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自夸
“原來是一場玩笑,差點(diǎn)也將朕給為難住了。”景和帝呵呵笑了兩聲,揮退了御林軍。
有臣下見狀,試圖附和景和帝打圓場,道:“可惜大皇子并非道門中人,與長榮公主八字不合適,若非如此,以大皇子的風(fēng)采還真的是叫人難以抉擇,呵呵,除了長榮公主,大皇子若有喜歡的......”
還未說完,就聽景和帝不耐煩地道:“朕有說大皇子與長榮八字不合嗎?長榮八字好,你的意思是說大皇子八字不好?你是從哪冒出來的東西,來人,給我叉出去!”
這人深感莫名其妙又驚又不甘,“皇上,臣乃禮部尚書魯......”
景和帝嫌惡地道:“趕緊把他叉出去!什么禮部尚書,你從現(xiàn)在起就不是了!再嚷嚷打死丟出去!”
“......”
景和帝突然發(fā)飆,明顯還厭惡至極,眾臣子中便是有跟那魯尚書有交情,想求情的都咽下去了。
被這一鬧,世里合剌爬起來倒也不那么尷尬了,他滿面陰沉的問道:“你們這南周貴女中應(yīng)該有與本皇子八字相合的吧?”
此言一出,滿座俱是一惻。
不會是真想要和親吧?
先帝時為了安撫北方蠻族,還嫁了一名真公主過去和親,北方在大興一統(tǒng)之前也有一番亂斗,當(dāng)年的金枝玉葉并非嫁給世里部,如今早沒了消息,怕是兇多吉少了。
當(dāng)年大周尚有戰(zhàn)力,如今已然落了下風(fēng),倘若再有和親公主,下場只會更慘,看世里合剌的態(tài)度,嫁給他真就倒血霉了。
皇上膝下也沒有適齡公主,只能從宗室或朝臣家中挑選,若不是逼不得已,誰愿意讓自家女兒落得如此境地,可,如果一名女子能讓和談順?biāo)煲恍瑸榇笾軤幦∞D(zhuǎn)圜機(jī)會的話……
沈崖香暗暗掃視群臣,見好幾個人目光閃爍,顯然心思浮動,不由皺眉,即便眼下是輪不到她去和親了,卻也有種感同身受的郁悶和氣憤。
這時,景和帝笑道:“大皇子又說笑了?!?p> 說著他還點(diǎn)了點(diǎn)沈崖香,“大皇子你看看,你不過是說了幾句玩笑話而已,朕的這個徒弟就被嚇得要以下犯上了,為了個男人,竟沖朕吹眉瞪眼如此沒大沒小。毫無規(guī)矩可言!依朕看,夸錯了?!?p> 沈崖香頓了頓,旋即揚(yáng)眉道,“君無戲言豈能朝夸夕改?何況,我也覺得師父沒有夸錯?!?p> 她瞥了一眼世里合剌,諷刺道,“大皇子莫不是認(rèn)清求而不得的事實,所以想退而求其次找個女人,來給自己掙個臉面?可惜,本公主乃師父親口夸的表率,堪為女子之首,你找誰也不如我,誰又能為你掙到臉面?”
說完蔑然一笑。
氣得世里合剌勃然大怒:“本皇子用得著區(qū)區(qū)漢女掙臉面?簡直笑話!”
他身上還在疼,到底沒說太難聽的話,“長榮公主倒是狂妄自信,待他日見過我大興貴女你再來大放厥詞吧!”
沈崖香挑釁一笑,心中卻真有幾分松快,看來世里合剌這廝是打消了和親的念頭了吧?
姜略側(cè)首看著她,她笑,他也隨之而笑,黑眸里有不加掩飾的深沉情愫翻涌著,這就是他的崖香。
景和帝咳了咳,道:“玉蟾的親事,大皇子既無意見,那朕就將她許給貴國國師了,這又是兩國聯(lián)盟雙喜臨門,正好大皇子也能做個見證?!?p> 世里合剌雖退了一步,卻也不想讓人好受,道:“我是沒什么意見,這原也與我無關(guān),可就我所知,你們漢人非常注重視輩分體統(tǒng),姚方與姜希夷同為沖和的徒弟,二人原為師兄弟,大周皇帝又是師從姚方,這樣算起來,長榮公主豈不就是姜希夷的徒孫?”
他裝模作樣地攤手,目光逡巡四周,掃過幾個大周老臣,無所謂道:“就看你們怎么看了。對我們大興人來說,這倒不算什么事?!?p> 有幾個老臣雖私心里覺得的確有違體統(tǒng),卻也并不敢再觸姜略的霉頭,一時寂寂無聲,無人應(yīng)和。
世里合剌討了個沒趣,當(dāng)即忍不住譏諷道:“以前聽說周臣雖然武功不行,但頗有風(fēng)骨,原則極強(qiáng),常不乏死諫之臣,如今看來,傳言終究只是傳言,什么倫理綱常,你們常掛嘴上的根本竟也不過如此,依我看,你們不如干脆舉國歸入我大興,徹底放下這些酸腐東西!”
罵的不少人抬不起頭來,景和帝卻絲毫不覺得尷尬,笑道:“大皇子不說,朕差點(diǎn)就忘了我朝國師姚方這一層關(guān)系,說起來玉蟾的這樁親事,倒真是天作之合,大皇子有所不知,姚國師雖然年長于朕,但生前極為自謙,常說朕于修道一事上乃天縱奇才,他又常以與師門決裂為憾,
是以,朕雖是由他引進(jìn)門,以良師益友相交,但他卻是以朕為師,以徒事朕,如此算來,玉蟾與姜國師正好是平輩!再合適不過了!”
世里合剌愣了愣,顯然沒想到景和帝竟這般不要臉的話都說的出來。
姚方他當(dāng)然也有所耳聞,自夸天縱奇才確實有可能,夸別人夸景和帝應(yīng)該不大可能。
這時他不禁懷疑提前調(diào)查得到的信息是不是有誤---在自夸這方面,景和帝和沈崖香不要臉的程度確實一脈相承,不像沒見過面,毫不相干的。
景和帝已經(jīng)耐不住一拍巴掌,興奮道:“他二人結(jié)親從某種程度來說,也讓姚國師與師門再聯(lián)系了起來,也算是補(bǔ)足了他的遺憾,妙哉,妙哉,來人,筆墨伺候,朕要為玉蟾賜婚,并宣表以告祖師!”
世里合剌:“......”
他冷笑了聲,不再出聲,冷眼旁觀景和帝寫了圣旨,又寫了一篇青詞。
這種道教表詞他為了討好父皇也勉強(qiáng)學(xué)過幾篇,只看這篇的斷句就知道對仗非常工整,其中又有許多他不認(rèn)識的繁復(fù)漢字,不用細(xì)看就知道肯定是極為華麗浮夸!
可能物極必反,切身感受了景和帝的荒唐,他竟莫名開始對自己的判斷產(chǎn)生了些許懷疑,這位以荒唐之名傳遍天下的周人皇帝,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傳聞傳的這么真實的嗎?
不過,這個也不重要,管他真傻裝傻,實力不行都只有挨打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