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完三瓶點滴之后我便回了宿舍,醫(yī)生只囑咐以后要好好吃飯,尤其是早餐必不可少,我想我這么多年不落早餐的緣故,也是在這段時間養(yǎng)成的。
周子玉將在飯?zhí)么虬耐盹堖f給我,我道了聲謝便進了宿舍樓,我想我又虧欠了他不少,至少到畢業(yè)前是還不清的。
我沒有告訴小靈自己差點暈倒的事情,也沒有告訴陳林岐,他最近似乎從早到晚都在考研自習室,吃飯也總是會錯開高峰期,我已經一個禮拜沒有見過他了,并不想因為其他的事情再打擾他。
“好點了嗎?周末你好好休息兩天吧,就算要考四級也不用這么拼命吧,還有半個多月呢?!蔽乙贿M宿舍王晴便拽著我坐到了床上,幫我將晚飯拆開放在了桌子上。
“真不知道是為了考四級還是只是在折磨自己。”夢珍合上正在看的《傾城之戀》,搖著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并未回她。
凌晨的時候,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漸漸地,雨聲變得越來越大,我能清晰地聽見雨滴砸在地上破碎的聲響,時而高亢,時而低沉,一直到天快亮我才睡著。
下午一點醒的時候,宿舍里并沒有人,中廳只有一個人在床上躺著,不知道這個下著雨的周末,她們都去干了什么。頭沒有昨天暈眩的感覺了,我便起床洗了把臉,去飯?zhí)靡粋€人吃過飯之后,不知不覺地走到了考研自習室的外面,負一樓除了考研的大三大四學生之外,就只有社團活動才會有人來,偶爾經過的時候,也都只是看見行色匆匆戴著鏡框的男生女生出進這個據說是可以通宵的自習室,當然我是沒有在深夜具體證實過。
我雖然近視,卻還是一眼看見了坐在倒數(shù)第三排的他,他穿著白色的外套,在階梯型教室眾多人中,像只遺世獨立的白鶴。我在窗外站了一會兒望著他,他偶爾會抬頭喝口水,剩下的時間便一直看著桌面,應該是試卷或者輔導書一類的東西。有幾個人經過我都用疑惑的表情看我,似乎想知道為什么下雨天一個女生會站在窗外偷偷地望著教室里面的人。又待了幾分鐘,我便轉身又走進了雨里,怕他看見我會影響他。
我剛走出沒幾步,就聽到后面陳林岐在喊我,“落星,你怎么來這了?”
我停頓了一下,整理好笑容便轉身看著他向我跑過來沖進了我的雨傘下,“我來看看你呀,看你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好好睡覺,又怕影響你學習?!?p> 他接過我手上的傘,像平常一樣牽著我繼續(xù)往前走,“最近天越發(fā)冷了,快要下雪了,宿舍里有暖氣,你身體不好,又下著雨,好好在宿舍待著,我沒什么問題?!彼f完又揉了揉我的頭發(fā)。
“嗯,好。”
將我送回宿舍后,我將傘塞到他手上看著他又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一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我才搓了搓自己凍得有些僵硬的手,回了宿舍。
之后一直到考四級的這段時間,我們只見過三次,兩次是晚上打熱水,短暫的二十分鐘,一次是吃晚飯,時間差不多有一個小時,我盡量吃得很慢,想多跟他待一會兒,他也并未催我。除此之外便一直是通過微信聯(lián)系,有的時候他一兩點會給我發(fā)一段他唱歌的語音。
15年的初雪是11月24日那天的夜晚悄然來臨的,剛好是他送我回宿舍的那天夜晚。12月21號早上考完四級走出考場之后,我給他發(fā)了一條消息:我考完了,平安夜一起過吧?;厮奚岬穆飞嫌醒┤诨姆e水,路邊的冬青上面還覆著薄薄的一層積雪,我搓了一個小雪球握在手里,冷得刺骨。
“好?!边^了十分鐘他回了我一個字,卻讓我開心了一整天。
我為了24號晚上的約會糾結了很長時間,不斷地調整自己的穿著搭配,還讓佳雨學會了好幾種編發(fā)的方式,讓明燕替我修了眉毛,又從樂瑤她媽媽給她寄的一大箱蘋果中挑了一顆很紅很可愛的蘋果。
我滿心歡喜地等待著24號晚上與他的相見,像暗戀中的情人般滿懷著憧憬。
(前天從公司辭職了,準確來說是被離職,用堆砌的冠冕堂皇的借口逼迫著我,身邊人勸我進行勞動仲裁,我不是不愿為自己爭取,只是覺得可憐那些人,虛偽且自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