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早飯和早藥,抽過了煙,接下來是什么活動我竟然有些期待。昨天是周四測血壓的日子,今天肯定不能是測血壓了。
正在我費盡腦細胞想著的時候,護士的喊聲此起彼伏的響起,“都往外走,往食堂走,開柜了!”“一個屋留一個人拖地!”“今天輪到誰拖地了,留下拖地!”
我站在“重點病房”的門口,看著患者們陸陸續(xù)續(xù)的從原本的病房里向食堂方向走去,這時我才注意到“重點病房”的門口上貼著一張紙。
走近一看最上面的眉欄寫著“病室人員名單及值日表”。橫向列出的是日期,縱向是一列人名。
我朝走廊對面的幾個病房看去,他們的門上也都貼著一張這樣的紙,八成也是這個“值日表”。我正看著對面門,莎莎和另一名護士手里拿著黑袋走了進去。
只見她們在對面的病房里翻來找去的,很像是在找什么丟了的東西一樣。我正奇怪于她們的行為,尺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我的身邊悄無聲息的走過去。
因為我站在“重點病房”的門口,所以跟尺子來了個“親密接觸”。我厭惡的離開門口的位置,他也早已經(jīng)沒了蹤影。
“龍哥,我用不用去食堂?”雖然之前龍哥給我煙時“玩弄”了一下我的感情,但我對他的印象一直都挺好。
“你在屋里待著吧,有你的吃的就給你吃了?!?p> “還有吃的?”我有些納悶,7點左右剛吃過早餐,現(xiàn)在也就9點多鐘,怎么還吃東西?
“這個時間是發(fā)零食的時間,小食品、水果、蛋糕什么的都是這個時間統(tǒng)一吃。如果你家里也給你買東西了就會給你發(fā)吃的。”龍哥給我解釋的很清楚,讓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啊~”我心想吃個水果什么的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吃零食我是沒什么興趣的。
我看著莎莎她們的行為便問龍哥,“莎莎她們是在找什么東西嗎?”
“她們那是在安全檢查?!?p> “安全檢查?”在這之前我從沒有聽過這個詞,只聽說過“安全生產(chǎn)”。
“每間病房都要搜查,看看有沒有危險品。知道什么是危險品嗎?”龍哥的表情有些神秘,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不知道?!蔽业念^搖的像撥浪鼓。
龍哥給我普及了一遍關(guān)于“安全”方面的知識,“危險品說白了就是危險的東西,什么是危險的東西?像剪子、刀片、繩子、筷子、筆,還有這個打火機等等這類物品。”他說著舉起了自己手里的打火機示意了一下。
“所以我們點煙只能找你們點,因為打火機是危險品?”我有些明白了,但還沒完全明白。
“沒錯,這些危險品都有一個統(tǒng)一的特征,你知道是什么嗎?”
我再次搖了搖頭,實在想不明白,難道是都很危險?
“它們都會對這里的患者造成致命的傷害,所以才叫做危險品,這種東西萬萬不能出現(xiàn)在整個病區(qū)里,更不能讓你們接觸到,這就是為了保證你們安全而做的安全檢查,這回明白了嗎?”
我恍然大悟,平時在外面隨處可見的東西,在這里,這間病房,這個病區(qū)乃至整個精神病院,都是不允許讓這里的患者輕易接觸的。
畢竟這里的人都不是正常人,一旦他們接觸到了這些“危險品”,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樣的嚴重后果。
聽了關(guān)于“安全檢查”的解釋后,我突然對這里的醫(yī)護人員肅然起敬了,原來他們的工作隨時都處于危險之中,就像之前噎食的患者一樣,突發(fā)的情況誰都不可能預(yù)知。一旦危險發(fā)生,就有可能是致命的,無論致的是誰的命。
這時尺子拿著拖布回來了,開始默默的拖起了地。我的注意力也從對于“安全檢查”的感慨轉(zhuǎn)移到了尺子身上。
說實話,尺子除了長相比較猥瑣,是個小偷之外,還是比較勤奮的。因為剛才門上貼著的“值日表”上有一個名字后面全是?,也就是每天的值日都是他——白止。
這個名字應(yīng)該就是尺子的名字,白止,止子,叫得快了就成了尺子。我竟然覺得這個名字還蠻好聽的,但是他卻屬于一個小偷,而且是精神病院里的小偷,即使名字再詩情畫意,也失去了它本來的意義。
下午的時候,龍哥再次放我出了“重點病房”。這次我來到了食堂坐著,食堂里有一臺電視,有幾名患者跟我一起安靜的坐在那里看電視。
這是我中午吃飯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的,食堂靠近護士站方向的一面墻上掛著一臺電視,這臺電視應(yīng)該就是專門給患者們看的,因為醫(yī)護人員全都忙著他們自己的事沒人來看電視。
表面上我似乎開始適應(yīng)了現(xiàn)在的這種生活,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