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在炕上給德江收拾著衣服,嘴里念叨著在外頭要把身體當事。該花的就花,不該花的就省下,父親母親勤勤懇懇了一輩子,沒有亂花費過一分錢,省吃儉用的含辛茹苦把德江拉扯大,眼看著兒子馬上離開身邊,很是難過,德江從小到大都沒離開過母親的身邊,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離開家里去城里讀書,很是不舍。
德江看母親神情心里也很難受,我放假的時候就回來了。德江言語著。父親坐在門外的石頭上靜靜的看著天,這石頭也有些年份了,是當時家里移民過來從村東頭的石子廠拉過來的,德江的婆經(jīng)常在上面洗衣服,用木棒捶打著衣服上面的水,自從德江的婆去世之后,德江父親每天干完活都會在這塊石頭上坐一會,脫一只鞋放在石頭上面,就靜靜的坐著。父親坐在石頭上望著自己的父親在門口栽的幾棵老槐樹,若有所思的念念叨叨。
德江的父親從來不會這樣,德江知道父親也舍不得自己,看著父親彎著的腰,心里十分難受,父親養(yǎng)育自己十幾年,每次從縣里回來都會給德江買上一份涼魚魚,這是德江最愛吃的,父親就喜歡坐在凳子上看著跟前的兒子狼吞虎咽的吃這份涼魚魚。可能這是每個父親對兒子的愛,就像一座大山一樣遮擋著風吹日曬,給自己的孩子提供陰涼。
德江記著自己馬上高考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是寄宿在姨媽家,高考前一晚下著雨,父親就讓母親坐著村里二狗的拖拉機,披著麻袋,拿了些德江平時最愛吃的菜,到縣城給德江做上兩頓好飯,德江在房子看著書復習,就聽見門外的拖拉機聲音,幻想著這是不是母親來了,怎么可能,這么大的雨,母親這會應該在屋里收拾曬在院子里的糧食。德江,快開門。是的,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自己的母親。
“媽,你咋來了。”德江看著披著麻袋的母親從衣服下面掏出來的菜,母親為了不讓菜淋濕,就把菜裝在自己衣服里,德江下意識的抱著母親,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在下墜,不光是身體,還有靈魂。眼眶中流出了淚。
“你爸說叫我給你做上兩頓飯,拿了些你平時愛吃的菜?!蹦赣H平復了下心情,牽著兒子的手走到房子里。從袋子里拿出父親在村子里借的幾個笨雞蛋和地里摘的菜?!芭履氵@兩天吃壞了肚子影響考試?!蹦赣H邊拿了個盆子洗菜邊說著。
不一會,飯就熟了,德江這個時候也餓了,他今天一天也沒咋吃,狼吞虎咽的吃了三個饃,菜也吃得光光的,母親見兒子的吃相便笑了起來。
飯后,德江在外面走了走就回到房子,似乎有些困意,但是還是有些熱,這會雨也停了,就熱得睡不著,唯一的電風扇也壞了,所以睡覺的時候出了一身汗,就對母親說太熱了睡不著,母親見狀,就拿著扇子給德江扇著,慢慢的德江就睡著了。
一路走到現(xiàn)在,德江覺著離不開父親母親的陪伴,父親雖然沒有給自己太多的東西,但也從來沒讓德江露宿街頭,德江很感恩,自己能有這樣偉大的父親母親。
德江從回憶中驚醒了過來,走到父親的跟前,脫了一只鞋子放在地上,就坐在父親跟前,父親見兒子過來了,就用手拍了拍德江,有出息,沒給爸丟人。父子倆笑嘻嘻的在黃昏下暢談著,那天下午,德江和父親聊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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