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五年,六月六日,星期五。晚上,七點后。
去食堂買飯,雖說是去買飯,但我吃的食物挺固定的。吃的都是固定的幾種食物,雖說吃的挺固定的,但其實真正能選擇的也不多。
其實能選擇的也不少,但能讓我選擇的不多。當(dāng)然我不選擇他們并不是因為我挑食,而是因為沒錢(孩子大了養(yǎng)不起)。
太貴的不吃,量太少的不吃。每天能買的也只有包子了,當(dāng)然有時候也會買一些其他的。
吃一個月的包子,心高氣傲。吃兩三個月的包子,在不是特別餓的情況下,包子甚至能夠消解我進食的欲望。
……
回歸正題,我今天去買包子的時候,好心的阿姨(年齡看上去確實有些大了?;蛟S三十往上,雖說我不該這樣非議她。但如果稱她為姐、大姐,我感覺也是不妥。)照例又多給了我一個“水煎包”。
“水煎包”一個五角,我一般一次都是買三元錢“水煎包”,然后坐在食堂將包子吃完離開。
因為我經(jīng)常買包子,被阿姨認(rèn)了個臉熟。阿姨多送我一個包子,我也是從不拒絕。我哪里是想多吃這一份包子?我只是不想辜負(fù)這一份善意。(吾何吝一牛?)
我坐的離買飯的窗囗很近,只隔了三米左右。不過我是背對著賣飯窗囗。
我像往常一樣吃著包子,身后阿姨喊,“帥哥!”。重復(fù)了好幾次。
我靜靜的吃著,沒有回頭。(當(dāng)然不是害怕回頭觸發(fā)什么恐怖怪談。)只是覺得尷尬,回頭事小。如果喊的不是自己,自做多情回頭多尷尬。
但沒想到,我是今天的主角。“帥哥!”,就是喊我的。雖說我與阿姨混了個臉熟,但阿姨并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也從未去主動了解阿姨。(本就萍水相逢,我以前也從未想過要留下一段故事。)
直到一位同學(xué)從后面推了推我的肩膀,我有些驚訝,又似乎明白了我是“主角”。只到同學(xué)告訴我,阿姨在喊我。我才肯定我就是“主角”。
阿姨說,要給我一碗胡辣湯,不要錢。我又沒有拒絕,也沒有說些什么,直到她把“胡辣湯”的碗遞到了我面前。
我申出雙手去接,我的嘴巴似乎已經(jīng)退化到連話都不會說的狀態(tài)。接到“胡辣湯”的瞬間,仿佛才想起至少說聲“謝謝”。
“謝”字脫口,聲音卻越來越小。似乎是因為“謝謝”二字本身太過虛偽,又似乎是因為我覺得這些恩情太過沉重。用“謝謝”表達(dá)內(nèi)心太過無力。
我不敢浪費,只得喝完了“胡辣湯”又吃完了包子。離開了食堂。
我未奢望受到所有人的喜愛,她們給了我太多,我又無力償還。雖說她們對我的好,從未要過錢。但只有我知道,這種東西是無價的。我永遠(yuǎn)也償還不了。
憐憫、慈愛,無用金錢來衡量。這是不同于“恨”,又能讓我前進下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