缺了曉東一人，活動人數(shù)就只剩下三人了，這下連斗地主都湊不齊了。
曉東也是心大，復(fù)讀開學(xué)的這一天，還邀請了黃博與徐莊隱一起陪他去，王小金說他胃剛好，不便于“遠行”，曉東說是這樣他的心里會好受一些、不至于落差那么大。徐莊隱聽后就想不通了，在他看來，復(fù)讀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既然那么痛苦，讓另外兩個不用忍受這份痛苦的人來陪同，那豈不是數(shù)倍加劇這種痛苦嗎，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當自己坐在炎熱的教室里等著聽課、做試卷的時候，教室外面卻站著兩個無所事事、隨時可以回去打魔獸、看電視的人在看著自己，這感覺與行刑時被圍觀有什么差別嗎……
看來，心理素質(zhì)這個東西……徐莊隱一直都沒有啊……
人數(shù)比想象中的多，至少黃博也是這么認為的……復(fù)讀的學(xué)生是單獨安排在兩個班級中的，徐莊隱瞟了兩眼，加起來將近有一百人，男女參半。大家的臉上都明顯的寫著兩個字“不甘”。自己好友這邊情況倒還好，沒有拉著一張臉，當然，也沒有像往常那樣笑嘻嘻的，跟著大家一起走進了教室。
徐莊隱環(huán)顧了四周，果然，隨著這一群學(xué)生的先行到校，一下子又讓沉寂許久的校園喧鬧了起來，也讓校園變得“恐怖”了許多?？赡苁亲屵@幫復(fù)讀生提前收心的緣故，高二上來的那些學(xué)生還沒有正式開學(xué)，所以學(xué)校里老師也并不多，徐莊隱試圖尋找一些熟悉的面孔，但是很遺憾，一個都沒有找到。
向曉東找了靠后的座位坐了下來，透過教室的窗子，徐莊隱發(fā)現(xiàn)每一個學(xué)生的動作都格外的僵硬，或者說是很機械化：擺正椅子和桌子，用紙巾擦一擦上面的灰塵，放下書包，拿出筆和本子，然后雙手搭在桌子上，等待講臺上的“新班主任”發(fā)話……這一切徐莊隱看起來熟悉而又陌生，他很難想象，也就是在兩個月前，自己也同他們一樣，坐在悶熱的教室里奮筆疾書，那時的自己好像也沒有感到天氣溫度會是這么的高，書看起來是那么的費勁。人啊，總是習慣于優(yōu)越的生活，想過回歸當初，都會覺得兩眼一片漆黑。
接著，好像就開始所謂的開學(xué)第一堂班會的“訓(xùn)話”了，在徐莊隱看來，這位男性班主任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兩個眉頭一直就沒有舒展開過，肚子已經(jīng)微微隆起，腦門的汗珠不停地滲出。徐莊隱也替自己的好友捏一把汗，希望能夠安然度過這一年吧。
不過，在窗子那不大的視線中，徐莊隱竟然搜索到了一位不那么陌生的面孔，說是“不那么陌生”，主要是因為這個人自己只見過一面，稍微有那么點印象，而且見面的時間也就只有短短的一個多小時。
那個人叫做鄒雪……是在韓晶那次的生日會上，自己當時幾乎沒怎么說話，估計她看到自己都不會認識了吧。鄒雪坐在曉東的右前方，比起曉東那無所謂的表情看起來要凝重許多，一直盯著前方，似乎要抓住新班主任所說的每一個字。她的成績徐莊隱自然是不清楚的，可能要比向曉東強一點，這也是徐莊隱的猜測，因為來復(fù)讀的，一定是對剛過去的高考成績不滿，而且也要有相當?shù)奶嵘臻g才可以，只有這樣，復(fù)讀才有意義，比方說像王小金這種，即使給他一年時間，也沒有質(zhì)的變化。
徐莊隱和黃博還準備繼續(xù)看看教室里面的事情，就被另外一個復(fù)讀班級的老師給“請”走了，或許在老師的眼力看來，只要是在校的學(xué)生，都必須在教室里待著，那在外面游蕩的，都是被訓(xùn)的對象。黃博簡單說明了下，連續(xù)道歉的幾句，就和徐莊隱一起來到了角園里歇著，之前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向曉東回來一起回去，現(xiàn)在就這么走了，貌似是不太仗義。徐莊隱也不明白，為什么現(xiàn)在這個時候曉東還要讓他們陪他一起回去呢，是想證明什么嗎……
大概過了四十多分鐘，可能還要更久一些，因為徐莊隱覺得自己的上衣后背幾乎已經(jīng)汗透了，終于看到復(fù)讀班里有人出來了。不多會，也看到向曉東走出了教室。
回家的路上，三個人之間的話并不多，先是曉東聊了會對新老師的第一印象，黃博問了問接下來課程安排的情況，徐莊隱說了說自己對學(xué)校的新感覺，之后便沒有之后了。在徐莊隱看來，曉東的性格變得安靜了許多，不再向之前一起放學(xué)那般喧鬧，或許是因為小金不在的緣故。笑容也從“經(jīng)?！弊兂闪恕芭紶枴保欠N嘻嘻哈哈的說話風格變得格外的謹小慎微，那種什么東西都不如自己的驕傲自負也變得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兩眼看向窗外、沉默無言。就連期間黃博說了一個關(guān)于王小金的笑話，連徐莊隱這種悶葫蘆都笑出了聲，向曉東卻只是撇了撇嘴，之后便繼續(xù)沉默了。
看來，人的性格真的不是一成不變的，或許因為某件事，某個節(jié)點，某個誘因，就會朝著相反的極端進行發(fā)展。在過去，徐莊隱還是有些看不慣向曉東的那份驕傲的，自負談不上，但有時的確讓人不太舒服，但如今，徐莊隱甚至希望曉東能夠像過去一樣喧鬧，而不是現(xiàn)在這般失去生機。性情的巨大變化也讓三人在下車之后就草草的分開了，徐莊隱心里犯起了嘀咕，未來這不到一個月的珍貴時間，可能不會像七月份那般歡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