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潮惜看著書架兩邊琳瑯滿目的書籍一邊抽了一本出來。
一邊是武功的招式,一邊是心法。
從上往下,由簡單到困難。
比如她從最下面抽出來的一本叫瞬息一術的身法,就比較深奧了。
更不用說最下面抽出來的心法,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只能靠自身領悟。
一旁的書桌上放在沙漏。
也就是說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能領悟多少記住多少全靠自己。
沙漏最后一粒沙子落下去時,顧潮惜人已經在閣樓外。
又是陣法。
她看著外表平淡無奇的閣樓心中有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疑惑。
在里面,她捕捉到了微弱的靈氣。
“金玉公主顧潮惜?”
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從這肯定的語氣就知道不過是招呼的開頭。
顧潮惜看著青衫男子又變了副臉孔從黑暗處走出來。
“你這樣的人和親到西絳國真是西絳之榮幸?!?p> “榮幸不榮幸我倒是不知,不過你等著我就特意為了說這句話嗎?”
顧潮惜下巴微抬,在這皎潔的月色下,那張臉秀美的不真實,眉眼之間帶著朦朧的笑意,“還是說要送我回去呢?”
青衫男子也笑,冰雪般冷冽的氣息像是消散在了月色之中,只剩君子偏偏,“送你回去也不是不可以?!?p> “噢,既然可以那就走吧。”
顧潮惜抬步向園林外而去。
“姑娘這般信任我?”青衫男子跟在她身后,看著她度了一層淺青色月光的背影,似閑庭漫步,氣定神閑的悠悠往外走。
這種感覺,說不出的輕松。
讓他有些沉迷。
耳邊傳來她似夢似幻帶著清淺笑意的聲音,“你不是西絳國的嗎?今后還請多多關照?!?p> 男子眼眸微沉:“是今日聚華樓發(fā)現(xiàn)的?”
琳瑯抽出的短刀還未出鞘就被她又插了回去,普通人應該看不到才對。
不過,能進天地一閣的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是啊,那姑娘身手挺好。”
如果不是這個青衫男子阻止,大概她們都跟閻王吃茶聊天了。
所以,不管是什么地方。
自身實力要過硬才行。
半夜的街道沒沒什么行人,只有一打更人游走在街道。
顧潮惜兩人從小巷走過。
空氣靜謐帶著隱晦的殺氣。
顧潮惜雖然現(xiàn)在是個菜雞,但當過大佬的在菜也有兩斤,一個側身貼在墻上就避開了黑暗中襲來的暗器。
誰知對方不講武德,從墻上舉刀砍下來,電光火石之間,青衫男子一手抱過顧潮惜,一腳踢在刀上,刀鋒刺啦從墻上劃過一跳痕跡。
青衫男子實在是厲害。
單手抱著顧潮惜,劈手奪過從巷子前面殺過來的一黑衣人的刀,反手砍殺,血噴濺而出。
男子直接后空翻避開四濺的血以及從身后削過來的刀鋒。
刀鋒連成一線,近身的三個黑衣人來不及反應就掛掉了。
青衫男子大殺四方,顧潮惜被他單手抱著,神情認真觀摩這近距離的點刺挑劈。
直到黑衣人再無一個活口,青衫男子才把顧潮惜放在沒被血跡污染的地上。
染了血的臉龐帶著著妖異,目光薄涼,薄唇輕啟:“你看的倒是認真,有發(fā)現(xiàn)什么嗎?”
顧潮惜從袖中摸出一條手帕,頂著他殺意未褪,涼薄冷冽的目光伸手為他擦去那條血跡。
不咸不淡的道:“當然有,你很厲害?!?p> 青衫男子呵了一聲,不置可否。只是看著一地的尸體,問到:“你怎么看?”
“還能怎么看,除了看我不順眼的傻叉,還有誰能干出這種事?”
說了等于沒說。
青衫男子嗤笑。
顧潮惜隨他走出巷子,在月光下清楚的看到,半邊衣衫血跡斑斑,半邊衣衫干凈利落。
沉默了一會,眼看前方就是朱雀街。
顧潮惜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袖中,神色認真,“你叫什么名字?”
青衫男子有些意外。
他看人還是準的,這姑娘雖然同你說話認真專注,但周身無一不透露著百無聊賴是浮生的姿態(tài)。
散漫,猜燈謎時又專注認真。
對待周邊的事情全看興致,油鍋都敢下。
雖然那油鍋是醋。
這樣的人其實很危險。
沒有目的,興之所致。
吸引人探究。
就比如她現(xiàn)在看著他的眼神,仿若他是唯一。
青衫男子拉開她拽著他袖子的手。
顧潮惜也不在意,還是看著他。
青衫男子突然就有些明白了。
她沒有常人所有的一些情緒。
比如害怕不安,比如害羞,更沒有忐忑以及失望。
她有的只是單純的求知,想知道的就問,就看。
不想知道的就不必搭理。
顧潮惜見他沉默不答,眼睛落在朱雀街兩邊守著街道打瞌睡的下人身上,“不方便就不說,不必為難,再見?!?p> 青衫男子突然就有些惱怒了,有種不想輸她一籌的感覺。
“記住,我叫簫九譽。”
顧府的大門突然被推開,嘈雜的嗓音隨風而來。
青衫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躍而起,幾個起落就不見了身影。
顧夫人遠遠就看見自己的女兒孤零零的站在大街中央,神色凄清,身影凄涼。
一邊大聲喊著她,一邊快速跑過來,兩個守街的下人驚醒過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著。
顧夫人上下打量著她,“我可憐的惜兒,你沒事吧,娘遠遠見著你一個人站在這,孤獨無助的樣子,真是心痛死了?!?p> “顧之云這個狗男人,竟鎖著我不讓我找你。”
“還說什么你既有幸進了天地一閣那是造化?!?p> “造化個屁。”
顧潮惜插不進去一個字,只得她長篇大論完了才簡潔道:“我沒事,回去吧?!?p> “好好好,回家好好洗一洗?!?p> 一回到顧府,不成想燈火通明。
大廳里顧之云坐在上座,大哥顧凌風也神色復雜的看著她,眼睛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羨慕以及不甘。
二哥一如既往的不在,大概又是睡在了花街。
三姐,怎么說呢。
那眼神是既嫉妒又開心。
大約是覺著她就算如此之厲害也不過是個和親敵國的炮灰。
但顧之云不這么想啊。
如果她真的破關入了天地一閣,那區(qū)別就大了。
她一旦和親去了西絳國,皇帝只怕弄死顧府的心都有。
天地一閣,獨立于皇權之外的勢力。
世間皆知,得天地一閣必定能一統(tǒng)天下。
此前入主天地一閣的便是開元皇帝,鳳之洲,建立的大雍王朝。
然而,開元皇帝一去,天地一閣又脫離皇權,大雍被三分。
東離國,西絳國,以及處于原大雍王朝的有天險,地勢也險峻的后雍朝。
顧之云看著眉眼間平靜無波又自在無憂的顧潮惜心下一沉。
只怕是最壞的結果。
他開口問道:“你進了天地一閣嗎?”
顧潮惜輕笑:“這是自然?!?p> 顧之云又道:“你只能沒進!”
“你要我說謊?我為什么要聽你的呢?”
“你不想你娘連同整個顧府在皇帝的怒火中湮滅,最好這么做。”
顧潮惜只覺得顧之云怕是個傻子。
今日的達官貴族何其之多。
她入了天地一閣多少人看到。
監(jiān)視的人,噢,大概率會被青衫男子血洗掉。
畢竟他的身份是隱秘。
她只需說沒通過試驗也就無人知真假。
至少明面上不會被動。
顧潮惜點點頭,“那我又有什么好處呢?”

藝只喵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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