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大舞蹈學(xué)院。
陽光穿過樹葉,零碎地灑在光滑的木質(zhì)地板上。
舞蹈室里只有一個人。
身高腿長,肩寬臀窄,脊背挺得筆直,上衣貼服著肌理,能看得見結(jié)實的肌肉線條,精而不壯。
窗外有人看著這一切,目光如有實質(zhì),熾熱而且毫不掩飾。
蘇肆吸吸鼻子,還下意識摸了摸鼻子下面,沒有濕濡的液體,他松了一口氣。
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里面的人。
看到那人的動作微微的停頓了一下,蘇肆后退一步,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他了?
那人站定,朝著蘇肆的方向看過來。
蘇肆敢做不敢當(dāng),心中慌亂恐懼,掉頭就往來時的路跑。
于是,許時洲什么也沒有看到。
目之所及,零碎的陽光灑落在地上,微風(fēng)吹動樹葉,陽光也跟著跳動。
男人冷笑一聲。
看就看了,那目光能不能別跟要生吞活剝他一樣?
還躲躲藏藏,真是讓人不舒服。
好在蘇肆并不知道他是這樣想的,不然得羞愧至死。
這下好了,經(jīng)過這么個小插曲,許時洲練舞的心情散了大半,他走到自己放包的地方,找出一瓶水,兩口喝完,把空瓶子捏扁,投進(jìn)離自己五六米遠(yuǎn)的垃圾桶里。
抹去下巴的水,換了衣服離開這里。
同一層。
蘇肆站在電梯門口,白衣黑褲,微微垂著頭,在按鍵上按了好幾下。
胸口起伏大,頭發(fā)微卷蓬松,襯得臉更小了。
臉色有些蒼白,睫毛又濃又密,在下眼瞼留了一道灰黑的陰影,唇紅齒白,兩片唇瓣微張,呼吸還有些不穩(wěn)。
舞蹈學(xué)院的教學(xué)樓老舊,電梯速度慢,蘇肆著急,又在按鍵上按了一下。
身后有人靠近。
蘇肆全身僵硬,絲毫不敢亂動。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遇到了裝死就能逃過一劫的野獸。
身后的人正在看手機(jī),背包斜斜的背在一側(cè),沒注意到這個。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蘇肆不敢亂動,身后的人也沒動。
先來后到,蘇肆大概知道這是在等著他先進(jìn)去,但是他不想進(jìn)去。
一想到兩個人要在同一個空間,蘇肆就感到窒息。
許時洲等了片刻,前邊的人都沒有要動的打算,眼看著電梯門要關(guān)了,他就向前走了一步。
然后就看到蘇肆像是被野獸追一樣往前沖,沖進(jìn)電梯,轉(zhuǎn)身面對著他。
許時洲:“……”
察覺到男人疑惑的目光,蘇肆腦袋垂得更厲害,原本留給了許時洲一個下巴,現(xiàn)在只有一個頭頂了。
他全身緊繃,不知所措,心想,這個人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奇怪?
蘇肆抹把臉,想起自己老爸的話,自己的病雖然需要心理醫(yī)生輔助,但是最主要的還是要靠自己。
他一心想要治療的時候是想著要多多接觸陌生人的,但是真到了和人接觸的時候心里的退堂鼓打得震天響。
理想和現(xiàn)實還是相差太多了。
蘇肆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知道,從許時洲的角度看去,自己微卷蓬松的頭發(fā),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動物。
許時洲隨意掃了兩眼,雙手抄在口袋里走進(jìn)來。
電梯門關(guān)閉,窄小的空間里,蘇肆順著眼前的白色球鞋往上看。
然后對上了許時洲若有所思的目光。

夕未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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