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新學期，go
“你是笨蛋嗎？”
平井子沒好氣地盯著他，卻看見上鶴玉道真的拿過自己iPad，打開準備看自己的番劇。
結果需要密碼，上鶴玉道把它舉起來。
平井子掃了一下人臉驗證，屏幕頓時進入主界面，上鶴玉道一雙腳鉆入被窩，同時準備把被子蓋在身上。
可是，平井子嫌棄地摁了摁床墊：“睡著這種硬床，骨頭估計都會睡變形。”
“誒，您還真是挑剔呢?！鄙销Q玉道點了一部《涼宮春日的憂郁》，雖說已經(jīng)是部老番了，但絕對很經(jīng)典。
平井子靠在上鶴玉道肩膀上，顯得有些累，看著屏幕上的動畫，她沒有看過，對于這種二次元人物，她僅僅只是知道。
從小就沒有看過。
沒有誰的人生可以肆意，這也包括她，她的出生就決定了日后的道路——唯有高坐在權力的頂峰。
“睡覺吧，我想睡覺了。”
她關閉掉iPad，放在床頭柜上，然后關掉燈，讓房間陷入一片的黑暗之中。
耳畔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平井子在拉被子，她的手臂勾住上鶴玉道的脖頸，將對方扳倒在床上。
上鶴玉道側著身體，平井子和他貼得很近，他甚至能聞見對方的香味，有一點像自然的體香。
看著眼前的漆黑，上鶴玉道說：
“我以為你今天會發(fā)火，結果卻沒有?！?p> “我的自控力還沒有這么差?！逼骄诱f，“我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也無法擔保她以后的后果?！?p> “原來我還是有地位的?！?p> 上鶴玉道握住平井子的手，他像是在摩挲，臉上很真摯地說道：“以后能稍微收斂一點，我覺得這樣會更好?！?p> “你在教我做事？”平井子把一只腿搭在他的身體上，兩人的身體彼此挨得很近：“這就是我的做事風格，或許為了你，我會收斂一點?！?p> “如果有一天，我讓你殺掉我，你會嗎？”平井子突然問，她的問題很刁鉆。
“回答我！”
“應該會吧，這真是矛盾的心理，不過我會有這個機會嗎？”上鶴玉道說。
平井子有些滿意：“那倒也是，不過我不會給你機會的，我會讓你放下這段仇恨。”
“好啦，睡覺?！逼骄咏又f，房間內(nèi)就沒了聲音，她似乎真的睡著了，但上鶴玉道卻未合眼，一直靜靜凝視著眼前的黑暗。
時間來到暑假結束結束的日子。
今天是開學的日子。
上鶴玉道把放在櫥柜的校服拿出來，利索地穿在身上，然后兩條腿穿過闊腿校褲，再整理一下書包，便準備出門。
如今的東京，已是涼爽的秋天，雖說還未到落葉的深秋，卻仍能享受到無規(guī)律的秋風。
上鶴玉道走在街頭上。
他看著天上浮動的白云，忽然覺得其實每一天都是同一天，譬如天上的白云，地上的建筑，或許它是一架大舞臺。
也許有人會退出這個舞臺，但誰是“導演”，他也不知道，或許祂會趁著凌晨二十四點交錯的時候，把這個世界重置一遍。
基于這個猜想，他提出以下兩個論證：
假設已經(jīng)知道這個猜想，他的這個論證是否會被新的一天重置，又或者世界更像是獨立運行的龐大代碼，會自動修繕BUG。
而第二個論證，假設每一天都是相同的，那么如何營造出“時間已經(jīng)在流逝”的錯覺，或者說就像“吞尾蛇”那樣，這是一個閉環(huán)。
隨即，他又否決掉這個想法，按照“熵增定律”來看，整個世界都處于“增熵”狀態(tài)中。
所以，最后他們會走向熱寂滅中，包括整片宇宙。
穿過走廊。
許多女同學駐足在各班門口，這一個月沒有見，她們不禁懷念起上鶴同學的顏值。
上鶴玉道在她們的心目中，已經(jīng)從孤僻狂，轉(zhuǎn)變成標準的“東京帥哥”，甚至有人在學校論壇發(fā)起“上鶴同學穿什么衣服最帥”的帖子。
在她們的目光下穿過走廊，上鶴玉道拐進D班門口。
一進門，很多人都在互相寒暄著，大概是很久都沒有出來一趟，彼此的聊天倒是很熱絡。
桐生安在收拾課桌上的灰塵。
上鶴玉道走到自己座位上，他看著自己的嶄新課桌，不禁把目光投向那邊的桐生安。
估計是這家伙干的。
上鶴玉道只能坐下，他等待著源平姬的到來，不禁也有些期待今天下午的生活研討會。
早班會來了。
聽著敲響的上課鈴聲，高橋西美胳膊夾著備課本走進來，站在講臺上，整個教室便鴉雀無聲。
“今天是秋季開學的第一天，這個學期，希望你們能保持上個學期的狀態(tài)?！?p> 眾人紛紛點頭，他們看著這位班主任，可謂是對她敬畏有加，當然，他們也不知道高橋西美的另一面。
“接下來，會有一場入學測驗，希望各位能努力。”
“好！”這次是全班同學大聲應答。
他們對于成績還是十分重視，雖然沒有像上鶴同學這樣的逆天表現(xiàn)，但是能夠逐漸進步就還是很滿足了。
“但是天氣逐漸冷了，還是注意添加衣物?！备邩蛭髅烙盅a上一句，“竹下山平同學，你們有在夏日大會上拿下好名次嗎？”
“報告，沒有！”
一位個子高高的男生從座位上站起，他大聲的回答道：“我們籃球部僅殺入前十六強，他們實在是太厲害了?！?p> “那尾田同學呢？”高橋西美說。
尾田秋生面上帶著一些驕傲，“報告老師，我可是拿到個人戰(zhàn)第十八名，團體戰(zhàn)稍微差一些?！?p> “請再接再厲?！?p> 高橋西美交代完事情，便在等待下課，她的眼睛時而看向上鶴玉道，正觀察著對方。
......
下午，生活研討會。
源平姬正躺在沙發(fā)上，她正在調(diào)試著空調(diào)，雖然已經(jīng)不算太熱了，但她想把室內(nèi)調(diào)試成恒溫。
櫻井酒子依舊在看書，右手枕著腦袋，眼睛跟隨著文字，一行一行地移動。
桐生安則正在寫試卷，寫得很認真，在為接下來的復習做努力，上鶴玉道在一邊也很認真地指導。
活動教室里，一副積極向上的樣子，感覺他們就像真的在努力一樣。
其實并沒有。
秋季開學過后，整個學校就像隨之冷了不少，高三的學子們準備升學，他們朝著他們最鐘意的大學而奔赴。
至于體育社團他們，則在為明年的夏日大會做準備，哪怕是這個秋雨綿綿的日子，他們也會頂著雨在操場上訓練。
嘴里還會唱著學校的校歌，感覺只有吼上這么一嗓子，力量就會變強幾分。
生活研討會內(nèi)。
一棟由積木搭成的高塔，每一層皆有三根積木，不過現(xiàn)在逐漸被四人拆除著，從它的外觀上來看，已經(jīng)是支離破碎。
現(xiàn)在輪到上鶴玉道。
看著面前的積木塔，他決定從中踩掉一根中間的積木，根據(jù)受力原理，上面的重量會均勻分散在兩邊的積木上。
屏息凝神，上鶴玉道輕輕用食指推敲這根積木，讓它緩緩從另一邊冒出頭來。
推敲到一定程度，在確認上面沒有承受太大的重量后，上鶴玉道直接把這根積木抽完美抽出來。
“接下來，是櫻井同學?！鄙销Q玉道說，幸好積木塔沒有在他的手里崩塌。
櫻井酒子看著桌面上的積木塔，有一點像建筑商們偷工減料的建筑，這里偷一點，那邊偷一點，整棟大樓就像蜂巢般被掏空。
櫻井酒子拿起茶幾上的鋼筆，她看向塔上每一層，上面的幾層被掏空，而下面的這幾層還紋絲未動。
她決定抽掉下層積木。
鋼筆上下游動，確定是倒數(shù)第二層之后，立即將那層中間的積木給抽掉，筆尖敲在積木上，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音。
又是很完美的動作，抽掉一塊積木后，她甚至沒有舒氣，感覺根本不會因此而緊張。
接下來是桐生安。
相比于他們，桐生安還是顯得有些緊張，在抽掉一塊中間積木的同時，兩邊的都有些變形，樓層也發(fā)生一些晃動。
她放下積木，看著接下來源平姬的動作，大概會很厲害，畢竟玩積木就是她先提議出來的。
“誒，接下來請看好我的操作?！痹雌郊дf道，她準備敲掉一邊上的積木，而非中間上那塊。
上鶴玉道覺得有些不可能。
“這樣受力面積不均勻吧？就這么輸?shù)舯荣惖脑挘€是未免太可惜了一些?！?p> “所以，我的方法可在你之上?！痹雌郊ч_始移動積木，果然，剛剛移動一下，積木塔就發(fā)生很明顯的搖晃。
不過源平姬沒有慌亂，她在緩緩敲擊著積木的一頭，就像啄木鳥啄樹樁那般迅速。
積木發(fā)生歪曲，不過在歪曲到一定角度后，源平姬又停了下來。
她要敲中間那根積木，作為一邊上的支撐柱，雖說這樣很難，但回報同樣是驚人的。
后面的人會顯得更難敲積木，常常會因為一處的受力不均勻，而發(fā)生傾斜反應。
把這根積木取出，中間的則橫亙在兩塊之間，苦苦支撐著上面的重量。
接下來又是上鶴玉道。
盡管積木塔越發(fā)搖晃，不過中間還是有些積木沒有抽掉，他采取求穩(wěn)戰(zhàn)術，先將中間那根積木給抽掉。
跟隨著一輪接一輪，積木塔上的積木越來越少，上鶴玉道擔憂地看著，因為接下來，中間的積木全部抽空。
“搞快點！搞快點！”耳畔是源平姬的催促，對方似乎已經(jīng)在等待積木塔崩塌的樣子。
上鶴玉道絕對不會認輸！
他看著兩塊之間的積木，突然有種大膽的想法，并且在他看來，這樣的方法絕對是可行的。
學著源平姬的動作，上鶴玉道先把積木敲歪，然后再敲上另一塊積木，讓積木變成一條斜線，沿著對角線擺放。
他在找中間的平衡點。
就像是在抓娃娃一樣，每一次出勾甩爪時，心中就會有一個奇妙的直覺，就仿佛知道接下來的結果。
心中奇妙的感覺涌現(xiàn)，就像是被人按動了什么開關，他知道這根積木達到了絕對的平衡點。
接下來，是拆掉上面的另外一根。
整個過程還是很容易，因為受力點轉(zhuǎn)移到斜立的積木上，只是確保過程中沒有出現(xiàn)手殘，便輕松完成任務。
“呼——”
上鶴玉道看著接下來的櫻井酒子，他似乎點評道：“真的是越下來越難誒，如果櫻井同學沒能把控好力度，就這樣認輸吧?！?p> “這得試一試才知道?！彼卮稹?p> 櫻井酒子開始嘗試，她敲擊著積木，有好幾次都發(fā)生很明顯的搖晃，倘若不是她及時收手，估計就真的發(fā)生“崩塌事故”。
斷斷續(xù)續(xù)，櫻井酒子在做最后的努力，她緊張地敲著積木，確保不會在她手中崩塌。
艱難地抽掉一塊，櫻井酒子恢復以往的神色，接下來是桐生安。
而桐生安直接選擇了認輸。
比賽也就由此終止，他們把幾乎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積木塔上，根本沒有注意到站在門口的五中十琉璃。
她端著一杯熱茶，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每到精彩的地方，她就會一邊喝茶，一邊全神貫注地看著。
“五中十老師？”上鶴玉道有些驚詫，“該不會又是因為高橋老師吧？”
“......上鶴同學猜得真準?！?p> 五中十琉璃走進來，坐在一側的沙發(fā)上，她看著這個豪華的活動教室，突然有些嫌棄自己的辦公桌。
櫻井酒子開口詢問：“具體是什么原因？”
“大概...是因為之前要到高橋老師的LINE，但不知道怎么和她說話，所以......”五中十琉璃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源平姬嘆息著說道：“居然連這樣都無法說出去，真的有種帶著小白通關BOOS的錯覺，我以為你也會努力的?！?p> “可是，就是很害羞啦。”
五中十琉璃回想起自己的聊天框，明明都輸入用來打招呼的話語，卻始終不敢去點發(fā)送鍵，只能默默地點擊刪除。
這注定是一場漫長的歷程。
“五中十老師還真是聊天終結者啊?！鄙销Q玉道說，他忽而想起約高橋老師出來吃飯的那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