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戴維打掃手尾,回到帳篷的時候。
已經(jīng)是深夜了。
“命是保住了,但靈魂極度微弱,以后可能進位無望了?!?p> ‘公主’對著戴維說道。
“他進不進位跟咱們有什么關(guān)系,關(guān)鍵是這小子,半道就昏了,一點有用的線索沒提供。”
‘土豆’在一邊吐槽道。
從他的話中,戴維聽出了漏洞,問道:
“這么說,他還是說了點?”
‘絕色’有些無奈地回答道:。
“因為吐血,我們也沒聽太清楚,就聽清楚兩字‘吃飯’。”
“我看他就是被關(guān)太久,餓的。”
‘土豆’沒好氣的指了指安德烈肥胖的身體說道:
“都知道的嘛,拉維尼有名的飯桶?!?p> 吃飯,從小胖子那急切的表情來看,他想告知的事情一定非常緊急。
戴維想到了晚上侍從偷偷摸摸的傾倒食物,這兩者會不會有關(guān)聯(lián)呢。
很有可能!
侍從傾倒食物,說明有人沒吃飯,而不想吃食物可以賜予。
傾倒,說明他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
食物精致昂貴,說明掩飾之人絕對不是無名小卒。
一個位高權(quán)重,又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場的人,他要干什么?
早晨泡腫的尸體,出現(xiàn)在賽場上的假‘圖文’。
今夜剛被拋尸的尸體,同假‘圖文’一樣的毒藥,以及刺青匠人的身份。
戴維腦海中無數(shù)散亂的線條漸漸清晰起來。
一個帝國使團,威高權(quán)重的人物,初步估計為【影月】系‘神秘’序列【靜夜之光】第六階梯【無面人】的強者。
于昨夜刺殺了北王奧托獨子‘圖文’,并在今天的高山挑戰(zhàn)中大放異彩,黑馬之姿讓人津津樂道。
但被‘一條大河’發(fā)現(xiàn)了身上的假刺青。
于是亡羊補牢,抓了一個刺青匠人,借著酒會的時間,彌補了漏洞。
為了防止泄密,他以同樣的手法殺死了匠人。
理清了之前的頭緒,但更多的問題又撲面而來。
這個人物是誰?本身應(yīng)該很簡單,排除法,誰沒參加宴會誰就是。
戴維皺起了眉頭,兇手顯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晚上的宴會,整個帝國使團以這是諾德人,為自己少年英才們組織的晚會,外人不便參加為由,全部沒有出席。
能享受尊貴食物,戴維腦中出現(xiàn)了幾個面孔。
擁有強大的實力,起碼也是第六階梯,面孔開始減少。
戰(zhàn)神教會大主教?
不不不,阿克韋德那老頭子眼睛沒瞎呢,不可能看不破【無面者】的偽裝。
不偽裝的話,【烈陽】也不會與【影月】共存。
大主教排除。
帶隊的首席騎士,這也不對啊,他一直與大主教形影不離,同時觀看了假‘圖文’的比賽。
【靜夜之光】‘神秘’序列沒有分身的能力。
溫默亞部落的首領(lǐng),也不對,理由和首席騎士一樣。
那就是有人隱藏了實力,這可就不好猜了。
腦中閃過兩個熟悉的身影,一個現(xiàn)在絕對沒有這個實力,一個廢物,戴維又將他們排除。
需要明天讓‘絕色’試探一下,營地里,能享受這樣食物的人還有哪些了。
扭頭看了眼還在昏睡的小胖子。
他應(yīng)該知道那個人。
發(fā)現(xiàn)老大在思考,‘公主’制止了一臉好奇想要說話的‘土豆’。
第二個問題,一個帝國背景的兇手為什么要選擇偽裝‘圖文’。
戴維眼神閃過,最直接的判斷就是對北王不懷好意。
可是即便殺了北王,又有什么利益呢。
北王是古板又反帝國,在諾德人里面是標準的鷹派,相反,南王親近帝國,算是鴿派。
是帝國皇室出手了,殺了北王,在偽裝成北王,促成今年諾德暫緩軍事行動。
好逼迫東境大公出兵支持難以為繼的‘共榮戰(zhàn)爭’!
不,不對,帝國皇帝蠢,但皇室還有頭腦尚且清楚的首相在,這種激烈的方式,今年壓得下,明年將會引來劇烈的報復,即使南王再鴿派,也得化身鷹派。
到時候帝國東境糜爛,只會加速帝國的分崩離析。
那如果不是帝國王室,那就需要反著想。
刺殺北王,徹底破壞這次使團的目的。
這可就難猜了,自從諾德人成了皇室,帝國人分離勢力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每個勢力背后都有錯綜復雜的背景在里面。
想靠自己前世了解的內(nèi)幕倒推出兇手,難度太大了。
有意思,有意思,好久沒有作為弱者方,去剝開強者布置的迷霧了。
戴維坐了下來,眼神亮的驚人,他喜歡有意思的挑戰(zhàn)。
等等!
我漏掉一個關(guān)鍵細節(jié)!
不管是昨夜,還是今晚,兇手殺人之后的處理手法太過粗糙。這不是一個【無面人】該有的業(yè)務(wù)水平!
這么做,除了故意暴露之外,就只有一種可能。
戴維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兇手根本就無所謂尸體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甚至他已經(jīng)知道了有人在追查自己。
這些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在打時間差,他自信,即使后面的人再怎么迅速也快不過他。
他找刺青匠人,也根本就不是為了彌補漏洞,而是為了將自己的偽裝變得更加逼真。
因為今晚他要解決的角色,一定對‘圖文’的各方面了如指掌!
借著賬外明月,戴維看著北王營地,內(nèi)心嘆道:
北王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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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王營地。
心情愉悅,多喝了幾杯的北王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進帳之前,他看到兒子圖文的帳篷還亮著光。
想到白天自己想要拉進與孩子距離的念頭。
準備了一些‘圖文’愛吃的菜品。
吩咐手下,將圖文叫過來。
第六階梯的他本可以驅(qū)散醉意。
但他想借著醉意,說一些平時不愿和自己孩子說的話。
圖文進賬,看著今天讓自己大出風頭的孩子,這個一直默默努力想要獲得自己認可的孩子。
他在自己面前拘束的動作。
奧托心里一痛。
揮手驅(qū)趕手下,招手讓‘圖文’坐到自己身邊來。
“孩子,我想和你說聲對不起,這么多年來,是我忽視了你的努力。
今天,你用你表現(xiàn)征服了我,告訴了我:
你圖文,我奧托的兒子,對得起諾德男人的身份!”
他激動的話語,加上本以酒醉,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兒子‘圖文’,悄悄的將毒藥放進了酒杯之中。
“來,圖文,讓我們像個男人一樣,干了這杯!”
酒水下肚,直沖心底的烈感隱藏了本就微乎其微的毒劑口感。
僅僅幾杯下肚,眩暈就一重又一重地襲來。
不對,這又不是具有‘神秘’性質(zhì)的酒,怎么可能讓自己醉成這樣。
剛開始還覺得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奧托頓然驚醒。
想要驅(qū)散酒力,卻發(fā)現(xiàn),從靈魂深處到身體表面,每一個位置都充滿惰性。
就連自己的念頭,我要做什么來著?
眼前這個,好像不是圖文?
他不是圖文,他為什么不是圖文呢?
他好像。
好像要殺了我?
看著【墮落毒劑】發(fā)揮作用。
假‘圖文’得意一笑。
“死在三萬靈魂才能購買一瓶的【墮落毒劑】上,北王奧托,你也算值了?!?p> 將‘骨刃’緩緩推進奧托的胸口。
生命的最后時刻,奧托終于清醒,耳邊聽到的是更令他生不如死的話語:
“你是該和你的兒子說對不起,他死的時候,可比你痛苦多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