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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艦刑天的18號炮手

一百零五、勝利者的政治

孤艦刑天的18號炮手 風(fēng)帽穿甲彈 2577 2022-05-23 16:58:00

  一百零八名水兵列成一個方陣,全部望向一個方向。

  那一聲嘹亮的回應(yīng)之后,這里成了無聲的黑洞。這股沉默的力量讓軍營守衛(wèi)背后生出一股寒意,即便沒有口號,即便沒有目光,僅僅是站在那里,便是徹骨殺氣。

  孤云挨個與水兵握手,一呼百應(yīng)。連守衛(wèi)士兵都被氣氛感染,跟著起哄。

  “兄弟們,隔日是皇帝陛下五十大壽,本公主請大家吃一頓,好不好?!?p>  “不好!”一聲大喊。

  眾人循聲望去,竟是林縝。

  他匆匆跳下車來,一把捏住孤云手腕,拖著就走。

  “干什么?”

  孤云大怒,兩腳一扎,竟是紋絲不動。

  林縝久疏戰(zhàn)陣,確實低估了孤云的力氣,無論他怎么用力都拖不動。

  “跟我走?!?p>  “不走!”

  “你會害死所有人的!”林縝怒道。

  他怒目圓睜,青筋爆裂,清秀俊俏的臉在那一瞬間露出毒蛇一般的猙獰。

  18號從未見過林縝生氣,即便在200米深的末日地堡,即便滿眼血絲,瀕臨絕望,林縝依舊微笑著面對死亡。然而今天,他發(fā)火了,沖著最不可能發(fā)火的對象發(fā)火。

  孤云也是倔脾氣,掙脫發(fā)紅的手腕,氣鼓鼓的回道:“你給我說清楚?!?p>  “出去說?!?p>  “在這說!”

  林縝幾乎崩潰了。咬牙切齒,鼻孔出氣,愣是一句話說不出來。

  18號見狀站出來打圓場:“艦長,王爺想必有很重要的私事要說?!?p>  孤云掃了他一眼,似乎是被說服了。兩人氣鼓鼓的走出軍營,就在大門外站著。

  崗哨知趣的撤得遠(yuǎn)遠(yuǎn)的,直到所有人都退到里面,林縝才開始說話。

  “你知道今天有多兇險嗎?”

  “我看望兄弟們,兇什么險?”孤云滿臉不服,看林縝的眼神都充滿了鄙夷。

  “看望兄弟?你一個得勝回朝的皇族公主,帝國臣民的救世主,你現(xiàn)在去看望自己的舊部,陛下知道了會怎么想?!”

  “他是我父親,能怎么想?”

  “最是無情帝王家。你真的以為今天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嗎?”

  “知道又如何?”孤云滿不在乎。

  林縝沒辦法了。掙扎了半天,他終于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這樣吧,我給你講個故事,可以嗎?你最喜歡的黃龍暴君?!?p>  “你說吧。”

  林縝背靠營門就像一個念經(jīng)的老和尚,將歷史娓娓道來。

  “黃龍暴君,是他自己給自己起的名字,我們尊他武宗皇帝?!?p>  孤云表情愉悅,顯然沒搞清楚“武宗”這個廟號的文人惡毒之處。林縝略微解釋了一下,讓孤云知道“武”不是什么好的廟號。

  “黃龍暴君,一生勵精圖治,挽狂瀾于即倒,有重鑄社稷之功。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嗎?”

  “好像是死于風(fēng)寒?!?p>  “呵呵?!绷挚b一聲冷笑,“史書寫著,武宗皇帝巡游染風(fēng)寒病逝,亂臣矯詔,太子引內(nèi)衛(wèi)清君側(cè),繼承大統(tǒng)。”

  “對啊?!?p>  “不對!風(fēng)寒又不是絕癥,就算是,病重的時候為什么不將太子叫到身邊,而是留下近臣給他矯詔的機(jī)會呢?”

  “巧合吧?!惫略撇恍嫉溃罢l會想到區(qū)區(qū)風(fēng)寒,御醫(yī)也在身邊的時候能出事情呢?!?p>  林縝搖搖頭:“巧合?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么武宗之后,內(nèi)衛(wèi)不再由皇子掌管,而是由邊將輪流擔(dān)任?而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由情報官員監(jiān)視?”

  “這……”

  “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利用的漏洞,不會再讓別人利用一次。我又翻了地方志,那天行宮大火,太子卻奪回了武宗的尸體,奇不奇怪?”

  孤云驚得說不出話來。哪里有什么清君側(cè),那是叛亂!

  她搖頭回道:“武宗對兒女極好,有很多記載。不會的吧。”

  “就因為這樣,所以才會出事。”林縝終于說到了重點,他清了清嗓子,盡可能讓自己的表述明確一些,“有一群人,或是被貶的官員,或是不得志的文人,或是一些愿意冒險的富商巨賈。他們圍繞在太子身邊,出謀劃策,給錢給人,你覺得他們圖什么?”

  “不是吧,我看七哥就從不跟這種人來往?!?p>  林縝瞪了她一眼,雙目赤如惡虎。

  “咱不說他。高風(fēng)亮節(jié)?太子的錢也不是天上刮來的,要得到百官支持,要得人民愛戴,要辦事情,哪樣不要錢不要人,你沒錢誰給你辦事?時間久了,身邊就會有這么一群人。”

  “那一年,他做了三十多年太子,武宗新寵了個貴妃,對娘家人也很好,提拔她哥哥做內(nèi)閣首輔大臣,然后,貴妃懷孕啦。所有人都在傳言,武宗要廢除太子,立那個小兒子做太子?!?p>  “風(fēng)向轉(zhuǎn)的太快,很多人根本沒來得及兩面下注。有的太子黨人一輩子的心血都在太子身上,已經(jīng)到了抱孫子的年紀(jì)。有的人跟太子打得火熱,臉上就寫著太子門人,根本沒法改換門庭。其他兄弟聽說這件事,紛紛準(zhǔn)備落井下石,準(zhǔn)備好太子門人平日做的那些壞事,要把廢太子這案子辦成鐵案?!?p>  “你應(yīng)該知道,廢太子可不如廢輪胎,有這些門人做的惡,有各種不法的證據(jù)。就算沒有,那個貴妃上臺攝政之后,也不會讓廢太子活著?!?p>  孤云聽得冷汗直冒,如墮冰窟。

  “可是,國史有載,他……他為人懦弱,怎么會?!?p>  林縝大笑:“我一開始也這么認(rèn)為。但是,想了想,也就想通了。那一日武宗皇帝帶著貴妃去避暑山莊行宮養(yǎng)胎。等太子殿下回到府上,恐怕看到的就是三千死士了?!?p>  18號在遠(yuǎn)處聽得冷汗直冒。

  他是唯一一個可以聽到兩人談話的人。

  林縝繪聲繪色,就好像自己在場一樣:“今日三千之眾,無秘可保。太子若不愿,明日我等不過一條命罷了???,太子殿下,您和母妃怎么辦?”

  面對必死的局面,別管多懦弱的人都有可能奮起一擊。

  林縝淡淡說起后面的事情,就好像在訴說自己的故事。

  三千死士,控制宮廷,打開軍械庫,取得虎符,調(diào)集內(nèi)衛(wèi)。太子矯詔宣稱皇帝被奸臣所害,全軍奔赴獵宮清君側(cè)。

  在那個沒有無線電的年月,只要包圍行宮,里面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幾番交戰(zhàn),外無援兵,內(nèi)無糧草,戰(zhàn)局已經(jīng)毫無懸念。

  林縝話鋒一轉(zhuǎn),問道:“你若是太子本人,怎么處置你的父親?”

  孤云后退一步,慌得手足無措。

  “迎……迎回……”

  “他路上喊一句太子謀反犯上,怎么辦?”

  是啊,這么喊一嗓子,所有的兄弟可都有借口殺了你,奪取皇位。這個收益可是無限高的,總有人愿意冒這個風(fēng)險。

  “軟……軟禁……”

  “其他兄弟要見皇上本人怎么辦?只要一根衣帶詔,誰人不愿清君側(cè)?”

  孤云貝齒輕咬朱唇,被逼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讓自己的父親活著,根本控制不住局面,幾乎一定會被翻盤。

  那么,可能的選擇就只有一項了!

  “不……”孤云崩潰大哭。

  “所以,太子不能統(tǒng)領(lǐng)內(nèi)衛(wèi)!”林縝扶住她,安慰軟在懷里的孤云。“所以每一個皇帝都會拼了命的防著兒子,不是因為他們有多狠心,而是這種玩笑開不得!”

  18號終于明白孤云今天的行動有多么愚蠢。她現(xiàn)在聲望正隆,所有人都視她為挽救帝國國運(yùn)的功臣,不知多少人拿著歷史案例在勸說皇帝注意防備。

  功高震主!

  而她,竟然在這么敏感的時刻跑來看望自己的士兵。

  生死博弈面前,由不得皇帝陛下不會胡思亂想。而這些胡思亂想是不可能找孤云核實的。

  孤云驚魂未定,突然抓住林縝:“我二哥當(dāng)年是不是這么被你們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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