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悵東欄一株雪，人生看得幾清明！
不論是前朝欲孽還是朱姓皇室，亦或是隱于暗處的威脅，心中抱著咬定青山不放松，凡事便可任爾東西南北風(fēng)……
天性豁達樂觀的呂長歡回到挽夜司，陰霾一掃而空，等著天香玄丹！
此時鎮(zhèn)魂樓大廳并沒有魏劍子和余西峰二位的身影，估計是在凈室練功……
尤其是滅諦佛陀境的大和尚，正是邁入上三境的關(guān)鍵時刻，容不得半點馬虎，自從回到挽夜司，幾乎很少露面。
呂長歡聽荊老大說過，術(shù)士一脈修至第七和第八境，被稱作陸地神仙，而佛門，滅諦代表著涅槃，劫數(shù)重生后，被稱為滅寂梵天境！
至于武修一脈，七境和八境好像叫絕天武尊。至于大劍師和小劍師，是對武者以劍入道修至中三鏡的稱呼……
九境之上更有超凡長生一說，對呂蠻子來說，別說問，想都不敢想！
大司寇獨自一人登上鎮(zhèn)魂樓頂層，荊墨陽則囑咐了馮老師幾句后，也回了房間。
“承安吶，你過來，貧道替你把把脈！”玄璣真人坐在花梨椅上，表情有些為難。
您老是舍不得玄丹吧？摳門……“好嘞！”
馮千御微闔雙目，手指搭在呂蠻子的腕間，俄頃，面露喜色言道：“嗯！不錯，較之前幾日，體內(nèi)的妖毒緩解了許多，天香玄丹確實對你起了作用！”
呂蠻子的病，自己沒感覺，可一旦發(fā)作簡直生不如死，況且他這病，玄璣真人也是頭一回見。
沒辦法，世人吞食妖丹能活下來的，僅有此人……
“承安，月屑神珠雖然可以壓制你體內(nèi)的妖毒，看似毫無癥狀，但是日積月累，傷及心脈和肺腑，可就不妙了，尤其是對丹田的靈珠影響甚?。 ?p> 馮千御不僅武道雙修，境界高深，而且醫(yī)術(shù)精湛，妙手回春，曾經(jīng)沒少研究因為吞食妖丹而亡的病例。
和魏劍子一樣，這位老神仙也是對醫(yī)道一途極為執(zhí)著，甚至是癡迷！
但凡遇到奇難雜癥，可以十天半個月不出門，翻遍古今藥典尋求治療方法……
如今，令得玄璣真人最頭痛的，一個是洛千芊的奇血癥，一個就是呂蠻子的妖毒。
這幾日，稍有空閑便在自己的房間翻閱典籍，試藥煉丹。
天香玄丹治療妖毒的功效，也是意外發(fā)現(xiàn)。
呂長歡懦懦問道：“我還能吃一顆妖丹嗎？孟極那顆，能隱身！”
遮掩肉身，對術(shù)士來講就是一種障眼法，妙處自然是有，可惜遇到高境大能，就沒那么實用了。
原因很簡單，掩其肉身，并不能遮蔽氣息，術(shù)士有破解障眼法的本事，武修有感知呼吸心跳的能耐，想要靠隱身靠近對手，得分誰。
古靈精怪的呂蠻子卻對孟極那晚隱身的景象記憶猶新，這事兒，若是擱在現(xiàn)代，多有意思……
玄璣真人闔目想了一會兒，微微言道：“可以，正好再瞧瞧你吞服妖丹后的反應(yīng)！”
呂蠻子一聽，激動地從懷間取出孟極那顆靈元，眼睛一閉，仰頭便吞了進去……
俄頃，覺著自己身體沒什么異樣后，心念微動，肉身消失，而眼前的景象一切如常，開口問了一句：“馮老師，看得見我嗎？”
“哦，你在我身后……”馮千御笑著說道。
呂蠻子頓感失望，轉(zhuǎn)身來到他身邊坐下，現(xiàn)出真身，耷拉著腦袋自言自語：“啥玩意兒，騙人！”
馮千御拂塵一甩，哈哈大笑：“放心，的確可以隱身，但你切記，莫要在三鏡以上的修行者面前玩這種把戲，當(dāng)心偷雞不成蝕把米……”
緊接著，他又扣在呂長歡的腕間，仔細(xì)地感受著脈息，較之方才，確實又多了幾分詭異，但還算平穩(wěn)，予性命無礙。
“你體內(nèi)可有什么異常？”
呂蠻子還沉浸在能夠隱身的喜悅之中，聽老神仙這么一問，回過神來言道：“丹田的靈珠動了一下，不疼不癢，好著呢！”
馮千御又從袍袖里拿出一顆丹藥，心疼地言道：“貧道可就剩這么一顆了，其他的還在丹爐里煉著呢！哎，再過兩個月，可怎么向?qū)m里交差啊……”
挽夜司每年年底向皇室呈送十顆天香玄丹，如今不到幾天功夫，新鮮出爐的兩顆就進了呂長歡肚子里，老神仙能不心疼嗎！
“馮老師，這玄丹有那么難煉制嗎？您說，都需要什么材料，我去找小白幫忙，就算遍尋天涯海角，承安也為您弄來！”呂長歡一臉堅定。
馮千御瞧著他信誓旦旦的樣子，苦笑一聲后說道：“說的輕巧，這些天材地寶搜尋之難，你小子根本想不到！”
“那您倒是說說?。俊眳涡U子追問道。
“先別說其他珍藥，光是其中的大鯢人魚，貧道就得花費整月世間在天池搜尋，還有一味千葉珈藍(lán)，得去西荒大峽谷，運氣好了能摘上一些，運氣差，碰到魔宗的人還得糾纏一番……”
說道這里，玄璣真人想起一事，眉角帶喜言道：“青丘，對，青丘的天香幽曇！貧道以往只能在東海附近找到些品相一般的曇花，所以需要其他極品靈花入丹，倘若能取到青丘秘境的千年幽曇花，會省去許多功夫！”
呂長歡一聽，拍著胸脯說道：“這不就結(jié)了，青丘我熟，您想要多少，我讓小白取來！還有啥難搞的，吩咐小八……”
玄璣真人每年端午前后，都要去往東海之濱，那里的望夫崖崖底生長著只開一夜的幽曇花。
此花極為稀有，就那么可憐的不到十朵，所以每年煉制玄丹的數(shù)量有限，而其名，也是取自此花的“天香”二字！
馮千御心里大喜，困擾了多年的煉丹問題迎刃而解，今后天香玄丹的煉制，不僅品質(zhì)功效大幅度提高，而且數(shù)量上也能多一倍。
同時，心思面前的挽夜第八子，還真是一員福將！
呂長歡接過馮老師的天香玄丹，并沒有著急服用，而是趁著說話的功夫，偷偷塞進衣袖。
既然可以尋到方法煉制更多的玄丹，而且自己身體并沒有出現(xiàn)不適，那這顆寶貝還是留著吧……
誰讓家里還有個書呆子呂南齊，按部就班的修行，猴年馬月才能有所成就。
玄丹雖然不能讓小老弟即刻破鏡，但是增漲神識卻是立竿見影，呂家的獨苗可得好好呵護培養(yǎng)。
玄璣真人最后說了句：“還替貧道謝謝白姑娘，早日練成玄丹，也算了了一樁心事！”說罷后，徑直上了樓。
呂長歡轉(zhuǎn)身瞅了眼夏雪嫣的房間，又看看關(guān)押赤明子和方十三的屋子，仰頭沖著樓上喊了一句：“魏六哥，下來幫個忙唄！”
此刻已快正午，給幾位大佬做些吃食后，還得押著兩個俘虜回北府司復(fù)命。
到時候若有什么意外，還指望著魏劍子這個小宗師保護……
宋金衛(wèi)被自己的無垢劍鐲斬傷，估計這會兒衙門里都炸鍋了，而且，太后的旨意，也差不多該到了！
…………
此時的北府司校場之上，黑壓壓跪倒了一大片！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北府司繡衣鐵衛(wèi)呂長歡，屢立奇功，今擢升正四品金衛(wèi)，賜虎豹緋袍，另，皇城與金衛(wèi)宋智一事，實屬誤會，不予追究，欽此！”
司禮監(jiān)的小太監(jiān)宣讀完圣旨后，將官服綬帶交予了還沒回過味兒的賈萬山。
北府司三十多年的規(guī)矩，只設(shè)立五名金衛(wèi)，而且還是從四品。
至于銀衛(wèi)的職務(wù)，則由衙門自行決定，事后上奏朝廷即可。
如今多了一個金衛(wèi)，還是正四品，北府司上下俱都是一臉懵然。
呂長歡的頂頭上司梁金衛(wèi)和大胡子，除了有些驚訝外，倒是由衷地為這個小子高興。
雖說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可畢竟是自己人升遷，總好過賈萬山那幫人。
五大金衛(wèi)之首的薛金衛(wèi)，則是一臉平靜，面無表情，只是手心的汗?jié)n不停往外冒。
最糟心的就屬暫代指揮使一職的賈萬山，以及他的心腹宋智和侄子賈玉剛，剩下兩名金衛(wèi)大人也是吹胡子瞪眼，面如土色。
尤其是賈銀衛(wèi)，內(nèi)侍剛走便暴跳如雷，大聲吼道：“他呂蠻子何德何能，居然凌駕五大金衛(wèi)之上，太后不公，朝廷昏庸……”
話還沒說完，失心瘋的賈玉剛被他叔父一腳踹翻，惹得梁守正和姜烈捂嘴偷笑，其他繡衣衛(wèi)也是為賈銀衛(wèi)捏了把汗。
這句話要是傳到太后耳朵里，別說賈萬山保不住他，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也難怪，一心栽培自己侄子上位，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怎叫他不恨。
之前想辦法收拾一個從九品的繡衣鐵衛(wèi)，不過是舉手之勞，如今，想要動一個正四品的金衛(wèi)，談何容易……
賈萬山一臉邪氣，恨得直咬后牙槽，忿忿道了句：“都散了吧！”，說罷后袍袖一甩徑直回了玄武堂。
宋金衛(wèi)將賈玉剛攙扶起來，沒好氣地言道：“我這條胳膊差點被那小子廢了，都沒說什么，你急個什么勁兒，禍從口出的道理不知道嗎，活該！”
另外兩名金衛(wèi)也上前勸解，罵罵咧咧地跟著進了玄武堂，薛金衛(wèi)則一聲不吭，領(lǐng)著自己的人去往后院。
校場之上只剩下黑臉包公梁守正和大胡子等人，而人群中的馬化龍，心里翻江倒海五味雜陳。
有嫉妒，有不甘，也有欽佩和高興……
呂蠻子若是能混上銀衛(wèi)，可以說存在一定的幸運，可正四品的金衛(wèi)，絕非是他走了狗屎運那么簡單。
估計是立下了什么滔天之功，朝廷才會破例連升十二級……
梁守正瞅著大胡子姜烈，感慨言道：“是不是覺著耳朵聽錯了？如今連本官見著他呂蠻子，也得尊稱一聲呂大人，造化弄人吶……”
姜烈自從大石坪見到他嚇退蛇妖，便隱隱察覺這小子像是一夜之間脫胎換骨。
后面接二連三發(fā)生的事情，更是讓自己咋舌。
不僅是修為進步神速，而且頭腦機敏，遇事果斷，哪兒還是從前自己認(rèn)識的那個憨憨……
最關(guān)鍵的，和世人敬仰的挽夜司居然扯上了關(guān)系，更有國師他老人家罩著。
他若不升官發(fā)財走大運，那才是見鬼了！
三人正在校場聊得興起，府衙大門口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呂蠻子又回來了，哈哈……”
姜烈三人回身一瞧，呂長歡一手一個，拎著赤明子和笑面行者，笑瞇瞇地朝著他們走來，身后還跟著挽夜司的云廬劍子。
馬化龍幾步來到呂蠻子面前，大手一拍他的肩膀言道：“你小子還知道自己是北府司的人吶，說，這兩日都干嘛去了？”
姜烈在后面照著親外甥的屁股就是一腳，沒好氣地言道：“沒大沒小，還不稱呼呂大人？”
習(xí)慣了稱兄道弟的馬化龍這才反應(yīng)過來，面前的呂蠻子再不是從九品的繡衣鐵衛(wèi)，趕緊躬身施禮道了句：“卑職參見呂金衛(wèi)！”
呂金衛(wèi)？嗯，不錯，聽著很舒服……“化龍，跟我客氣啥，沒人的時候，還是叫我呂蠻子，聽著順耳……”
大胡子姜烈也抱拳喊了一聲：“恭喜呂大人榮升繡衣金衛(wèi)，日后還有多照顧我舅甥二人吶！”
呂長歡將兩個俘虜扔到地上，握住姜烈的大手，嬉皮笑臉地言道：“頭兒，您也算我半個師傅，哪兒有師傅給徒弟行禮的，那樣會招雷劈的！”
此時此刻，他還沒適應(yīng)自己的身份，瞧著后面的梁守正，呂蠻子又上前施禮言道：“參見梁大人！”
一個正四品給從四品行禮，弄得梁金衛(wèi)一臉尷尬，連忙上前阻止：“呂長歡，你如今貴為正四品金衛(wèi)，是我梁某人給你行禮才對！”
此時，又圍過來不少繡衣鐵衛(wèi)和銀衛(wèi)，以及文書胥吏，皆是當(dāng)日在紅袖雅筑被宴請的同僚。
瞅著昔日不起眼的呂蠻子得勢，紛紛抱拳恭賀……
“呂大人少年英雄，令人佩服！”
“我就說嗎，呂大人面帶福相，是一等一的人才……”
“呂金衛(wèi)日后定是前途無量，恭喜恭喜！”
“大人記得請客啊，我等這就去準(zhǔn)備您的升遷賀禮……”
眾人七嘴八舌地一通溜須拍馬，惹得身后的云廬劍子又好氣又好笑，心思著北府司的人還真是會見風(fēng)使舵。
賈萬山如今只是暫代指揮使一職，冷大人根基深厚，說不準(zhǔn)哪兒天就官復(fù)原職。
而且衙門里人盡皆知，冷岳對呂蠻子格外器重。
如今他又晉升金衛(wèi)一職，倘若冷大人重新執(zhí)掌北府司，呂蠻子日后將是整個衙門里最耀眼的那個人。
這其中的玄機，大大小小的繡衣衛(wèi)們聽到圣旨那一刻，就已經(jīng)了然于胸……
呂長歡應(yīng)酬完眾人，當(dāng)即宣布災(zāi)情結(jié)束后包下整個紅袖雅筑，宴請北府司同僚，校場之內(nèi)頓時一片歡慶喧騰之聲。
眾人散去后，姜烈瞅著地上昏迷不醒的赤明子言道：“這小子算是二進宮了，這回可不能讓他再跑了，誒？披頭散發(fā)的大漢是那個笑面行者吧？”
“不錯，如今十日之期未到，京城潛伏的前朝欲孽盡數(shù)剿滅，就剩下他兩，案子算是了結(jié)，對賈大人也好交代！”
呂長歡說罷，又悄聲囑咐道：“前朝公主的事情暫且不提，她還有用！”
“你小子是瞧人家長得貌美，不忍心交給朝廷吧？”姜烈打岔言道。
梁守正微微點頭，思索了一陣后問道：“早間的時候，金陵城傳的沸沸揚揚，說是發(fā)現(xiàn)了前朝寶藏，可是與這二人有關(guān)？”
呂蠻子一聽，隨即簡要地將如何跟蹤赤明子發(fā)現(xiàn)地宮，以及通知神機營幫忙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當(dāng)然，關(guān)于墟殿和鬼魂的事情，就沒必要同他們講了！
幾人一聽，這才明白呂長歡真正連升十二級的原因，發(fā)現(xiàn)大虞丟失了幾十年的庫銀，這等功勞，封爵都不為過。
不僅賑災(zāi)有了銀子，大明空虛的國庫也得到充盈，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功，亦是大善。
至于為什么第一時間沒有發(fā)信號通知北府司，大家心知肚明。
梁守正感慨言道：“若是換了旁人發(fā)現(xiàn)這驚天寶藏，說不準(zhǔn)就私吞了，呂金衛(wèi)，你的人品可以見一斑，梁某心悅誠服！”
不是我不貪，墟殿的神仙在上面瞧著呢，拿走十界星圖和白澤魂碎片已是萬幸，再動那些財寶，是要受天罰嘀……
“我的胃口不大，小富即安，小富即安……”
梁金衛(wèi)的黑臉露出一絲笑容，接著說道：“走，押著他二人向賈萬山復(fù)命吧，省的夜長夢多！”
呂蠻子和梁守正并排在前，姜烈和馬化龍帶著幾個鐵衛(wèi)抬著赤明子和方十三，一起進了玄武堂。
從三品的同知，和正四品的金衛(wèi)只差一級，只要呂長歡再立下奇功，分分鐘就能變成賈萬山的上司。
這種可能性，隨時會發(fā)生。
玄武堂除了薛金衛(wèi)，其他三大金衛(wèi)齊刷刷站在賈萬山身側(cè)。
瞅著正五品的呂蠻子進來，心不甘情不愿地抱拳施禮，異口同聲喊道：“卑職參見呂大人！”
官大一級壓死人，大明朝堂最講究規(guī)矩，更何況是等級森嚴(yán)的北府司衙門。
就連賈萬山，也是皮笑肉不笑地微微頷首示意，順便陰陽怪氣地說了句：“恭喜呂大人榮升！”
呂長歡不緊不慢地回了個半禮，開口言道：“如今賈大人的十日之期未到，赤明子和笑面行者俱都落網(wǎng)，南郊大石坪所有反賊都已伏法，此事可向碧海長生殿的京城道院求證，金陵之亂，算是告一段落，梁金衛(wèi)的生死狀，現(xiàn)在可以撕了吧！”
三大金衛(wèi)瞅著一臉得意的呂蠻子，仰著下巴，滿面忿忿之情，又不好發(fā)作。
宋智的臉上更是青紅難辨，到現(xiàn)在，右臂還隱隱作痛，但是望著呂蠻子身后的云廬劍子，也只有生悶氣的份兒。
被叔父踹了一腳的賈玉剛，更是滿面怒氣，想找茬，他現(xiàn)在的級別也不夠，只能耷拉著腦袋，一副斗敗公雞的模樣。
“呂大人，此事莫要再提，如今大案告破，你又榮升四品金衛(wèi)，這不僅是你一人的榮耀，也是我整個北府司的榮耀，今后大家還要同心協(xié)力，為朝廷和太后鞍前馬后，鞠躬盡瘁才好！”
賈萬山不愧是官場老油條，說的天花亂墜，像是之前什么事的沒發(fā)生過，輕描淡寫地一語了之。
接著他又說道：“如今北府司人手緊缺，一時無法調(diào)派銀衛(wèi)與你，不如暫且委屈一下，讓那個馬化龍先跟著你，剩下的鐵衛(wèi)，你從梁大任那里調(diào)人吧！”
老硬幣！說來說去，自己一個正四品的金衛(wèi)就特么是個光桿司令，塞個馬化龍給我，鐵衛(wèi)還得從人家梁大人手下調(diào)……
呂長歡抱拳言道：“無妨，人貴在精，不在多，有化龍一人就好，若大人沒有其他安排，承安就先行退下了！”
賈萬山一擺手，道了句“去吧！”起身去了內(nèi)堂。
眾人出了玄武堂后，梁守正的臉色如炭，忿忿言道：“他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也罷，其他人還信不過呢，呂大人，梁某手下的人，你隨意挑，我絕不吝嗇！”
呂長歡呵呵一笑：“有化龍一人足矣，若是您有心，再給調(diào)三五人就好！”
梁金衛(wèi)一招手，不遠(yuǎn)處跑過來十幾個鐵衛(wèi)，個個精神抖擻，肩寬背厚，俱都是意土初境的高手，瞧著樣子，離上品境也不遠(yuǎn)了。
這十幾位，呂蠻子基本認(rèn)識，大都是跟隨了梁金衛(wèi)多年的鐵衛(wèi)，鐵膽忠心，人品正直。
其中一個叫樊超的威猛鐵衛(wèi)，天生神力，渾身是膽，一身腱子肉堪比大和尚余西峰，意土初境的武者，號稱北府司第一勇士。
另外一個瘦高個子，與馬化龍頗為親近，也行馬，叫馬瓊，暗器功夫堪稱一絕，前不久剛剛破鏡，是個精明的漢子。
梁金衛(wèi)的手下大都是出身一般，不像其他金衛(wèi)的手下，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可個頂個都是好手，大都有一手絕活兒！
“就挑樊超和馬瓊兩位兄弟，梁大人不會舍不得吧？”呂蠻子看玩笑說道。
梁守正的黑臉閃過一絲猶疑，心思這小子眼睛還真夠毒的，沒辦法，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也只能忍痛割愛。
“梁某人說話算數(shù)，豈有變卦之理！”黑臉金衛(wèi)說罷，有些不舍地盯著那樊超和馬瓊，叮囑言道：“你二人以后跟著呂金衛(wèi)，用心當(dāng)差！”
二人聽罷抱拳施禮，異口同聲言道：“大人放心，定當(dāng)效犬馬之勞！”
眾人散去后，呂蠻子心滿意足地領(lǐng)著三個手下出了北府司。
四品金衛(wèi)有特許之權(quán)，一不用點卯，二不用向任何人交代行蹤，除非大事需告知同知和指揮使，其余皆可自主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