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止疼藥 食物 交易
“所以,你殺穿半個草莓鎮(zhèn),就是為了報仇,還有拿回你的槍?”一個磁性的聲音問起。
“也不完全是,這個,我可以解釋。
瘦皮猴諾曼以前和我在南邊搶過銀行,還有他的妻子——瑪?shù)?,之前也跟是我們在一起的,他們知道我很多事情。這次在草莓鎮(zhèn)就是他出賣我,也是他帶著警察抓我的,所以我不得不這么做,我必須這么做?!?p> “OK,這個理由不錯,那然后呢?然后你們又回到了警局,殺光了警察,還把警局給燒了?”磁性的聲音再次問起:“就為了一個快死的人,或者說是,那黃金價值多少來著?”
“500美元”一個上年紀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回復著。
“對,500美元的黃金,黃金現(xiàn)在在哪呢?”
“說不定就在那個人身上藏著?”亞瑟渾厚的聲音響起,他也開始跟著起哄。
“我們已經(jīng)仔細的搜過了,他身上確實帶著錢,不過不是黃金,而是一枚硬幣,價值——1美分的硬幣,那可一點都不值500美元”年老的聲音跟著補刀。
“……”
面對眾人的調(diào)侃,邁卡很想毒舌咬回去,可看著眼前一直壓著火的達奇,一向伶牙俐齒的邁卡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錯,邁卡最后還是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把地牢里的華國人用馬硬生生的從西伊麗莎白的草莓鎮(zhèn),馱回到了位于新漢諾威馬掌望臺的營地中。
亞瑟覺得邁卡可能在草莓鎮(zhèn)的地牢里受了什么刺激,他勸了一路,可邁卡不聽,也沒有一句解釋。
而邁卡也挺為難,他不是不解釋,是不知道怎么解釋。
原本邁卡想的很簡單:
把這個華國人從地牢里帶出來,如果沒有所謂的黃金,一槍殺了他;
如果真的有黃金,找到以后再壓榨出更多的,最后再一槍殺了他。
結(jié)果那個華國人只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草莓鎮(zhèn)警局的人已經(jīng)知道黃金的事,只不過不清楚具體位置而已。于是邁卡硬拖著亞瑟殺光了草莓鎮(zhèn)能遇到的所有警察,并且放了一把火,把整個警局上下燒了個干干凈凈。
第二句,黃金就在你們營地的附近。
然后這個人就昏死了過去,怎么折騰都喚不醒的那種。
一邊的亞瑟都笑了。
得知來龍去脈的他看到邁卡上當受騙是十分的高興,他甚至后退了兩步,免得邁卡開槍時把血濺到他身上。
這邊邁卡也確實抬起了他剛剛找回的左輪手槍。
槍口指著地上昏迷的人,手指扣在扳機上,黝黑的槍管顫動著,上面雕刻著的字母紅的發(fā)亮:“Vengeance is here by mine!”
“FUCK!”
邁卡最后還是沒能扣下扳機。他把白色的帽子扣在腦袋上,用繩子把地上的人捆起來固定到馬鞍后面,也不管旁邊亞瑟的詫異,翻身上馬,直奔營地。
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折騰,當他們回到營地時,馬背上的那個人居然還有氣,這讓邁卡更加確信了他的選擇。
“聽我解釋,這個人一定知道些什么……”趕了一天一夜路的邁卡疲憊的兩眼通紅,就像是賭桌邊輸紅了眼,最后壓上全部身家的賭徒:
“他知道我,知道我的槍,知道我的帽子,還知道我們范德林幫,可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我發(fā)誓!剛剛你們也都看了,沒有一個人認識他,那他是怎么知道我們的?”
達奇只是靜靜的看著沒有回答,出來解釋的是年紀大的何西亞·馬修:
“也許他看過我們以前的通緝令?黑水鎮(zhèn)那件案子影響很大,現(xiàn)在還有平克頓偵探跟在我們后邊。這個人無意間看到記住了,也不奇怪?!?p> “不,他不一樣,他給我感覺是那種,他本來就應該什么都知道,很奇怪。我不知該怎么去形容那種感覺,對了,他就像那些吉普賽女人一樣,很神秘。”
“那些吉普賽女人可是有球的,透明的那種,這個人可沒有”這次插嘴的是亞瑟,他也跟著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早就不耐煩了。
“我知道他沒有那該死的球,也沒有那該死的什么牌,但他就是能該死的知道!”
“OK,OK,別著急,聽我說”眼看不對付的兩個人就要吵起來,何西亞趕緊出來打圓場。
邁卡這種情況他以前是見過的。
有些人在被指出自己被騙的事實后,第一反應不是懊悔,而是不接受。既不接受自己被騙,也不接受那是個騙局,更有甚者會惱羞成怒的埋怨指出的人。
眼看邁卡都急紅眼了,何西亞先安撫起來:“這個人不是還沒死么,等他醒過來,到底怎么回事不就清楚了?!?p> “他醒不過來了!”
走過來說話的是范德林幫負責治療和祈禱的奧維爾·斯旺森牧師,他和蘇珊·格雷姆肖女士一起剛剛檢查完邁卡帶回來的人。
“他身上有鞭打,割傷,摔傷,甚者還有狼和熊撕咬的痕跡;那些傷口就沒人好好包扎過,有的已經(jīng)化膿潰爛;我的上帝啊,他最久的傷口可以追溯到一個月前,已經(jīng)結(jié)痂;而最近的傷口,應該是在邁卡你回來的路上,馬屁股硌斷了他兩根肋骨。”
看得出斯旺森牧師檢查的很仔細,格雷姆肖女士也在一邊點頭表示贊成。
“看在上帝的份上,邁卡你就不該把他帶回來,這是在折磨那個可憐的人。你更應該一槍打死他,作為你的仁慈?!?p> “仁慈?如果上帝真的仁慈,他的仆人就不該墮落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別人邁卡或許會猶豫,但眼前這個酒鬼加癮君子,邁卡的毒舌是一點面子都沒留:“或許我們應該帶他去瓦倫丁,那里有正規(guī)的藥店和醫(yī)生?!?p> “我不允許你侮辱我的信仰,更不許你侮辱我的醫(yī)術(shù)!我說了,那個人已經(jīng)沒救了?!?p> “沒救?你TM根本就沒去救!你連止疼藥都沒給他用。FUCK U!別忘了,那些藥是用來治療大家的,不是讓你一個人舒服的?!?p> “夠了!”眼見又要吵起來,達奇終于說話了。
“我們不能帶他去瓦倫丁,你知道的,那太顯眼了。但是邁卡,我相信你的感覺,所以:”
“我有個主意!(I have a plan!)”
“我會讓斯旺森牧師盡可能的治愈他,如果他醒了,我們會得到該有的答案的;如果他沒有,那就讓這件事就這么過去吧,怎么樣?”
“斯旺森牧師,我相信你對信仰的忠誠,更相信你的醫(yī)術(shù),不然你也不會成為范德林幫唯一的牧師和醫(yī)生?,F(xiàn)在,請你先去給那個可憐人用一些止痛藥,這也是上帝的一種仁慈,不是么?”
幫主達奇處理的很好,既阻攔了邁卡和斯旺森牧師的爭吵,也緩和了兩人的情緒,最重要的是,他給了已經(jīng)急紅眼的邁卡找了一個臺階下。
真不愧是西部點子王。
眼見達奇這么說了,兩個人也就沒法繼續(xù)吵了。邁卡找了個地方休息,而斯旺森牧師則是帶著他厚厚的圣經(jīng)開始給那個華國人治療。
看著眼前這個渾身上下布滿傷口的可憐人,斯旺森牧師先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默默地念了聲:“阿門”。
然后打開挖空的圣經(jīng),拿出藏在里面的藥瓶,針筒和止血帶。他先把止血帶綁到對方胳膊上,然后用針管從藥瓶里抽了一些藥,忽然停下,想了想,又擠回去一些,留下小小的一截,這才對準了對方的胳膊。
“啪!”
眼看針頭就要扎進去,一只手從旁邊伸過來,緊緊的攥住了斯旺森牧師拿著針筒的手。
“Thank you!這個止疼藥我不需要,您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嘶啞的聲音想起,地上那個人醒了!
“哦,我的上帝呀,這真是一個奇跡!”
斯旺森牧師震驚的劃著十字,而地上的人看著藥瓶標簽上“H”打頭的字母,也是在心里默默地感謝著老天爺,TMD差一點就扎上了!
誰能想象,海字打頭的白色粉末在發(fā)明之后是當兒童止咳藥賣的;誰又能想象,19世紀前后,這東西在美國是被化歸為“家庭保健品”,當做止疼藥,安慰劑來用的;誰又敢想象,在二戰(zhàn)前后,這東西在美國價格暴漲,不是因為被禁止,而是因為需求量急增,供不需求!
沒錯,美利堅的建國時間是不長,但人家的歷史“厚重”與“豐富”,傳統(tǒng)“優(yōu)良”且成功的“傳承”了下來。以后誰要是再敢說美國沒有歷史,我第一個不服!
說的有點多了,希望這段能過。
甩開斯旺森牧師的手,還沒等他長出一口氣,地上的人就被趕過來的邁卡拽了起來。
“我的!黃金!在哪?”
“你先把我放下來,咳咳,我的肚子疼,咳咳……”
“先放下他,我們不著急,邁卡。”
達奇帶著亞瑟和何西亞也跟著過來了,他攔下了著急的邁卡,并沒有說話,而是先打量起了這個華國人。
這是怎樣的一張的臉啊,說面黃肌瘦都是一種夸張。蠟黃的皮膚緊緊挨著他整個頭骨,如同的地獄惡魔湯鍋里煮過的骷髏頭;眼窩深深的陷進去,不仔細都瞧不清他眼珠子在哪;再加上他怪異的發(fā)行,腦袋上的頭發(fā)一分為二,前半截是剛剛長出來,短短一截的硬毛,后半截的長發(fā)則是如同被狗啃過一樣,長一縷短一縷的耷拉在耳朵后面。
即便如此,這個骷髏頭居然還在對著自己笑!
“你好啊,范德林先生?!?p> 達奇沒有回應,而是從旁邊的何西亞手中接過一張皺巴巴的紙,讀了起來:
“跟嘿再,23歲,亞裔,清國人,康沃爾鐵路公司的雇傭勞工。因與同伙盜竊鐵路公司財產(chǎn)被發(fā)現(xiàn),打死工頭后逃跑,賞金20美元,死活不論!”
聽著達奇不緊不慢的念著那份通緝令,另一個聲音也在他耳邊響起。
“金喜哥,我叫戴平安,平平安安的平安?!?p> “金喜哥,你知道的真多,我要是能像你一樣就好了,我就能掙更多的錢,回家給我媽蓋個大房子!”
“大家?guī)蛶兔?,咱們都一樣,都是大清的人??!?p> “求求你,救救他,他還沒死,真的,他還沒死呢!”
達奇念完了,這邊也回過了神,他笑了,笑的更難聽了。
“呵呵,后面的沒錯,但前面的錯了,呵呵,我不叫什么金喜仔,
我姓戴,我叫戴平安!”
“OK,戴平安,戴先生,能說說你想接近我們的目的么?不然你就得先解釋下你為了離開監(jiān)獄,所捏造出了的黃金?!?p> “我可沒有捏造,確實有黃金,有吃的嗎,我餓了?!?p> 達奇攔住了要沖過來的邁卡,擺擺手,很快,一份還熱乎乎的燉湯就端了上來。戴平安也沒有客氣,坐起身子接過盤子和勺子,也不管胳膊上傷口不停擠出的膿血,就那么呼嚕呼嚕的吃起來。
“在你們營地的西邊,不,南邊,反正是西南邊,是不是有一座被燒毀的村子”眼看邁卡的臉色越來越黑,戴平安一邊吃一邊解釋起來:“村子里有個燒毀的警察局殘骸,你們?nèi)フ乙徽?,仔細點,黃金就在殘骸的某塊地里埋著?!?p> 邁卡扭頭就走,戴平安說的那塊地方離營地并不遠,之前他們回來的時候還曾經(jīng)路過。達奇又安排了兩個人趕緊跟了上去,然后轉(zhuǎn)身看向了已經(jīng)吃完的戴平安。
“再給他來一份”說完,他搬來個小凳子,坐到了戴平安的面前,亞瑟和何西亞跟著找東西坐下。而戴平安一邊吃一邊說話,一點都不耽誤和他們的交流。
“戴先生,死亡先生?這個姓很有趣,那現(xiàn)在能說說你接近我們的目的了嗎?”戴平安的鎮(zhèn)定自若已經(jīng)讓達奇相信了黃金的真實性,但這讓他對戴平安的來意更加的警惕了。
“我需要一個地方安全的地方養(yǎng)傷,我需要吃的,喝的,”戴平安呼嚕呼嚕的吃著:“所以我想跟你,跟達奇范德林幫做個交易?!?p> “什么交易?”
“我給邁卡的黃金,500美元一塊的黃金,我知道的還有十塊!你們不用去搶,也不用去偷,只要跟著我就能輕輕松松找到那十塊黃金。
麻煩再來一份。”
“當我的傷好了,黃金也找到了,到時候我們?nèi)叻?,你們七,我三?!睕]有理會達奇三人奇怪的表情,戴平安接過盤子繼續(xù)邊吃邊說:
“當然,你們也可以全都拿走,畢竟你們?nèi)硕?,而且個個手里都有槍。不過無所謂,我建議你們,僅僅是建議:你們可以拿三塊黃金來我這換三個問題。
謝謝,我吃不動了,有酒嗎,金酒或者白蘭地,朗姆也行?”
“什么樣的問題能值一塊500美元的黃金?”亞瑟不如另外兩人能沉住氣,但他還是按照達奇的意思找了瓶金酒遞了過來。
“當然是涉及到命運的問題”擰開瓶蓋,戴平安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哈~一個問題,預示著一個人的命運,三個問題,你們可以知道你們當中三個人的命運。”
“我從不相信什么命運!”
“所以你沒能帶著你的寡婦前女友找個地方,安安心心的過你的小日子,反而是跟一幫有今天沒明天的強盜,坐在我面前,跟我說什么你不相信命運!”
“你!”
亞瑟的臉色變了,瑪麗丈夫去世的消息他才收到?jīng)]幾天,對方是怎么知道的。這時旁邊一直沉默的何西亞說話了:
“很巧,我也不相信命運?!?p> 戴平安看了何西亞一眼,把最后一口酒咽了下去。他知道對方這是想套他的話,不過,無所謂!
“麻煩再來一瓶”把空酒瓶遞給了一邊發(fā)呆的亞瑟,戴平安看了看對方臉上還沒好利索的擦傷:“前兩天去打獵了?”
“沒有”何西亞說話的表情根本不像在撒謊。
“跟亞瑟一起去的?”
“我沒有去打獵?!?p> “年紀大了,就好好在營地待著,學學大叔不好么?”
“我說了,我沒有去打獵,我是去釣魚……”
“打獵也無所謂,獵點兔子,鹿什么的也算,你為什么非要去獵熊呢,還是一頭出了名的巨熊!如果不是亞瑟,我想我今天是不是就見不到你了?!?p> 何西亞不說話了。
戴平安把目光看向了中間一直沒說話的達奇:
“你也不相信命運嗎?”
“那里根本沒有黃金!”達奇還沒有說什么,另一個聲音先叫起來,是匆匆趕回來的邁卡:
“嘿,你這騙子,混蛋,雜碎,那個警察局的殘骸里根本沒有什么黃金,我找遍了整個村子,什么都沒有?”
邁卡沾滿泥土的雙手薅著戴平安脖子,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猙獰浮腫的臉緊緊貼上來,充血的眼珠子死死瞪著戴平安。
怎么可能?難道劇情變了?
戴平安有些驚慌,可他很快就安定了下來。他抽了抽鼻子,靜靜的看著眼前憤怒的邁卡,許久才開口:
“我們之間的交易很簡單,你帶我從警察局逃出來,我給你黃金,500美元的黃金?!?p> “可那里沒有你說的黃金!”
“你沒有救過我,這僅僅是一場交易,一場你請我愿的交易,請記住這一點!”戴平安的語氣很平靜,但邁卡卻聽得很心慌,感覺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現(xiàn)在我出來,你拿到了黃金,咱們的交易就結(jié)束了,咱們倆兩清了!”
“我說過了,那里沒有什么黃金!”邁卡還在堅持。
“呵呵,你知道么,在我被抓進去之前,也經(jīng)過過那個地方,也找到了那塊黃金。只不過當時我比較匆忙,沒有拿走,而是把黃金又埋了回去,順便做了個簡單的記號。
如果你今天沒有找到黃金,那你手上的味道是從哪來的,難不成你剛剛?cè)瞿蚰蚴稚狭藛?!?p> “那只是個玩笑,我……我……”饒是邁卡的臉皮再厚,此時也說不出來什么。
戴平安也沒有再搭理他,而是轉(zhuǎn)頭看向了一邊的達奇:
“我記得范德林幫好像有個規(guī)矩,無論成員在外面掙了多少錢,好像都得上交一半,對吧?”
邁卡的臉更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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