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震動起來,是沈佳佳發(fā)來的消息:怎么樣?吳叔找你麻煩了?
我盯著屏幕,手指懸在鍵盤上方,最終只回了兩個字:沒有。
嘖,別瞞我,我就知道!沈佳佳秒回:那老頑固最煩別人碰他女兒,尤其是你這種“底層人士”。
我苦笑。
……不過你挺狠啊,連支票都敢當場扔回去,沈佳佳又發(fā)來一條:吳茜現(xiàn)在估計在家鬧脾氣呢,你要不要……
我該走了,我打斷她;趁她還沒回。
消息發(fā)送后,他盯著屏幕看了幾秒,直到對話框變成灰暗的“對方正在輸入……”,卻又遲遲沒有新的消息彈出。最終,他收起手機,轉(zhuǎn)身朝外面走去。
夜風拂過臉頰,帶著初秋的涼意。
我站在別墅門口,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的燈光。窗簾緊閉,隱約能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在窗前晃動。吳茜應(yīng)該還醒著,或許正盯著手機,等我的消息。
但我不能回頭。
——有些界限,跨過去就是萬劫不復(fù)。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轉(zhuǎn)身走向別墅外面。路邊停著保時捷的車燈還亮著,像是無聲的嘲諷。繞過它,走向自己停在角落的電動車。車身歪斜地靠在路燈桿上,后視鏡碎了一半,像一只受傷的眼睛。
——這就是現(xiàn)實。
我蹲下身,手指撫過電動車銹跡斑斑的車架,忽然聽見身后傳來一聲輕響。
回頭一看,別墅的大門緩緩打開,吳茜站在門口,月光灑在她的肩上,勾勒出一道脆弱的輪廓。
“你真的要走?”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刀,精準地刺進我的心臟。
我站起身,沒有回答。
吳茜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住,眼神掙扎:“我爸他……他只是太緊張我了?!?p> “我知道”,我終于開口,聲音沙啞,“所以你更要聽他的?!?p> “你混蛋!”吳茜突然喊出聲,眼眶瞬間紅了,“你就這么走了?一句話都不留?”
我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平靜:“吳茜,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p> “誰說的?”她沖上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我說了算!”
她的指甲陷入我的皮膚,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釘死在這里。我沒有動,任由她抓著,目光卻越過她的肩膀,看向別墅二樓——窗簾后,一個黑影正靜靜注視著這一切。
吳父。
我忽然明白,這場博弈從一開始就沒有勝算。
“松手”,我輕聲說。
吳茜怔住,眼淚終于砸下來:“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
我慢慢掰開她的手指,后退一步:“因為我不想讓你后悔?!?p> 說完,我轉(zhuǎn)身離開,心里慌亂得連電動車都沒有騎,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長,孤獨像一首未完成的詩。
吳茜站在原地,看著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忽然想起今早背著她時說的話——
“如果我一直不下來,你會不會就這樣背我一輩子?!?p> 原來有些承諾,注定無法兌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