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個人重新踏上宿舍樓臺階的感覺果然不一樣,周身散發(fā)著少年人獨有的莫名驕傲感,幻想著未來無限美好的大學(xué)生活,完全獨立的個人世界。
之前收拾攜帶行李的時候我并不在場,只是認了個門,就去辦其他手續(xù)了,所以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正式地向我的大通鋪室友們推薦推薦我自己。但好在我在家這三個月也沒有枉費我稍許的社交能力,翻遍了學(xué)校的公眾號,在上面提前加了新生的QQ群,又在里面找到了同專業(yè)的小姐妹兒們,十幾個人拉了一個單獨的群,并聊得天昏地暗,情不知所起。
好像越是年少的時候,人類的話語權(quán)就仿佛是潰堤的大壩,攔都攔不住,非人力可干預(yù)。
我懷揣著一絲激動一絲期待推開了347的那一扇吱呀作響的門,進門左手邊就是不到3平米的洗手間,右邊還串聯(lián)著兩個宿舍,沒錯,套間是我們學(xué)校女生宿舍最大的特色,兩小套一大,有兩扇門可以進入,我們在最左邊。據(jù)說這些宿舍樓以前是專為學(xué)校的老師建造的,兩人起居室,現(xiàn)在竟淪落到16人的溫馨大窩,我的800塊也算是死得其所。
我略微調(diào)整了自己的形態(tài),想著要以最精神飽滿的狀態(tài)面對我親愛的室友們。昂首挺胸地踏上了新陸地,宿舍是上下鋪,剛好夠放三個古老的架子床。我住在靠窗右邊的上鋪,下鋪貌似還沒有來,仍是光禿禿的床架,靠著洗手間的兩個床鋪,只有上面鋪好了被褥,但是人并不在。我的對鋪兩個人正在背對著我收拾雜物,并沒有注意到我走進了宿舍。
下鋪的女生看著肉肉的很可愛,感覺身體挺強壯。她的皮膚很白很白,上身穿著藍白條紋相間的短袖,扎著半高的馬尾,剛好在脖子上面,適合這悶熱的夏天。手腕上帶了一條紅繩,正在抖著床褥。下身穿了一條及膝的藍色牛仔裙,腿部倒是很纖細,皮膚也是白白嫩嫩的,腳上穿著白色的帆布鞋。
上鋪的女生盤腿坐在床邊背對著我,也正在整理自己的被褥。她的頭發(fā)散亂著,留著披肩黑直發(fā),發(fā)量很驚人。上身穿著白色的短袖,一條寬寬的大褲衩。皮膚看著雖然沒有下鋪的女生白皙,可也算得上是屬于膚白的那一類人了。身材從后面看著很勻稱,她不經(jīng)意的撩撥了一下頭發(fā),又繼續(xù)去整理東西。
她們都沒注意到我,我抬起右手說了句:“哈嘍,你們在收拾東西啊,需要幫忙嗎?”呃,好吧,有那么一瞬間我質(zhì)疑了一秒我的社交能力,在網(wǎng)上聊天風(fēng)生水起的社交達人的開場怎么能如此普通。
聽見我的聲音她們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zhuǎn)過身來看我,下鋪的女生帶著金色的邊框眼鏡,將被褥往床上一扔,又拿起了桌子上的綠色抹布揮舞著:“不用不用,我這都快收拾完了,你是對面的上鋪嗎?我叫劉佳雨?!?p> “你是劉佳雨?我的天吶!我是李落星,就住在上面,我們昨天還在群里聊了呢,我還以為沒有分到一個宿舍?!蔽疫呎f邊靠在了桌子上,離她們稍微近了一些。
劉佳雨跟我在女生群里是最投機的兩個人,我們有很多相同的愛好和類似的看待事情的觀點,所以相對來說,我對于她是很有親近感的。
“咱們專業(yè)總共就兩個班,兩個班加起來80個人總共只有13個女生,如果6人一間的話,那么會有二分之一的概率我們會分到同一間宿舍,”上鋪的室友坐在床邊,臉圓圓的,微笑著用手撐著床,將腿耷拉在床邊,“奧,還有,我叫黃夢珍。”
黃夢珍?這個女生好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在新生群里,不過聽她講話的語氣,感覺會是很理智的女性。
我露出我最友好陽光的笑容回她:“也是哈,你數(shù)學(xué)學(xué)的不錯呀,不過好像沒有在新生群里見過你。”
“沒興趣,來了學(xué)校不都能見到,干嘛要提前消滅新鮮感?!彼f完之后撇了撇嘴。
我預(yù)感到話題的窒息感,立即換了另外一個方向:“誒,你們都是哪兒的人啊,我家就在西江市邊上,有時間你們可以去我家逛逛?!?p> 劉佳雨此時將抹布放下,站在了我的旁邊:“我們兩個都是天華市來的,只不過高中不在一個學(xué)校,也是今天剛認識的?!?p> “既然都在一個省,那我們可以統(tǒng)稱為老鄉(xiāng)了豈不是。以后有需要大家互幫互助。”我學(xué)著電視中的武林人士,向她們抱拳示意。
“如果借錢那就算了,我的學(xué)費還是助學(xué)貸款交的,”黃夢珍邊說邊下了床架,拍了拍手上的灰,向我伸出了右手,“以后四年多多關(guān)照,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就直說,互相體諒?!?p> 我再一次向她露出了我最燦爛的笑容,反手握住了她的手,“那當(dāng)然,我也喜歡有話直說的人,佳雨你也是,有什么事情你大可直言不諱?!?p> “好,我盡量?!奔延暌舶咽址旁诹宋覀儍蓚€的手上,三個人都同時笑了。
少女的大學(xué)生活,至少開端看起來不錯的樣子,也不像想象中離開了家人的庇護,就不能飛翔的鳥兒那么慘。加油吧,李落星,前途一片光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