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小王爺好有道理
“老子不干了!”
說出這句話僅僅三十分鐘,18號有些后悔了。
孤云愁容滿面,叉著雙手,她身邊多了兩個仆人,身上也換下了衣服,看得出來,她找了個地方洗了澡還吃了點東西。
也許醫(yī)院里就有這種陪同房間。
“你真的這么說了嗎?”孤云反問道。
“是。”
“從現(xiàn)在開始,你二十四小時不能離開我的視線?!?p> “有沒有那么嚴重?”18號故作輕松,只是在手臂上胡亂點擊的手指已經(jīng)出賣了他。
孤云極為嚴肅的把臉湊過來,幾乎貼著鼻尖。
“打炮你在行,宮斗你就是個菜雞。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孤縝去死?就沖這個,把你殺了也能咬他一口。”
18號不再說話。孤云已經(jīng)把話說得很明白了,不管是林縝的政敵還是林縝自己,都有殺了18號的動機。
有多少人要林縝死?
好像這句話洛紅塵也說過。
林縝的人緣可見一斑了。正是這種四面楚歌,讓18號生出了異樣的感覺,一個正常人,誰愿意把自己搞得跟全世界敵對。
“記得小時候見到他,也是下這樣的雪?!惫略凭従徸呦蜷T口。
自動門打開,雪風凌冽,仆人慌忙將呢子大衣裹在她身上。
“那時候,我騎著自行車在宮里游玩,不知怎的就看見他了?!?p> 18號插嘴:“他一定愛心滿滿救了什么東西?!?p> “沒有。他剛值完更,我在他屁股上來了一腳,然后對他說,來追我呀。我們就認識了?!?p> 擦!
孤云從小就是個來事兒的!
看著漫天雪花,孤云睹景思人,嘆了口氣:“那時候他不是這樣的,不知怎的就回不去了?!?p> 18號冷冷看向門外稀疏雪花,天地變色,片片蒼莽。
突然,他想通了。
滿腔憤怒驟然消散,握緊的拳頭也重新松開。
“不是被逼的誰愿意當惡人。”
孤云驚得驟然回首。林縝說不定正在追殺18號,可他卻為林縝說話。
18號沒有停止的意思。
“你們只給了他一桌的錢卻要吃兩桌的菜。一群人吃著瓜,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責一個肯做事的人。”
“看著那些壟斷財閥貪得無厭,看著上上下下紅包開路,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到頭來,連你都說他變了。是,明王爺是變了。就帝國這樣的國力,要是給他全力支持早就把昂克人辦挺了,還搞這么多陰謀詭計有什么用?!?p> “就是因為有那么多腐化的寄生蟲,才把他逼成了魔鬼,而你們還要恨他入骨。”
正因為林縝不顧一切的用最少的資源完成最不可能的使命,才有人希望他死,他死了,所有人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渾渾噩噩。
孤云愣在原地,18號的話讓她無言以對,曾經(jīng)的不理解一瞬間煙消云散。
淚水漸漸滴落,遞上一張紙巾,淚水決堤般劃過,滴落手上。
再回首,斯人……
“咦?”
孤云驚訝一聲。
18號不見了。
一小時后……
雙眼被黑色眼罩緊緊蒙住,身邊赫然是兩個彪形大漢,副駕駛的墨鏡男子握著一把手槍,三人一起將18號架在中間。
18號有點想笑。
因為只要他一發(fā)力,這幾個人恐怕連跳車的機會都沒有。但是他忍住了,因為這么愚蠢的舉動說明幾個毛賊根本不是林縝派來的。否則現(xiàn)在就是詩雨坐在副駕駛,用一支電磁手槍頂住自己的頭。
雖然不知道誰要找自己的麻煩,但總比落在林縝手上要好得多。
殺了林縝,18號自覺下不了手,被他殺掉,好像又太虧了點。不如就這么做個安安靜靜的人質(zhì),其實也挺好的。
皮膚紅外陣列感覺到玻璃的溫度在降低,似乎是朝著一個更寒冷的地方開。在神都這個地方,下雪的時候哪里會比較冷呢?
郊外!
司機開了一點窗,將手中的衛(wèi)生紙丟了出去,從玻璃降下來的一剎那,18號發(fā)現(xiàn)外面正是一排楊樹。
沒錯了,郊外!
過了一會兒,大漢吃力的拖著18號,氣喘吁吁的架著300斤的男人,一步并一步,艱難的朝樓梯走去。
“沒電梯???”18號抗議道。
兩個大漢氣不打一處來,將他塞進樓梯間,喝道:“走!老實點。”
唉。
18號滿心無奈,只希望盡快見到正主。
磨蹭了十幾分鐘,終于來到了一處相當寬闊的大廳。
18號也不拘束,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簡直比主人還主人,驚得兩個保鏢一愣一愣的,差點懷疑眼罩是不是脫落了。
不久,一聲狂笑傳來。
“哎呀十八兄弟,猜猜我是誰呀?”
唉!
果然是孤歡。這個二世祖也真夠二的。
眨眼,一條黑絲細腿邁進門檻,18號嚇了一大跳。
下一秒,孤歡毛腿齊下,方才借了惑。這小子左擁右抱,盡皆美人。從臉和胸部看來,這對雙胞胎任何一個都堪稱極品,比起孤云來,臉蛋稍遜,可身材實在是超出太多。
“呵,當是誰呢。原來是慶親王世子。”
18號故意將“世子”二字咬得很重,聽得孤歡怒火中燒,一把將兩個女伴推倒一旁。
“死到臨頭了,你還敢嘴硬啊!”
孤歡尚未發(fā)話,那個帶墨鏡的男人直接將手槍頂住18號的光頭,嘴里惡狠狠的。
18號哈欠連天,根本沒理會。
孤歡哼了一聲:“十八兄弟是我的客人。”
“既然我是客人,那就聆聽世子的教誨了?!?p> “教誨不敢?!惫職g冷冷一笑,“不過倒是想讓我那筆錢花得更值當一些。”
“哦?”
“聽說你命在旦夕,我來幫你啊。”看18號沒有明確反映,孤歡板下臉,狠道,“十年來,沒有人能逃脫孤縝的追殺。你想保命,只能拼命?!?p> “哦?怎么個拼法?!?p> “聽說,他去了軍營?”
18號心中一凜,孤云一個現(xiàn)役將領(lǐng)去軍營尚且需要掩飾,若是坐實了孤縝去軍營聯(lián)絡,恐怕就坐實了謀反的罪名。
“對,來看我的?!?p> “好!十八兄弟果然是老實人。你只需要在陛下面前作證,他去軍營是為了密見沈淵,商量掩蓋殺害南洋總督的事情,并且有謀反的意圖。那張支票就是你的了?!?p> 呵!18號心中惱怒,看來那張支票還真不一定能兌換。失算,兌支票得到銀行,慶親王家非但不是開銀行的,反而是搶銀行的,光貸款就拖了上萬億,孤歡的支票怎么能作數(shù)呢。
怒到極致,18號反而笑了。
“小王爺,你不知道南洋總督死于亂軍之中嗎?”
“知道啊,所以他們兩個才是意欲謀反。這樣就不需要太具體的證據(jù)了。”
原來如此。
看18號沉默的樣子,孤歡又加了籌碼。
“表姐喜歡你,我們知道。等你扳倒了孤縝,前未婚夫,駙馬爺?shù)奈恢眠€不是你的嗎?”
原來是騙我!
“小王爺好有道理?!?p> 18號輕松松掙脫繩索,兩個大漢大驚之下一同用力,一人夾住一只手,將他牢牢按住。
然而下一秒,孤歡的眼球幾乎瞪出眼眶。
18號在兩大力士的夾持下,輕飄飄的取下眼罩,好像這兩個人根本不存在。
“這杯水是我的嗎?”18號問道。
剎那間,房間里死一般的寂靜。孤歡兩腿如同篩糠,驚得一句話說不出來。保鏢已經(jīng)面如紫醬,卻依舊不比空氣強到哪里去。
18號抿下一口水,兩個保鏢已經(jīng)筋疲力竭。
“世子有什么后話,盡管說吧。這種騙小孩的謊話對我是沒有用的?!?p> 墨鏡男見他如此校長,舉槍直逼腦門。
“哎呀!”18號驚訝之下,一手便抓住槍口,順勢取下手槍。
動作之快,竟是殘影都不曾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