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度恢復意識的時候,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光禿禿的床底板,以及坐在床邊一臉焦急地看著我的小靈。
“天吶,你可終于醒了,再不醒我真要把你扛去校醫(yī)院了?!彼钌畛隽丝跉?,起身從桌子上拿了一杯水將我扶起來,“還好你現(xiàn)在不怎么燒了,你可真是夠厲害,以為自己能夠拯救世界嗎,到頭來連自己身體都拯救不了……”
“哎呀你好啰嗦啊,我這剛清醒過來的腦袋被你說得又開始頭疼了?!蔽乙恢皇峙踔鴾責岬谋樱恢皇职粗~頭假裝頭疼的樣子。并不是不知道她關心我,只是這些話我又怎么不明白呢。
“你呀你,好好好,我不說了,趕緊把藥吃了,你生病受累的可是我。下午的課我讓人幫你請假了?!彼裏o可奈何地從桌子上拿了一顆退燒藥放在我手里,看著我一口咽下去才放心地又坐在床邊。
“哦,對了,比賽怎么樣?”我這才想起沒來得及參與的下半場,生怕出現(xiàn)什么意外。
“還能怎么樣,不是說了就算你今天不上,這場比賽也能拿下么,自己還那么拼?!彼nD了一下,看著我祈盼的眼神,終是又開口,“贏啦,3:0呢,這下放心了吧,這還是沒有我和你的情況下的比分呢?!?p>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誒,我是怎么回來的?”我此刻是躺在佳雨的床上,照小靈的身板,肯定不可能單獨將還在昏迷的我扛上樓。
“你昏倒在場邊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偏偏又不去校醫(yī)院,我只好讓劉天學長幫忙把你扛回了宿舍,還好樓管阿姨心善讓他上了樓,不然我可就真把你扔去校醫(yī)院了。”她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沒有看向我,只顧在桌子上找著什么東西,“你先再睡會兒,我回宿舍換個衣服,再去給你買些吃的,有想吃的東西隨時給我發(fā)消息哈?!?p> 我看了看她身上還沒來得及換的球衣,相必她一直都在宿舍里等我醒過來吧,不免鼻子有些泛酸:“我不餓,你一直在這陪著我,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可以自己下樓去買吃的……”
沒等我說完她就氣呼呼地在我額頭上敲了一下,手插著腰瞪著我:“你說你這個人,不硬抗會死嗎?你跟我為什么還要客氣,你是要氣死我嗎!”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跟你客氣了,這不是怕你累著嘛……”我越說聲音越小,噘著嘴哀怨地看她。
“行了,睡你的覺,我去了,很快回來?!彼龔娖任以僖淮翁上?,便洋洋灑灑地出了宿舍門。
她們此刻應該在上課吧——宿舍里靜悄悄的。我躺在床上一直沒有睡著,起身從桌子上拿了手機,想看看有沒有什么消息。吃過藥之后我已經(jīng)感覺好多了,昏沉的感覺也沒有早上那般讓人支撐不住身體的搖晃。
我靠在床頭打開微信,看到并沒有人給我發(fā)消息,除了幾個聊天群里正聊得熱火朝天之外,對話框一陣冷清。
我剛想退出微信,打算看看最近有什么好看的電視劇,就看見陳林岐的對話框跳了出來。
“現(xiàn)在感覺身體怎么樣?”
奇怪,他中午并沒有在操場,怎么會知道我暈倒的事情?不過我想了想,除了劉天之外,還能有誰會告訴他呢。
我并不想讓他因為我的事耽擱了學習,便回復他:“已經(jīng)沒事了,吃過藥好多了。可能因為昨天淋了雨沒及時擦干,不用擔心我。”
他很快地又回了消息:“沒事就好,周末在宿舍多休息?!?p> “好?!?p> 我打完最后一個字就關掉了手機,瞬間沒了心情再去看電視。
正常男女朋友之間,如果任何一方生病暈倒了,這樣的反應難道真的是正常的嘛……不是應該像絕大多數(shù)人那樣,噓寒問暖無微不至嘛……即便是我強烈要求不去校醫(yī)院,但至少,為什么連著急的感覺我都感受不到呢……
我在大腦里胡思亂想了不知道有多久,時而埋怨自己不能像其她的女生那樣對著自己喜歡的人撒嬌,時而又埋怨他只顧著學習學得忽略了我。思想的兩端分化在腦海中不停地碰撞爭吵著,一方讓我維持現(xiàn)狀,專心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去打擾他學習;一方又讓我大膽地去找他,說出需要他陪伴關心的話語。
爭來爭去,思考來思考去,卻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解決方法,反倒讓我越發(fā)地頭疼。最后我索性停止了思考,想著任由它們去,閉著眼睛靠在床頭,靜靜地放空自己。
“我回來啦,親愛的小星星~有沒有很餓啊?!蔽衣犚娦§`的聲音,睜開眼睛看見她正蹦蹦跳跳地提著幾個袋子走進宿舍。
將食物一一擺放在桌子上之后,她就坐在了床邊,打開手機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來回操作著。聞見食物的香味,我的肚子才咕咕地叫了起來,此刻也顧不得她在忙什么,便拿了筷子大口吃起來。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有什么事你隨時給我打電話?!钡任页酝觑堉?,她將桌子上的袋子順手帶出了宿舍,之后宿舍里又只剩我一個人。
我看了看時間,馬上就要到下課的時候了,便起身打算將佳雨的床鋪收拾好,回自己的床上躺著。
剛穿好鞋從床上站起身,我才又覺得腦袋眩暈起來,剛才吃完飯已經(jīng)測過了體溫,見我溫度沒有異常之后小靈才放心地離開了宿舍。我扶著床的欄桿,想著應該又是低血糖在作祟了,不過這種情況我早已經(jīng)習慣了,想著多吃些糖,多休息會兒肯定就沒什么問題了。
忍著眩暈的感覺幫佳雨收拾好床鋪之后,我換了睡衣,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床頭,拿了手機就爬上了自己的床鋪。只有躺下來的時候,這種眩暈才緩解了不少。
我看著窗外經(jīng)過的人,想著自己自從來到大學之后都不記得生病了多少次,不免覺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