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

　　病房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吳茜手臂上的傷口已經(jīng)完全愈合，連一絲疤痕都沒留下。她的手指顫抖著觸碰那片皮膚，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一邊的護士也是滿臉不可思議。

　　“這...這不可能...”她的聲音細若蚊吶。

　　我趕緊讓那小護士離開。

　　沈佳佳迅速拉上窗簾，鎖上了病房門。我注意到她的手指也在微微發(fā)抖，但她很快鎮(zhèn)定下來：“吳茜，你以前知道自己有這種能力嗎？”

　　吳茜搖頭，長發(fā)散落在蒼白的臉頰旁：“我從來沒有受過傷，至少...沒有嚴重到需要愈合的程度。”她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林姨知道這件事嗎？”

　　我和沈佳佳交換了一個眼神。那份文件上提到的“林姓研究員”，幾乎可以確定就是林姨。但為什么她從未提起過？

　　“我們需要找到更多關(guān)于'涅槃計劃'的資料?！蔽业吐曊f，“李毅還交代了什么？”

　　沈佳佳翻開筆記本：“他說有個項目在十五年前被緊急叫停，所有實驗數(shù)據(jù)都被封存。但有一個'樣本'失蹤了——就是7號?！彼聪騾擒纾鞍凑諘r間推算，當時你應該是...六歲？”

　　吳茜的臉色更加蒼白：“我六歲那年發(fā)了一場高燒，之前的記憶都很模糊...”

　　病房門突然被敲響，我們?nèi)送瑫r一驚。沈佳佳示意我們保持安靜，走到門邊：“誰？”

　　“查房。”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

　　沈佳佳皺眉：“現(xiàn)在不是查房時間?！?p>　　門外沉默了幾秒，接著是一聲金屬碰撞的輕響。——那聲音太像槍械上膛了。

　　“躲起來！“我一把拉過吳茜，將她推到病床后面。幾乎同時，門鎖被子彈擊穿，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破門而入。

　　沈佳佳反應極快，側(cè)身躲過第一槍，同時拔出了配槍。交火在狹窄的病房內(nèi)爆發(fā)，玻璃藥瓶炸裂，墻上的插座迸出火花。

　　“從窗戶走！”我護著吳茜向陽臺移動。三樓的高度不算太高，下面是一排灌木叢。吳茜猶豫了一秒，然后翻過欄桿跳了下去。

　　我正準備跟上，突然被人從后面拽住衣領(lǐng)。襲擊者力氣大得驚人，一個過肩摔將我重重砸在地上。我眼前一黑，模糊看到沈佳佳被另一個黑衣人按在墻上，她的額頭在流血。

　　襲擊者掏出一個針管，里面是詭異的藍色液體。就在針頭即將刺入我脖子的瞬間，一道身影從陽臺飛躍而入——是吳茜！她不是逃走了，而是繞到了襲擊者背后。

　　她的動作快得不像人類，一記手刀精準擊中襲擊者的頸部神經(jīng)叢。那人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癱軟下去。另一個黑衣人見狀立刻放開沈佳佳，舉槍瞄準吳茜。

　　“呯”槍響了。

　　吳茜的身體猛地一震，胸口綻開一朵血花。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沒有倒下。子彈造成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彈頭被新生的組織擠出體外，“叮當”一聲落在地上。

　　黑衣人的口罩上方，眼睛瞪得幾乎凸出來。吳茜緩緩抬頭，我驚恐地發(fā)現(xiàn)她的瞳孔變成了詭異的銀灰色。

　　“你們...對我做了什么？”她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而陌生。

　　黑衣人轉(zhuǎn)身就跑，但吳茜瞬間移動到門口——真的是瞬間，就像電影里的快鏡頭。她單手掐住那人的喉嚨，將他提離地面。

　　“吳茜！不要！”我掙扎著爬起來。她的眼神太可怕了，完全不像我認識的那個溫柔的女孩。

　　她似乎聽到了我的聲音，銀灰色的瞳孔閃爍了一下。黑衣人趁機掏出一把小刀刺向她的腹部，但刀刃甚至沒能刺破她的皮膚就折斷了。

　　“怪……怪物...…”黑衣人嘶聲道。

　　吳茜的表情突然扭曲，她松開手，痛苦地抱住頭蹲了下去。黑衣人連滾帶爬地逃走了，沈佳佳勉強爬起來想去追，但傷勢太重，剛走兩步就跪倒在地。

　　我爬到吳茜身邊，她的瞳孔已經(jīng)恢復正常，但臉色慘白如紙。

　　“我...我怎么了？“她顫抖著問，“那些畫面...實驗室...白色房間...他們叫我7號...”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身體一軟暈倒在我懷里。遠處傳來警笛聲，增援終于到了。

　　三天后，我們藏身在沈佳佳她們警方的安全屋里。沈佳佳頭上包扎著繃帶，一眼看去典型殘兵敗將，我不由得有點想笑。

　　沈佳佳看我一副繃不住的神情，俏臉惱怒到：“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看笑話。”

　　我趕緊一臉嚴肅的道：“哪里的話，只不過我們還真像國軍——一副殘兵跛將?！?p>　　吳茜在一旁也忍不住笑了。一時間本來沉悶的氣氛消散了不少。

　　吳茜的情況倒是時好時壞，有時會突然陷入昏迷，醒來后講述一些零星的記憶片段——全是關(guān)于那個神秘實驗室的。

　　沈佳佳這段時間通過警務內(nèi)部系統(tǒng)查到，“涅槃計劃“原是島國侵占我國后實驗的細胞改造項目，目的是創(chuàng)造具有超強再生能力的“超級士兵”，后來戰(zhàn)敗被我軍方獲悉，我國高層決定秘密進行研究，但發(fā)現(xiàn)這個項目涉及人類倫理，于是十五年前高層下令項目就此終止，所有記錄都被列為最高機密。

　　“研究項目后叫停后，李毅他們也失去‘7號’也就是吳茜，他們就秘密進行研究，療養(yǎng)院那些失蹤的人就是他們弄去做實驗的，可是由于沒有核心數(shù)據(jù)他們實驗一直沒有什么進展?！鄙蚣鸭颜f到。

　　“那天襲擊醫(yī)院的人是不是李毅的同伙，”我道。

　　沈佳佳把一疊照片攤在桌上說到：“他們是'黑隼'的人——島國的秘密部隊?！?p>　　照片上是幾個穿黑西裝的男子，正是那天的襲擊者。

　　“現(xiàn)在這個事件已經(jīng)引起最高層的重視，上面已經(jīng)證實李毅是島國潛入實驗室的間諜，吳茜應該是當時李毅他們私下實驗對象，”沈佳佳接著說到。

　　我后背一陣涼意。

　　沈佳佳又道：“而且他們不是唯一的一方。還有個叫'新紀元'的西方組織，他們也想利用吳茜的細胞開發(fā)超級戰(zhàn)士?！?p>　　吳茜從臥室走出來，她看起來憔悴但清醒：“我全都想起來了?！八穆曇艉芷届o，“我是他們的實驗體。”

　　我和沈佳佳震驚地看著她。

　　“實驗室關(guān)閉時，我是唯一存在的活體，林姨偷偷帶我逃出來的。她消除了我的大部分記憶，給了我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吳茜的眼淚無聲滑落，“我只是...一個實驗品。”

　　我走想起那天早上在她別墅里，她那散發(fā)著茉莉花香的親吻，心里一陣難過，輕輕握住她冰冷的手：“不，你是吳茜，是我認識的最善良勇敢的人。你的DNA還是人類，重要的是你選擇成為什么樣的人?！?p>　　沈佳佳的手機突然響起，她接聽后臉色變得凝重：“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包圍了林姨病房?！?p>　　吳茜猛地站起來：“他們要拿林姨當人質(zhì)！我們必須去救她！”

　　“不能去，你現(xiàn)在是他們的目標，上面已經(jīng)派了特種部隊進行解救?！?p>　　沈佳佳嘆了口氣，從安全屋角落的柜子里拿出一個金屬箱：“我們需要更多的火力?！?p>　　箱子里是兩把手槍和幾個彈夾，還有幾枚震撼彈。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支裝有藍色液體的注射器——和襲擊者試圖用來對付我的一模一樣。

　　“這是什么？”我問道。

　　“我從那個被吳茜打暈的襲擊者身上找到的?！鄙蚣鸭涯闷鹱⑸淦鲗χ庥^察，“根據(jù)我查到的資料，這可能是那個細胞抑制劑，專門用來對付'涅槃計劃'的產(chǎn)物。”

　　吳茜盯著那藍色液體，臉色變得蒼白：“他們用這個...懲罰不聽話的樣本。”

　　一陣沉默后，沈佳佳收起注射器：“無論如何，我們這里要好好作好準備。”

　　說完她遞給我一把手槍和幾個彈夾。

　　我熟練的拉動手槍，取下彈夾，看見子彈已經(jīng)壓滿，恍惚又回到了部隊的歲月。

　　“我們內(nèi)部一定還有他們的人。”

　　沈佳佳好一會又壓低聲音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