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了?”
季初希站在樓道口,冷不丁地突然出聲。
這里都是聲控?zé)?,他這突然一開口把秦況嚇了一個哆嗦。
“季總,您不知道人嚇人嚇?biāo)廊藛???p> “出去約會了?”
“這是我的私人時間,季總您有什么事嗎?”
季初希:“我家門被鎖上了,鑰匙在里面。”
“那怎么辦,打電話找開鎖的吧?”
“不行,我們家鎖比較貴,不能拆?!?p> “……”
秦況覺得這話好耳熟,好像自己也說過。
“那您在這守我,是打算怎么辦呢?”
“你上次不是從你家爬到我家里嘛,再爬一次?!奔境跸Uf道。
可是現(xiàn)在是晚上哎,外面烏漆嘛黑的,很容易出事。
“呃,季總您看今天天色不早,要不然我明天——”
“有道理,今天我就去你家借宿一晚,你有什么問題嗎?”
秦況:“那……倒是沒有”
這是季初希第二次來他家里。
“季總,你稍等,我給你收拾一下客房?!?p> “好”
“季總,你吃晚飯了嗎?”
“……沒有”
秦況:“那您早點睡吧,不然晚了容易餓?!?p> 季初希:“……”
秦況:“那我先去洗澡了?!?p> 季初希點點頭,“嗯。”
秦況把水龍頭開到最大,痛痛快快地沖了個澡,本來想不穿上衣的,想起來家里還有個人,套了一件白T才出來。
出來的那一幕,他驚呆了。
這是戰(zhàn)后打掃現(xiàn)場嗎?
“啪——”
“乒乒——”
“乒乓——”
灶上的鍋鏟掉了一地,地上還有一個碎掉的碗,鍋里的油呲呲往外濺,旁邊是蹲著的季初希,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臉無措地看著自己。
“對不起啊,想借用一下廚房,沒想到用的不太習(xí)慣?!?p> 這哪是用的不習(xí)慣,看灶臺上那一片狼藉,就知道季初希平時肯定不下廚。
看來是餓極了。
不過也是沒想到,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一個人,會有這樣委屈的表情出現(xiàn)在他那張臉上。
“你放心,這些我都會賠給你的。”
秦況走過去扶他起來,平靜地說道:“小心別割著手,我來處理?!?p> “……”
“你在沙發(fā)上坐著,十分鐘就行?!?p> 秦況的手腳很快,做起家務(wù)來熟門熟路,婚后一定是賢妻良母型的。
季初??粗纳碛安挥筛锌艘痪?。
“將就著吃吧”
季初希嘗了一口,的確只能將就。
“好像有點淡”
“冰箱里有牛肉醬,我去給你拿。”
“秦況,你知道嗎,好的面條應(yīng)該是手搟的,這樣會比較有嚼勁。像你買的這種,應(yīng)該用沸水煮到剛好斷生,然后立即撈出過涼水,保證面條的柔韌,然后盛起,最后澆上一碗湯汁……”
此時此刻,秦況真想把手里擦灶臺的抹布扔到他臉上,真是給他臉了。
季初希:“當(dāng)然,這只是我的建議,你不用一定采納,不過下次你可以試試?!?p> “季總這么懂行,日后若是誰嫁了你,一定是有口福了!”
“……”
季初希這張嘴啊,若不是看在明天還要上班的份上,真想給他縫起來。
秦況躺在床上,回想起白日和顏涼度過的時光,心里美滋滋的,本打算甜甜地睡去,卻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
晦氣
“秦況,睡了沒?”
看了一眼,已經(jīng)十二點了,這哥們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季總,你有什么事嗎?”
“你電腦方便借我一下嗎,我有個重要的資料需要看一下?!?p> “哦,好……”
季初希雖然嘴毒,但他真的敬業(yè),或者說很有職業(yè)精神。
秦況把門悄悄關(guān)上,那樣一個有原則的人,應(yīng)該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吧……
季初希幾點睡的,他不知道,只聽樓下賣早餐的阿姨問,昨晚睡覺是不是忘記關(guān)燈了。
秦況晨練完回來時,季初希已經(jīng)醒了。
“你醒了”
“有換的衣服嗎,我要去公司?!?p> 好在兩人身形差不多,雖然季初希比秦況長的高些,但是胖瘦都差不多。
秦況給他找了一件黑色襯衫,這真的是壓箱底的貨了。
季初希拎在手里,左看右看。
“放心,我沒在公司穿過沒有人會認(rèn)出來的?!?p> 季初希去房間換衣服出來,“你們在公司還會討論這個?”
“偶爾吧,不過這個衣服確實蘊藏的信息量可大了,如果你有一天沒換衣服,那么我們就可以合理推測出你昨晚沒有回家。
再比如,如果我穿了這件衣服去過公司,然后你今天再穿著去,要是有人認(rèn)出來是同一件,那么公司的輿論就要爆炸了?!?p> “為什么?”
“咱倆同居了。”
“咳,咳咳……”季初希差點被牛奶嗆著,“這會不會有些太牽強。”
“這你甭管,再過些時日,公司的八卦群會扒出一堆咱倆的同款,然后坐實咱倆同居這個事情。”
季初希聽得津津有味,這倒是有些意思。
“不過季總放心,這件衣服我絕對沒穿去過公司,您放心!”
“哦……”
為什么季總的臉上有那么一絲失望呢……
吃完早飯,季初希就出門去了。
秦況也沒想起來開門的事,兩人一前一后去了公司,如他所料,沒有人會懷疑到什么。
“季總早”
“早”
“您今天……”
“怎么了?”
“沒,沒什么事,要簽字的文件放你桌上了?!?p> 季初希點了點頭,示意他出去。
女同事出去了。
“大新聞!大新聞!季總今天穿的襯衫不合身!”
“那又怎么了?”有人問道。
“季總昨天肯定沒回家,不然的話怎么會穿不合身的衣服來上班,咱們季總對細(xì)節(jié)可是特別考究的。”
“哇塞!季總不會有女朋友了吧?”一新來的女同事激動道。
“據(jù)我多年戀愛經(jīng)驗,不會!”
“怎么說”
沒有人會拒絕這種學(xué)習(xí)的場合。
“那是一款男士襯衫,應(yīng)該是比季總實際小一個號”
“季總……和男人同居了!”
“早啊,大家,早……”
秦況一臉懵逼的闖進來,打擾了這個美好的“晨會。”
“我去,嚇?biāo)牢伊?!?p> “怎么了,有什么大新聞嗎?”秦況說道。
“我們剛剛在說,季總和——”
有個同事打斷了他,“沒什么,就是說今天季總有些憔悴,估計是累著了?!?p> “哦哦,是這樣啊,估摸著能者多勞吧……”
秦況笑了笑,沒再說下去。
……
“你剛剛干嘛拉住我?”
“你傻呀,全公司都知道新來的實習(xí)生和季總關(guān)系不一般,說不定那襯衫都是他的呢!”
季初希:“……”
沒想到上個洗手間,還能獲取一些輿論信息。
果然,還是工作太閑了。
當(dāng)天下午,季總下令把手上所有客戶的資料做一個分類整合,全部核對好之后錄入電腦。
這可是一項大工程?。?p> 季初希站在茶水間,想是他最近脾氣太好了,公司里竟然能傳出他的小道消息來。
“秦況,跟我出去一趟?!?p> “哦哦”
“我在公司樓下等你,去停車場把車開過來?!?p> “好的”
季初希掃了一眼公司里的人,然后才邁著大長腿出門去了。
“季總今天氣壓有點低哦”
“行了行了,別說了,還嫌工作不夠忙嗎……”
秦況開著季初希的車兩人回去了一趟,至于襯衫的事,季初希沒和他說。
“季總,那我下去了。”
“小心一點”
秦況順著自家的窗戶,慢慢摸到季初希家,然后順利打開了門。
“季總,你下次留個備用鑰匙吧,不然每次都這樣也太危險了。”
他拖著手臂,上面有一塊紅色的刮痕,一定是剛才蹭到了,皮被蹭掉一大塊,微微有些紅腫。
“你的手——”
“哦,沒事季總,那你進去吧?!?p> “我?guī)湍闾幚硪幌拢壹依镉兴幭??!?p> 秦況搖搖頭,“有人會幫我處理的?!?p> 季初希:“那,你下午晚點再去公司……”
秦況口中的那位,季初希不用想都知道,這家伙有點心思全寫臉上了,一點也不知道隱藏。
他無奈地?fù)u搖頭,然后才衣柜里拿出一件同款式但是大一個碼的襯衣,換下身上的那件。
……
秦況到醫(yī)院前臺問了一下今天顏涼是在崗的,剛好又是午飯時間,正好可以一起吃個飯。
“你好,顏醫(yī)生在嗎?”
小護士愣了一下,“顏醫(yī)生剛走,應(yīng)該是去吃午飯了?!?p> “食堂嗎?”
“嗯嗯……”
顏涼沒什么胃口,今天上午齊思賢一直給她發(fā)騷擾短信,搞得她有些反胃。
她打了一份很簡單的飯菜,勉勉強強吃了兩口,因為下午還有手術(shù),她必須要為病人負(fù)責(zé)。
“顏涼!”
聽到這個聲音,顏涼皺起了眉頭。
齊思賢笑嘻嘻地跑到她跟前,“顏涼,我找了你好久,原來你在這兒啊,你怎么不回我的信息呢?”
“齊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對你并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呵呵,哪方面的想法呀,顏涼,你不要著急拒絕嘛,你看你這兒這么多同事,你真要我在這說嗎……”
顏涼跟他走到外面,寒聲說道,“那天是個意外,你不要再來煩我了?!?p> “意外?”齊思賢笑道,“顏涼,咱們睡都一起睡了,哪有什么意外啊?”
“你不要胡說!我只是喝醉了,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鳖仜龆⒅f道。
齊思賢的手機上有一些照片,這些照片讓顏涼直犯惡心。
“那這些東西如果讓叔叔看到,不知道他們會作何感想???”
“你——”
齊思賢的手突然被人打了一下,手機直接掉了下來,卻沒有掉到地上,而是被另一只手穩(wěn)穩(wěn)接住。
“叔叔阿姨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鼻貨r笑道,然后把手機交給了顏涼。
“顏涼,你覺得這些東西我會沒有備份嗎?你真想在醫(yī)院出名嗎?”
顏涼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她從來沒想到有人會這么無恥。
“你覺得這能代表什么,讓她的聲譽受影響嗎?我告訴你,喜歡我們顏醫(yī)生的人從南京排到BJ了,就你這幾張破照片能影響什么?”
齊思賢冷笑了兩聲,“你喜歡顏涼吧,你自己看看,你真不介意嗎?”
顏涼攥緊了拳頭,指甲嵌進肉里,血順著手指流了下來。
“涼姐,別生氣,為這種人,不值得?!彼奶鄣乜粗请p手,醫(yī)生的手多寶貴啊。
秦況看著齊思賢,說道:“涼姐是我這一生都可望不可及的人,只要她點頭,是我這輩子求之不得的榮幸?!?p> “秦況……”
秦況握住她的手,冰冷異常。
“齊思賢,我勸你早點收手,否則的話,我就是賭上一切也不會放過你的!”
“憑你?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臭小子,你是真不認(rèn)識我嗎,我可是齊恒集團的董事,齊文彥的兒子,熊貓娛樂的創(chuàng)始人,你確定你斗得過我?”
秦況挑了一下眉尖,“哇塞,你好厲害!不過忘了告訴你,我是大風(fēng)集團董事長劉春眠的兒子,也是遠(yuǎn)山房產(chǎn)開發(fā)公司秦山的兒子?!?p> ?。。?!
他平時很不屑于說這些,但真要到了拼爹拼媽的時候,他也不怕。
“我很少出現(xiàn)在你們那個圈子里,你不知道也正常,不過認(rèn)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做事沒分寸。你要是非要跟我作對,我也不介意……”
秦況說這話的時候,醫(yī)院很多人都在,很多人把他的照片拍下來傳到了網(wǎng)上,很快輿論就傳的沸沸揚揚。
齊思賢也有點懵,他做事一向圓滑世故,如非必要,生意場上還是以和為貴。
秦況不想搭理他。
“涼姐,我們?nèi)コ燥埌???p> “啊……”
顏涼也有些沒回過神,一時愣住。
秦況拉著她離開,他不喜歡被人圍觀的感覺。
“秦況,真沒想到……你這么深藏不露?。 ?p> “涼姐,你就別笑話我了,要不是那齊思賢太囂張,我也不想這么高調(diào)的?!?p> 顏涼笑了一下,“今天的事多謝你了?!?p> “涼姐,我今天說的都是——”
“好了,先吃飯?!?p> ……
“老季,之前只知道秦況是大風(fēng)的太子爺,沒想到還是秦山的兒子,這家伙可真不一般吶!”
當(dāng)初秦況的簡歷上只有母親的信息,由于他母親比較有名,誰也沒有去注意他父親的問題。
季初希也看到新聞了,他“嗯”了一聲,沒說什么。
“對了,他的實習(xí)期是不是快到了,大風(fēng)那邊有跟你聯(lián)系嗎?”
“沒有,你想讓她跟我聯(lián)系什么,讓我走關(guān)系讓他通過實習(xí)期么。”
周文謹(jǐn)笑笑,“當(dāng)然不是,要是通過實習(xí)期,這家伙不就走了,這人一走,關(guān)系可就淡了?!?p> “那你的意思是不通過考核?”
“那人家還是會走?!?p> 季初希的聲音淡淡的,“那我通過不通過又有什么區(qū)別?”
“區(qū)別就是你倆的私人關(guān)系會不一樣,通過的話他會對你留個好印象,不通過的話這小子說不定記仇?!敝芪闹?jǐn)說道,“所以咱們要在實習(xí)期內(nèi)將利益最大化。”
“你又有什么想法了?”
“本次實習(xí)考核標(biāo)準(zhǔn)還要加一條,讓他們?nèi)ヅ苁袌觯蛻羧ァ?p> “你的意思是……”
“憑他的身份,拉幾個客戶還不好拉嗎,再說了,這也是一種營銷啊……”
季初??戳艘谎酃の簧系娜耍惶肜盟?。
“……”
“你不要跟我犯怵啊,你不要將工作和私人感情拎不清,公私分明不是你一向最看中的么?”
“知道了……”
秦況坐在位置上,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眼神注視著他,看來中午那件事通過互聯(lián)網(wǎng)發(fā)酵地很快。
季初希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目光一掃,瞬間將眾人逼退,不愧是惡犬。
“你們的終極考核項目已經(jīng)出來了,給你們一周時間,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去跑市場為公司爭取客戶,規(guī)模不限,資金不限?!?p> 秦況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平靜地接受這個任務(wù)。
季初希想跟他說兩句,但是今天中午的事讓他沒什么心思,到點之后,他就直接離開了公司。
……
季初希坐在飄窗上,心不在焉地等著樓下那盞燈亮起。
直到凌晨兩點,樓道里才響起一陣腳步聲。
“咚咚咚——”
“來了。”
秦況喝的醉醺醺的,臉頰白里透紅,不知道喝了多少,連樓層都能跑錯。如果開門的是個壞人,還不得被生吞活剝了。
這家伙看著瘦,抱起來還是挺沉的,尤其是醉酒的人死沉死沉,還好季初希有健身的習(xí)慣。
“干什么喝這么多?”季初希把他扶到床上,給他倒了杯水。
褲子口袋里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
“喂,我是季初希?!?p> “季……初希?秦況在你那?”
秦況半夜拉著宋亦州喝酒,結(jié)果喝到一半人跑了,可把他急死了。
“嗯,有事嗎?”
“呃,沒,沒事,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啊,我過來把他接走啊——”
“不用。掛了”
宋亦州:“?”
他還沒搞清楚狀況,季初希就把手機掛掉了。
季初希把他的手機調(diào)成靜音,扔到了床頭柜上。
“水,水……”
“給”
“熱,好熱……”
“……真麻煩”
季初希解開他襯衣的扣子,將他翻過身,脫下他的上衣,然后是皮帶鎖扣,又上到下,由外到內(nèi),循序漸進,層層遞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