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這么懶?”修一成盯著暖暖,指間的逗貓棒來回跳動。
可是躺在他面前的暖暖只是非常敷衍地跟著逗貓棒晃頭,偶爾逗貓棒離得近了她才會揮揮爪子,一副好不慵懶的模樣。
“你買的逗貓棒?家里有舊的,不過她一直不喜歡玩這個,你想討好她還不如給她擼擼毛?!毖﹃哦酥杷迫徽f道。
“我討好她?”修一成一時之間沒明白薛昱的說法。
“當(dāng)然了,你只是住在她那屋給她鏟屎的仆人,你不得討好自己的房東?”薛昱賤笑道,“而且你捫心自問,你真的不想討好她?”
修一成轉(zhuǎn)過頭,看到仰躺在沙發(fā)上的暖暖也正用藍(lán)色的眼睛看著他,一人一貓對視片刻后——
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開始撓起暖暖的肚皮,撓得暖暖直呼嚕。
孔肖一進(jìn)門就看到兩個男人弓著腰跪在沙發(fā)旁邊,頭都快碰到一起了,窸窸窣窣地不知在干什么。
“呔!”躡手躡腳地走到二人背后的孔肖突然大喊一聲。
結(jié)果她看到暖暖在沙發(fā)上蹦了起來,明顯被她的突然襲擊嚇了一大跳。
“啊,暖暖,暖暖。。”孔肖趕緊走上前抱住暖暖不停地擼毛,“對不起對不起嚇到你了。?!?p> 同樣被嚇得夠嗆的兩男拍著胸口喘著氣。
修一成皺眉道:“你干什么?幼不幼稚?”
“誰讓你們倆擱這鬼鬼祟祟?”孔肖嘴硬道,“我是怕你們在沙發(fā)上埋根針之類的?!?p> “不是,我過了小學(xué)就沒再想過這種惡作劇了。”修一成納悶道,“你怎么就能聯(lián)想到這么離譜的事?”
“你才離譜!”孔肖一瞪眼。
“停停停!”總算從驚嚇中緩過來的老同志薛昱打斷道,“資料呢?資料帶回來沒?”
孔肖白了修一成一眼,從包里取出一個檔案袋。
今天是法定的假日,事務(wù)所不開張。不過昨天薛昱有份資料忘了取了,于是就讓前去健身的孔肖順道帶回來。
薛昱接過資料袋,拿出其中資料看了起來,片刻后他拍了拍修一成的肩膀道:“你看這個,看看?!?p> 這是一份本月的顧客回執(zhí),其中薛昱所指的是桃娘委托中貓紋魚寫下讓她印象深刻的一件事。
“你可以被這種事欺騙很多次,但是只要有一次你的冷嘲熱諷就有可能給她自殺的理由。所以千萬不要覺得你們之前的行為很蠢,在我看來,那些推波助瀾的人更蠢,無可救藥的蠢!”
這句話正是那天結(jié)束以后修一成的原話。
“這句話的確算是一句人話?!迸赃吙仔た赐暌院鬂M意地點了點頭。
總覺得自己被一句稱贊的話侮辱了。
修一成皺眉放下手中資料:“最近怎么都沒什么好點的委托?”
“你問我?。俊毖﹃怕柫寺柤?,“說不定明天就有了?!?p> 修一成手指連點,翻到最后一頁看了眼自己所在小組一個月的總收入:“你可祈禱快點有吧,不然我們這個虧本小組遲早讓老板裁掉。”
“誰知道呢?”薛昱笑笑,沒有繼續(xù)話題。
第二天。
今天依舊是沒有預(yù)約的一天。
和往常一樣,修一成坐在約談室的角落里光明正大地玩手游,孔肖在瀏覽網(wǎng)頁而薛昱則捧著一本紙質(zhì)書讀著。
三人就像是過年時候年輕一輩的飯桌一樣冷清,各干各的互不打擾。
直到——
“你們是人生謎題解決專家嗎?”
一個中年男子在約談室的門口探出頭來,看著坐在屋里的三人問道。
薛昱給了修一成一個眼神,放下手中書籍,堆起職業(yè)化的笑容:“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
五分鐘后。
約談室里依舊一片冷清。
修一成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剛剛薛昱說出開場白之后,這位中年男子便坐到三人面前自報家門道:“我姓孫,我叫孫志二。我有謎題?!?p> 結(jié)果就沒了下文。
一般來說,三人在這種時候都會讓顧客稍緩一緩,畢竟不是每個人的謎題都那么容易開口的。
但是這位孫先生緩的時間過長了,以至于修一成不得不開口道:“孫先生,如果你還沒想好要怎么說,不妨先跟我們講講你的個人情況?就只講一些你覺得能說的情況就好了?!?p> 孫志二聞言愣了一下,幾秒鐘后他才苦笑著開口道:“我。。我也不知道?!?p> 一個超出三人預(yù)期的答案,這個答案離譜到讓三人犯嘀咕。
“孫先生,我有些沒理解你的意思。?!毙抟怀蓡柕?,“您這個不知道指的是。。?”
“就是不知道?!睂O志二想了想掏出一份文件遞了過來。
三人接過一看,這是一份醫(yī)院的診斷書:孫志二,于四日前在該醫(yī)院就診,具體病情是因頭部受到重?fù)魧?dǎo)致的失憶。
“你失憶了?”修一成愣愣地問道。
“對,所以我說我也不知道?!睂O志二只是苦笑。
“很抱歉先生,我們解決的是謎題不是疑難雜癥,您這個記憶在我們這里恐怕是找不回來的?!毖﹃砰_口道。
“我。。”孫志二欲言又止。
修一成正在仔細(xì)閱讀醫(yī)囑,這份資料上寫著的內(nèi)容并沒有出彩的地方,他只是想要強(qiáng)行記住其中的內(nèi)容。
“孫先生,所以你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失憶并不會降低一個人的閱讀理解能力,我覺得看過我們事務(wù)所廣告的人都不會是因為想要找回記憶而來。我猜你一定有個可以用言語形容的謎題?”修一成放下診斷書后說道。
“你說的沒錯?!睂O志二點了點頭,同時身子前傾壓低聲音說道:
“我可能。。殺人了?!?p> 嘩啦!
修一成左右兩邊的椅子在孫志二說完這句話以后同時動了,只不過孔肖是站起身打翻了椅子,整體呈一種攻擊狀態(tài)。而薛昱則一蹬桌子腿,連人帶椅子一路滑到墻邊靠牢,謹(jǐn)小慎微的模樣就差一個擋在面前的龜殼了。
修一成卻沒理兩人的反應(yīng),而是問道:“你不是說自己失憶了嗎?”
“我是失憶了,可是我偶爾能想起一些以前的片段。”孫志二點了點自己的額頭,“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種感覺,總之就是常會覺得自己失憶前殺過人?!?p> 這個說法雖然模糊,但修一成已經(jīng)想好了應(yīng)答的方法,他問道:“為什么不報警?像你這種情況警察會認(rèn)真調(diào)查的?!?p> “他們調(diào)查的是很認(rèn)真,但是我頭疼的也是這個。”孫志二皺眉道,“他們調(diào)查的結(jié)果是我身邊的人沒有突然失蹤的,也就是說我記憶中殺人的情況完全是我自己想出來的?!?p> “既然這樣。?!甭犕暌院笮抟怀筛唤饬耍熬於紟筒涣四愕拿?,我們恐怕也束手無策?!?p> “別,拜托了。自從我隱約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是個殺人兇手以后我每天都過得很艱難。”孫志二回道?!澳銈儙蛶臀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