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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刺小茉莉

離開T市

帶刺小茉莉 星星是一道光 2595 2022-05-18 16:30:12

  狹小的房間,陳舊的裝潢,暗黑色的窗簾半敞著,外面卻是陰天,連陽光都吝嗇著不愿露面,地上歪七扭八的堆著啤酒瓶和吃剩下的泡面。

  阮茉從宿醉中醒來,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已經(jīng)搬家了。雖然已經(jīng)搬出來一段時間了,也許是十五天,也許是二十天,她不太清楚。她對這間屋子仍然還是感到陌生。

  清醒了嗎?她揉著腦袋問自己。清醒了,就繼續(xù)喝吧。原來喝醉的感覺這么好,能讓她憑空進入另一個輕松舒服的空間。而臉紅心跳的感覺,就像覃傲還在她身邊一樣。

  覃傲,該死的,他拋棄了她。呵,別再想了,繼續(xù)喝吧。等她喝到耳聾眼花,她不止能看見覃傲,還能看見張傲王傲趙傲李傲。

  “哎,美女,你也在喝酒???來啊來啊,干杯,走一個?!比钴哉f完與鏡子碰了個杯。有人陪她一起喝,不用當個孤零零的醉鬼,真好。

  阮茉再次醒來,是被疼醒的。胃疼、疼得抽搐,而且心慌。阮茉掙扎著坐起來喝口水,眼前忽然一黑,胃里有東西噴薄出來。血,是殷紅的血,落在地上,濺在她的衣服上、大腿上、胳膊上,開出妖異的花。她竟然吐血了。

  要是能失血過多而死就好了,阮茉往旁邊干凈的地方挪了幾寸,又繼續(xù)躺下去。就這樣漸漸失去意識,失去生命體征,也挺好的吧。

  可阮茉等來的不是死亡,而是愈加疼痛的胃抽搐。她忍受不住這種折磨,勉強換了衣服打了車直奔醫(yī)院。

  原來是胃出血,做了鋇餐檢查,最終抱著一大堆藥回了家。她看著房間里堆積如山的垃圾,一陣煩躁。耐著性子收拾了,又找出小電飯鍋給自己熬粥,她又要喝好久的粥了。既然死不了,只好對付著活了唄。

  沒有酒的日子很難熬,她會無法自控的流淚,腦海里想的全是覃傲,她會用懷疑和陰暗的想法重新剖析過去的種種,她會無時無刻的回想起他們相處時覃傲的狀態(tài),試圖推出他背叛她的過程。抽絲剝繭,反而越理越亂。阮茉只覺得自己快要走火入魔。

  都說失戀后要做點事轉(zhuǎn)移注意力,阮茉火速找了一個行政的工作。工資不高,事情不少,公司人事正愁招不到人,好不容易有人來應聘,哪還有心思觀察到她腫成核桃的眼睛,當天就拍板叫她第二天入職。

  阮茉在辦公室含淚干了一天活,當天就辭職了。她還是太高估自己,在家哭就算了,在公司她也忍不住。搞得全辦公室同事手足無措的看著她哭。真是太丟人了,她還有什么臉待下去。

  阮茉正待在家里喝粥,手機收到一條短信:你的快遞已到XX小區(qū)菜鳥驛站,取件碼為xx-x-xxxx,請你盡快取件。阮茉看著短信才想起來,搬出來之前,她給餅干在淘寶買了一袋預售的狗糧,今天才到貨。

  她本想把信息轉(zhuǎn)發(fā)給覃傲,讓他去拿。但她不想聯(lián)系他。要不,她把狗糧放到門口,然后隔著門跟餅干說兩句話她就走?阮茉自認為這個辦法很好,為了避開覃傲,她特意挑了個工作時間過去。

  阮茉拎著狗糧,慢慢挪進那棟樓,以往這么重的狗糧都是覃傲拎的,她和餅干只要屁顛屁顛跟在他后面就行?;貞浀臍由檄h(huán)境的加持,阮茉只覺得一顆心像坨橡皮泥一樣被捏來捏去搓揉搓扁。

  “叮咚——”電梯門打開,阮茉原以為會看到熟悉的大門,沒想到正看到一群兇神惡煞的人在撬門,他們胳膊上是一大片青色的紋身,手上拿著鐵棍。

  阮茉的腦袋嗡的一聲,跳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些人是來討債的。心臟開始原地起飛,讓本就大病初愈的阮茉嚇出了一身白毛冷汗。

  “操,讓他給跑了?!睘槭椎恼f了一句,氣地把鐵棍往地上一丟。

  “看看另一家呢?”又不知誰提議,那一伙人又撬開了對面的那一扇門,果然也是人去鏤空。

  阮茉來不及細想,只想趕快離開。卻有人發(fā)現(xiàn)了她:“你,你認識這家人?”

  阮茉搖了搖頭。

  “那你來這兒做什么?”問話的人歪著嘴,兇神惡煞。阮茉嚇得連眼睛都不敢眨。

  阮茉用力繃緊大腿肌肉,不讓它們抖的太明顯:“我,我是送快遞的,快遞到了好幾天也沒人過去拿,我們老板叫我送過來?!痹捯魟偮?,阮茉忽然一陣頭皮發(fā)麻。她疏忽了,快遞單上有她的名字和手機號,她就要暴露了。

  “這家人跑路了,你這趟跟我們一樣,白跑了?!比巳褐袀鱽磙揶淼囊宦?,那伙人都笑了。她趁著機會,拎著狗糧溜了。狗糧隨便找個地方丟掉,飛快的跑出了小區(qū)。

  阮茉回到家,已經(jīng)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氣,剛進門就癱坐在地上,坐了好久才緩過來。

  難怪,難怪覃傲會說以后沒必要回去了,他跟沈林羅維也這么快就搬走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么可怕的地步了嗎?

  阮茉自從回來之后,已經(jīng)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了,她只要一閉上眼腦子里就會浮現(xiàn)出那群人收債收不到,就打人綁架剁手指的恐怖畫面。不知道覃傲現(xiàn)在在哪里,不知道他有沒有順利躲過那群人。

  阮茉問自己,假如覃傲和顧皓琳在一起,就不用再過提心吊膽的逃亡生活,就可以免去這樣的災禍,她還會去責怪他嗎?她還會恨他嗎?她不知道,她反復的換位思考,好像讓她的認知出了偏差。

  阮茉實在熬不住失眠和焦慮的痛苦,她需要有人給她一些疏導或者建議,她聯(lián)系了史喬伊。

  “呦呵,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你,有事說事?!笔穯桃恋拈_場白還是那么幽默,讓阮茉放松了不少。于是開始跟她講發(fā)生的事,講自己困頓的心情,講她需要專業(yè)的幫助。

  “分手就像是硬生生扯開一對連體嬰,失戀的痛苦不亞于五馬分尸。但是你的問題還要嚴重點,正常人都傾向于往外發(fā)散痛苦,比如找朋友傾訴,或者出去嗨來轉(zhuǎn)移痛苦。你是向內(nèi)發(fā)散,不愿意主動找人傾訴,自己慢慢消化。我有個方法可以幫助你,你考慮一下。”

  “什么方法?”

  “你要不要來S城找我,我?guī)闵⑸⑿?,順便幫你做心理輔導。”

  離開T市嗎?對她而言會不會又有另一種未來?大概不會了,她對未來沒有期待了,只是假如換個地方能讓她喘息一下,她也是愿意的,因為真的太痛了。

  “好,我準備一下,后天去找你?!?p>  “到我這邊除了內(nèi)衣褲,你什么都不用準備。”

  阮茉掛了電話,心情好了一些。她拿起手機跟房東說明了原因,房東大方的表示沒關系,并給她退了相應的房租,她又簡單的跟葛萌萌說了她要去S城旅游的消息,引得葛萌萌在手機那頭羨慕的哇哇大叫。最后,她看著覃傲的手機號沉默了半晌,熄了屏。

  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知道他好不好。希望不管他在哪里都好吧。

  阮茉買了去S城的高鐵,在候車大廳里,她偶然抬頭看見顧皓琳,以及覃傲。他穿著灰色的西裝,拎著公文包在人群中尤為突出。他站在顧皓琳的旁邊講話,笑的十分燦爛。這笑容阮茉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見過了,以前見到會心動,今天見到是心痛。

  阮茉低下頭裝作整理自己的風衣外套,看著他的皮鞋從自己面前經(jīng)過。這雙皮鞋沒見過,大概是新買的吧。掐指一算,分開時還是盛夏,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秋。

  或許是天意吧,居然在這里,在T市故事的尾端,讓她窺見了結(jié)局。

  從此后,山水不相逢,山水別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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