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意外驚喜
雙拳敵四手退了一眾戰(zhàn)友，18號后悔不已。不經(jīng)意間，自己已經(jīng)和孤云綁在一起了。
罷罷罷！
既然上了賊船，也只能同舟共濟。
18號取出一份剛剛從沙飛那拿到的電文，隨即翻譯出來。
“有意思。”
孤云放下電文，露出挑釁式的微笑。
“第一、第二、第五航空戰(zhàn)隊，整個洛米達海軍主力都在圍繞著我們展開，八艘航母中的五艘，四艘戰(zhàn)列艦中的兩艘。真的很有意思。”
18號光用聽的就渾身發(fā)顫。
航母是對抗小型電磁炮戰(zhàn)艦最好的武器，鋪天蓋地的偵察攻擊機群極大壓縮著隱形戰(zhàn)艦的活動空間。
“您仍堅持決心嗎？”
“當然！”孤云沒有一絲猶豫，她清澈的眼睛里寒芒閃爍?！皵橙嗽绞钳偪窬驮秸f明我們路線正確。”
還好，孤云沒有問自己為什么會有敵方密電的編譯器。也可以理解為，她默認了自己是曼羅王的門人。
“嗶！艦橋報告發(fā)現(xiàn)航跡云！”
孤云條件反射式的回頭就走。
日落不久，高空仍舊在陽光照射之下，只不過清明大氣中雜質(zhì)很少，無法散射陽光，所以看不見。
然而當18號抬頭看去，一口涼氣直逼心門。天邊流霞盡頭，航跡云浩浩蕩蕩，一直由北向南延伸。他想數(shù)，卻發(fā)現(xiàn)根本數(shù)不清楚。
“一共48架，全甲板攻擊?！惫略凄?。
從情報上看，應該是從北面堵截的第一航空戰(zhàn)隊兩艘航母，機群攻擊的方向剛好就是“刑天”號暴露的位置。
“不是……”
“不是什么？”18號怪道。
孤云放下望遠鏡，自言自語：“我要等的并不是什么航母，而是近江?！?p> “她在哪？”
“從彈道方向看，就在東面。你回去準備一下?！?p> 準備？
艦身轟鳴聲逐漸淹沒耳膜，兩臺燃氣輪機全開，前進四。
“刑天”劃開藍水，就像拉開漆黑幕布的拉鏈，幕布之后，即是命運。
沙飛一架接一架的收回無人機，尾噴口斷斷續(xù)續(xù)的亮光就像螢火蟲在海面上滑翔，落在天鵝絨一般柔軟的黑暗當中，再也不見。
無線電波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來，黑暗中的聆聽者小心翼翼的撥開迷霧，幽靈般穿行其間。雷達波一浪接一浪的拍在吸波涂層上，海風帶走了熱量，就像從一塊黑色的礁石上吹走一層水滴。水滴珍珠般飄在空中，突然被吸進一個空洞，飄散其間。
自從天黑以后，18號就一直覺得自己耳朵嗡嗡的，看著頭頂?shù)拇蠖?，就像看著無數(shù)電磁波涌進來一樣。他知道人是感覺不到電磁波的，這只是一種心理作用。
沒有吸波涂層的地方，一定會反射電磁波，只不過沒有人知道會不會在幾十公里外的雷達屏幕上形成一個亮點。
“電訊室報告，敵方艦隊信號逐漸遠離，但是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掃描信號?！?p> 孤云放下紅茶，白色茶杯與粉藕一般的小臂在黑暗中同樣亮眼。
“怎么奇怪法？”
“這個信號很像雷達信號，可頻率在30兆赫左右，而且是從天上下來的?！?p> “方向呢？”孤云緊張的詢問。
“北面！”
孤云沉默了幾分鐘，突然驚叫起來：“這是天波雷達！我們暴露了！轉(zhuǎn)向北面，快！”
18號急道：“我們正在修補炮塔頂部彈洞，馬上就蓋上吸波涂層?！?p> “沒有用！”孤云吼道，“這是波長10米以上的短波，吸波涂層無效！”
為什么？
18號來不及問話，因為他已經(jīng)感覺到“刑天”號緩緩轉(zhuǎn)向。為了照顧他們幾個，孤云明顯沒有用太大的舵角，戰(zhàn)艦劃出一條綿長的圓弧，就像深藍冰面上的舞者，劃出一段絢麗的雪痕。
轉(zhuǎn)舵的幾分鐘里，孤云草草解釋了什么叫天波雷達。
利用電離層反射原理探測超遠距離目標，發(fā)射天線將電波打到天上，然后再反射下來。這種雷達精度極差，不可能用來制導，但是可以告訴友軍遠處海面大概有什么。因為波長非常長，一般的吸波涂層無法吸收，隱形戰(zhàn)艦對這種雷達完全失效。
不過正因為需要電離層反射，他必須實時監(jiān)控電離層調(diào)整雷達參數(shù)。而且探測距離是有極限的，最短不得小于900公里，最長不得超過3500公里。
既然洛米達本島并不大，那么只要向北航行，就可能進入雷達死角。
“艦長，我們截獲電文，是給伊勢的?！?p> 孤云很快就拿到了譯文，雖然18號注明是通過情報部門翻譯的，但看她的眼神，明擺著不信。
【加急：發(fā)現(xiàn)5000噸級超高速艦船信號，位于你艦西南221方向，距離984公里，推測航向正北，推測速度50節(jié)?！?p> “不對呀?！惫略票〈捷p抿，“為什么只通知一艘軍艦？”
“艦長，這很對！”18號冷冷一笑，“因為伊勢天誠就是這樣的人，他不會讓別搶走功勞的?！?p> “知道了。光電系統(tǒng)重點探測高空大氣層，2.7微米波段?！?p> 通訊燈亮，截獲公共頻道視頻信號。
孤云打開頻道，瞬間她雪白的臉上驚怒與尷尬一同浮現(xiàn)。
那個穿著紅綠色傳統(tǒng)洛米達服飾的男人，站在鏡頭前擺出招牌式的欠揍微笑。
“沈瘸子，你又被包圍了！知道你為什么能收到視頻嗎？因為我發(fā)現(xiàn)了你的位置?！?p> “不要急，你逃不掉的，鎖定你的是我們的秘密武器。這一次我要把你轟得渣都不剩，我要告訴世界，我又把你擊沉了！”
又擊沉？
孤云笑了，這人不去當喜劇演員簡直浪費。正是伊勢天誠的視頻最終暴露了包圍圈的弱點，以他的性格，那個方向一定就是眼線最少的地方。
“刑天”號調(diào)整航向，全息屏幕亮起倒計時，只需要兩個半小時，這艘超高速巡洋艦就能進入雷達死角。
代表“近江”的亮點在全艦信息窗口出現(xiàn)。
18號估算著敵艦射擊諸元，想像著這艘巨艦的反應。
敵艦大約會以正西方向行駛，全炮位左舷45°瞄準。對于戰(zhàn)列艦來說，這是一個非常舒服的射擊陣位。根據(jù)最速彈道計算，炮彈大約在700秒后落地，在此期間，高空大氣背景下將出現(xiàn)大量2.7微米波長的紅外信號。
“兄弟們！”孤云的聲音緊張而興奮，“我們今天將要挑戰(zhàn)世界上最大的戰(zhàn)艦，洛米達超級兵裝，航空戰(zhàn)列艦，近江！”
“我知道，不止一個人想問，為什么我們不選擇一條安全舒服的路。因為最好走的路，就是下坡路！”
“時至今日，皇帝暗弱無能，周邊宵小環(huán)伺，身為軍人，我們保衛(wèi)祖宗辛苦耕耘的土地。后退可以活，但洗不掉千古罵名。前進可能死，但你的名字會記在宗譜上！”
“我們的射程是600公里，敵艦射程1200公里以上。現(xiàn)在，我們將縮短這個距離！”
信息窗跳成紅色，演講被迫中止了，因為星空中已經(jīng)亮起了紅色光點。
“高空大氣層，18個超高速目標！”
什么？
18號腦子嗡的一下。
“近江”號擁有4門3聯(lián)裝重接電磁炮，一次投射12枚“皮包”集束彈。而這次齊射有18枚炮彈，意味著這艘戰(zhàn)艦的火力比“近江”還要強悍。
沒有離開思緒，腳下的戰(zhàn)艦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向。
“刑天”左舷輔助艦體高高翹起，艦體如冰刀一般將海水撞成一片雪白碎霧。
在這月朗星稀的夜晚，不存在電磁炮偷襲的機會，雙方都在等待機會，等待距離足夠接近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