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洲看他都要哭了,幾乎咬碎一口牙,眼看著周邊的人開始注意他們,低吼道:“你哭什么!我又沒怎么樣你!”
蘇肆腦袋一片空白,往后退了兩步,現(xiàn)在的許時洲在他眼里就是洪水野獸。
食指指甲在不知不覺中被他摳出了血,看起來就很痛,但是痛感對現(xiàn)在的蘇肆來說完全無法掩蓋內(nèi)心的惶恐。
圍在附近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各種各樣的目光落在蘇肆身上,像是一把刀子。
“臥槽!你,你在干什么?!你不疼?!”許時洲注意到他的手,煩躁的扯了扯頭發(fā),往前走了一步,“你的手都出血了!”
蘇肆被他的動作一驚,驚弓之鳥般往后跑。
“小肆!小肆,你那邊發(fā)生什么了?”
“小肆?你別害怕,爸爸馬上過去!”
“小肆!”
那邊一直沒回應(yīng),蘇懷景踹了一腳桌子,“他媽的!”
蘇肆穿過人群,往人少的地方跑。
找到一個墻角,縮成一團(tuán)。
他腦子里閃過很多畫面,有些恐懼一直都藏在記憶里,不可磨滅。
他害怕別人的目光,害怕和人交流,都不僅僅是因?yàn)樽蚤]癥。
蘇肆手里還抓著沒有掛斷的手機(jī),小聲的哭起來。
辦公室的蘇懷景聽見哭聲罵了一句,怒氣沖沖就往外走。
“蘇總,您要干什么去?!”周英桓跟在他后面。
“小肆出事了?!?p> 許時洲站在離蘇肆兩三米的地方。
目光復(fù)雜,他并不覺得這是自己的錯,畢竟他真的什么都沒做!
但他兩條腿還是毫不猶豫的往這邊走過來了。
蘇肆不知道有人在看著自己,他咬著下嘴唇,只能發(fā)出低低的抽泣聲。
過了一會。
耳邊響起輕緩的音樂。
哭聲停頓了一下。
蘇肆聽到腳步聲,整個身體往墻角退,可是退無可退。
“別打我……我聽話……”
聲音太低,許時洲當(dāng)然沒有聽到。
“我,我會聽話的……”
音樂聲也在靠近,蘇肆嗅到了熟悉的氣息,臉埋在雙膝之間,害怕到渾身顫抖。
“咳,”許時洲有些不自在,“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開口第一句,讓蘇肆愣了愣。
“我又不會對你怎樣?!?p> “你看我脖子上的傷口,還能你留下的,要委屈要生氣也應(yīng)該是我吧?”
“你的手流血了你知不知道。”
“我?guī)闳メt(yī)務(wù)室?”
沒有得到回應(yīng),許時洲不耐,他這輩子還沒有對誰那么溫柔過。
很久沒說話,看著那個毛茸茸的頭頂,許時洲手癢想要摸一摸。
“我說你怎么動不動就哭?上一次在電梯里你有幽閉癥也就算了,這次看我一眼就哭?”
“那么害怕?”
“老子又不會吃人?!?p> 蘇肆察覺到對方的善意,緊張的神經(jīng)緩了緩,才感受到自己的手很疼。
把手縮回去,放在唇邊,舔了舔。
小動物舔舐傷口。
許時洲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是看他有反應(yīng)了,終于松口氣。
“我把你拉起來,你別抓我,”怕他誤會,添了一句,“帶你去醫(yī)務(wù)室看看手上的傷?!?p> 蘇肆搖頭,他不想去醫(yī)務(wù)室。

夕未沫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