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德州之戰(zhàn)打響

　　七月二日，羅虎派盧常捷帶領(lǐng)兵營加強德州城防。

　　盧常捷到達德州后，開始按照羅虎的布置進行守城準備。為了加強德州城防火力，羅虎把濟南的十門佛朗基炮調(diào)到了德州，同時讓盧常捷帶去“萬人敵”二百顆，這東西扔到人堆里威力極大。

　　守城部隊劃分了區(qū)域。德州城高約12米，墻厚約9米。護城河寬15米，深6米。從空中俯瞰，這座城市像一只靴子，它共開有五個城門，其中東門為長樂門，南門為朝陽門，西門為聚秀門，北門為拱極門，西北為廣川門，又稱小西門。

　　從地理位置上來說，北門、西門靠近運河，是清軍攻擊的重點。盧常捷守西門，徐忠守北門，其他各門由朱帥欽安排民團駐守。徐忠部和盧常捷部又各抽調(diào)二百人作為機動部隊，哪邊壓力大就支援哪邊。

　　在守城器械上，德州軍民準備了雷石、金汁、滾木和沙袋等防御用品，全城嚴陣以待，時刻準備應(yīng)對滿清的進攻。

　　同時，巴哈納和石廷柱正走在從滄州趕往德州的路上。半個月前，方大猷也是從這條路前往德州去招撫的，不過方大猷很不走運，他遇到了羅虎這個強敵。

　　自從羅虎在遼西擊殺耿仲明后，他的名字就在清軍中傳開了，不過滿八旗的將官們?nèi)詫λ幸环N傲慢和輕視。他們認為羅虎取得的戰(zhàn)果并不能說明什么，耿仲明是漢人，他們認為漢人戰(zhàn)斗力弱，而伊勒慎和薩必圖是因為手上沒有精兵。

　　現(xiàn)在輪到巴哈納出場了，這位固山額真并不覺得羅虎有多強，但是良好的軍事素養(yǎng)讓他有如狼一般警覺，在到達德州之前，他先把景縣和故城收入囊中，從而掃清了兩翼潛在的危險。

　　七月五日，巴哈納率清軍到達德州城下，望著這座城池堅固的城市，他最想感謝的就是攝政王多爾袞。

　　清軍入關(guān)后，招降的城市是不準屠殺的，但負隅頑抗的就要另說。多爾袞命令巴哈納武力解決一切抵抗之?dāng)?，就是間接地告訴他，如果德州明軍冥頑不靈，破城之后巴哈納就可以對德州進行搶掠。

　　這是一次大發(fā)橫財?shù)臋C會，巴哈納能不對多爾袞感恩戴德嗎。

　　巴哈納和石廷柱分配了攻城任務(wù)，巴哈納主攻西門，石廷柱主攻北門，這在表面上似乎是公平的，但火炮這種攻城利器全部集中在西門，也就是說石廷柱那個方向不過是佯攻而已。

　　作為巴哈納副手的石廷柱沒有多少話語權(quán)，漢八旗的固山額真是沒法和滿八旗的固山額真相比的。不過石廷柱絕不會錯過這次發(fā)財?shù)臋C會，他會暗地里和巴哈納展開競爭，就算沒有火炮，也要先攻進城去，只有先到的人才能拿大頭，晚一步就只有殘羹冷炙了。

　　七月六日一早，德州之戰(zhàn)開始。

　　一開始清軍就是一輪炮擊，巴哈納這次帶來了十門火炮，雖然不是最厲害的神威無敵大將軍炮，但也有千斤之中，打在城墻上，能留下一片綻開的炮花，磚墻的表面會掉落碎片。那些打在垛口上的，一下就能削出一個窟窿。盧常捷知道清軍的大炮厲害，他讓士兵都躲在女墻和沙袋墻后面，但即使如此，炮彈飛來仍能造成不小的殺傷。

　　炮擊結(jié)束，盧常捷從一排沙袋堆下面探出頭來，只見身前幾米遠的地方，一個士兵被倒塌的磚石給活埋了，上身和大腿都在里面，只留下兩根小腿。身前的這塊女墻也被轟塌，順著這塊缺口能直接看到清軍的盾車開始緩緩地朝護城河前進。

　　車后面是清兵臨時抓來的壯丁，這些人每人都扛著沙袋，準備一點點填滿護城河，為后續(xù)軍隊攻城鋪平道路。

　　盾車堅固厚實，弓箭和火銃打在上面起不到任何效果，弗朗基也只能在近距離產(chǎn)生一些殺傷。

　　盧常捷這時非常珍惜城頭上兩門紅夷二號小炮帶來的威力。他暫時沒有命令士兵進行任何還擊，而是在慢慢等待對方靠近。

　　就在盾車靠近護城河岸時，城頭的紅夷小炮和弗朗基炮開始呼嘯著射出了炮子。

　　“轟轟轟”炮彈出膛的聲音過后是木板被擊穿的聲音，清軍這邊木屑飛濺，把那些扛著沙袋的壯丁嚇個半死。

　　“沙袋未入河者后退，格殺勿論?！倍綉?zhàn)的一個清軍將官砍死了一個扔掉沙袋向后跑的壯丁，然后大聲喊出了這番話。

　　這些被死亡嚇破膽的無辜百姓只能冒著炮火前行，把沙袋丟在河中后，立即轉(zhuǎn)身死命跑回。

　　這時城外清軍的大炮在冷卻之后又開火了，城墻上又是一陣飛磚走石。

　　“注意避炮?！北R常捷一邊高呼一邊跑到堆砌起來的沙袋后面，這些沙袋是能起到一定的防護作用的。

　　這一輪打擊后，巴哈納朝著城墻的方向笑了笑，城頭明軍已經(jīng)被清軍的火力給徹底壓制了，等到了下午護城河被填滿，也許派一支精兵過去奪城，這場戰(zhàn)斗就可以結(jié)束了。

　　想到這里，巴哈納要求壯丁加快速度，讓他們不斷往返河岸，把一個個沙袋填進護城河。

　　盧常捷沒再要求炮手攻擊盾車，他要把火力留在關(guān)鍵時刻殺傷登場部隊。一排弓箭手在朝城下的壯丁射箭，雖然壯丁也是被清軍逼迫而來的，但盧常捷現(xiàn)在不能有婦人之仁。

　　城墻上的弓箭手不會在壯丁舉著沙袋沖過來時射箭，他們會選擇在扔下沙袋轉(zhuǎn)身的一刻。

　　這些壯丁沒有甲衣，當(dāng)他們的后背暴露給弓箭手時，后者好不留情地射出了箭羽。

　　壯丁一個個倒下，護城河很快就浸染了血水，開始慢慢變成紅色，岸邊一片尸橫遍野。

　　待到下午，整整有三十多米長的一段護城河基本上被填滿，巴哈納的精銳重甲步兵也登場了。這些人身披兩層鐵箭，里面還襯了一套鎖子甲。他們手握鋼刀，在盾車的掩護下開始慢慢靠近城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