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莉莉聽到動靜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莉莉尖叫一聲像她母親一樣向我沖來。
但她沒有了發(fā)揮的余地,因為杰克聞聲趕來了?!澳銈冊诟墒裁?,你們竟然像一群野蠻人一樣打起架來,難道不會臉紅嗎?”
戰(zhàn)斗不得不暫時停歇,杰克第一眼就看到了我高高腫起的左臉,他眼睛瞇了瞇,然后冷冷地望向莉莉。
莉莉立刻跳了起來:“你這是什么眼神?你在指責我嗎?為了一個賤人,你竟然敢瞪我,你再瞪一下試試!”
“閉嘴——你這個潑婦!”
“你竟敢罵我?”莉莉尖叫著就向杰克臉上撓去,她的指甲修得又長又尖。
杰克臉上立刻顯出三道紅痕來,還破了皮滲出了血珠,他立刻捂著臉尖叫起來。
羅絲太太憤怒地大吼:“你們在干什么?都給我住手!”
杰克氣得雙眼赤紅,一腳踢得莉莉狠狠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她躺在地上哀號起來:“媽媽——哦,我要死了,哦天哪……”
杰克也愣住了,他大概現(xiàn)在才想起莉莉是一名孕婦。
“噢上帝啊——”羅絲太太驚恐地尖叫著,在原地團團亂轉。
我趁機一把拉住杰克的手,就向外面跑了出去。
我們來到那棵巨大的七葉樹下,這棵樹枝繁葉茂,樹底下還修建了一圈石凳。
“你不該和她爭執(zhí)的,她是你的姐姐!”
杰克冷笑著用腳后跟狠狠地碾死了地上爬著的一只螞蟻,“這真是太奇怪了,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嗎?”
“沒錯,我是不喜歡莉莉,但你們可是親姐弟?!?p> 杰克似乎沒料到我就這么承認了,他有一瞬間的愣神,眼睛看著我,神色閃爍不定。最終說道:“你真是個怪人!”
“還能比你更怪嗎?”
杰克神色怪異地看著我沒有說話,我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拉著他的手,連忙觸電般松開手,緊接著后退了一大步。
但我的手突然被杰克一把握住了,他看著我,神情中透著一股瘋狂的灸熱:“我常常在想,你那顆小腦袋里終究在想些什么?沒錯,就是掛在你這纖細的脖子上的這顆腦袋,它看上去明明是那樣的脆弱,似乎只需我握緊手指就能把它給捏斷。然而它卻又多變得令人琢磨不透,有時候我覺得它很弱小,可轉眼間它就變得充滿了智慧,堅韌得猶如橡皮,你這個狡猾的小狐貍,——”
我試圖抽回自己被握住的手,但杰克一動不動,如狼一般的眼神緊盯著我的臉。
“杰克,我該回去了——”
他不為所動,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撫上了我紅腫的臉頰,我身子止不住輕顫了一下,下意識地躲閃著他的撫摸。
他愣了愣,眼中的灸熱逐漸褪去,“你還是在抗拒我,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心意!”
我瞪大了眼睛,驚慌失措地低聲嚷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我看你是瘋了!你大概已經(jīng)忘記你母親改嫁給我父親的事實,也忘記你的身份了!”
我明顯感覺到他顫抖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痛苦和掙扎,我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導懦弱地選擇了回避。
杰克壓著嗓子低吼道:“你知道——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可是,至少明義上我們是兄妹!你怎么能,怎么可以……”
“愛麗絲——”杰克的聲音里透著某種可怕壓抑著的東西,我的心緊緊地揪了起來,緊張到無法呼吸。
但是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沒能繼續(xù)說下去,因為羅絲太太已經(jīng)怒氣沖沖地尋來了。此時的她活像一座會移動的火山,她的臉色多么的難看呀!
她冷冷地盯著我,一字一句地威脅道:“你——離杰克遠點兒,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杰克生氣地大叫:“媽媽——”
“你閉嘴,你怎么能這樣對我?你是要氣死你的母親嗎?”羅絲太太痛苦地嘶吼。
接著她又開始哭訴自己一個寡婦辛辛苦苦帶大兩個孩子的艱辛,哭訴自己有多不幸,哭訴自己的兒子多么的不孝順。
接下來的幾天,羅絲太太終于如愿以償了。因為我不但不再和杰克說一句話,甚至看也不看他一眼。
在羅絲太太和莉莉沒注意的時候,杰克總能抓住這樣的時機,將眼神投到我的身上來。但是很遺憾,我們的視線并不能產(chǎn)生任何交集。
他試圖找機會和我交談,可是羅絲太太和莉莉時刻盯著他,讓他找不到絲毫機會。
只是羅絲太太和莉莉不可能永遠守著他,莉莉那一跤雖然沒有動了胎氣,但也嚇到她了,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休息,而羅絲太太也得參加交際,得去打聽史密斯家的事情。
這一天,杰克出門后,羅絲太太也出去了,臨走前,羅絲太太甚至還用充滿威脅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但她千防萬防,卻沒料到本已出門去的杰克在她們走后不到半小時,就返了回來。這時我正在擦地板,我回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繼續(xù)自己的工作。
但杰克可不是個會冷淡打倒的人,他直接搶走了我的抹布,聲稱要和我“好好談談”。
我只能站起來,仰頭看著他。他至少比我高半個頭,濃密的眉毛緊緊地擰著,煙水晶般的眼睛里盛滿了某種狂熱的情緒。
這眼神,既然危險,又給人一種矛盾的悸動。
我移開目光,無奈地問:“你想說什么?!?p> “你知道的,不必裝無知。”
但我不想讓他如愿,“隨你怎么想,我還很忙,如果你是來和我猜啞謎的,那可找錯了對象?!?p> 我眼角的余光瞥見了他輕輕顫抖的身體和死死握緊的拳頭。緊接著頭頂傳來他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好吧,你這狡猾的小東西,我不怕被你嘲笑,我愛上了你,這沒什么不敢承認的。雖然我知道你一定會在暗地里笑話我,但比起心愛的人來,這點兒嘲笑算得了什么呢?現(xiàn)在,我可得問問你了,對于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我張著嘴,吐不出一個字來。我猜測過,但我沒想到他真的就這么直白地把那三個字說了出來,更沒想到他竟然擺出了完全攤牌的姿態(tài),肆無忌憚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