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趙尋雁請入院子,走過石子鋪成的甬道,到了一座二層小樓前,兩側是古色古香的耳房。
王白一路觀望四處。
在空曠處常常能看見木樁、石鎖等練武才用上的物器,且多數有著平滑開裂的痕跡,顯然是被原主使用過很多年的。
但此時卻無一不是附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堂屋中。
趙尋雁帶頭,兩人緊隨其后,一言不發(fā)。
“坐吧?!?p> 忽然,趙尋雁示意二人在一旁的紅木交椅坐下,自己卻仍舊直直地佇立原地。
“趙姑娘也坐吧?!痹讫R心恭敬地拱了拱手。
“嗯…”
“我叫云齊心,這位兄弟是王白,是衙門捕頭?!?p> 云齊心恭敬作揖道。
“王捕頭希望從你口中了解令尊的身世,你可介意?”
“我知道了,有什么問題,盡管問吧…”趙尋雁輕聲道,語氣中盡是無力。
云齊心剛想再說些什么,卻見王白開了口。
“這幅墨畫,是令尊的嗎?”
王白指著一旁的一副烈陽墨畫,問道。
他從進門時,就注意到了這張別具一格的墨畫,不是因為其有多美,而是被畫中所示的意境給吸引住了,與周遭的精美紅木裝飾也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這幅烈陽墨畫,雖通體黑白,但依舊不掩其中的灼熱之意。
能看出其之上沸騰的熱浪,呈赤紅之色,不時有迭起高達千度的烈火,有著將一切燃燒殆盡的威力。
相比于他掌握的金龍意象,這幅烈陽墨畫蘊藏的能量是只強不弱!
難不成,這便是趙烈觀想的意象?
聯想起昨日在陸家中見到趙烈的熾熱煞氣,他心頭也有了些猜測。
趙尋雁側頭瞥了眼墨畫,這才回憶道:“這幅神陽畫,的確是家父從清河府上帶來的畫,當時是用了百兩銀子買下的。怎么,王捕頭喜歡?贈送與你也無妨?!?p> “倒也不必,只是看著挺順眼罷了。”王白謝絕道。
畢竟是別人父親留下來的遺物,價格還這么昂貴,自己與這趙家非親非故,初次見面就收下這墨畫實在有些不合情理。
雖然,他的確很想拿來研究研究…
“那關于家父的事,王捕頭是想了解哪些?”
趙尋雁年紀不過二十,行為舉止中卻處處帶著一股穩(wěn)重冷靜的意味。
若不見那仍稍顯稚嫩的臉龐,或許會認為她是位已婚多年的少婦,風姿綽約。
“想必專人早已將令尊的尸首送來了,那我就直問了,趙武師畸變后的那副模樣,你可知曉緣由?”王白詢問道。
“這……”趙尋雁一時語塞,因為她對此也是一頭霧水。
“不如王捕頭問些別的?家父為何會成如此模樣,小女是真的不知?!?p> “好?!蓖醢灼届o道:“那令尊是否從過軍?”
“這個…確實沒有過?!壁w尋雁遲疑道。
王白皺了皺眉,不禁頷首沉思起來。
如此看來,趙烈或許到頭來也只是一名有著些機遇的尋常內勁武夫,與征伐戰(zhàn)場的將士沒有半點關系。
但他那宛若將士的畸變又作何解釋?
難不成要歸功于附體的詭異身上?
但如今他接觸的詭異,大多都是無智且混亂的,怎的還會自己領悟如此高深的武道意象?
王白又接著問了幾句,但依舊無濟于事,問不出絲毫有關于將士的過往。
無奈。
也只好告辭離去。
走在街巷間,與云齊心告別后,便朝著家中方向走去。
烈陽當空,空氣中濕粘燥熱,幾乎將衣物粘在皮膚上,相當難受。
王白并未感到異常,而是一路思索,沉浸在適才的談話中,絲毫未留意周邊的動靜。
他剛想轉出巷口,忽的一陣寒風襲來。
他悚然一驚。
卻只見迎面兩名身長足有兩米多高的蓑衣大漢擦身而過,寬大斗笠壓的極低,看不見面龐模樣。
王白故作松了口氣,但思緒卻緊隨著身后二人去,心下警惕。
縣城中,哪里有這般打扮的壯漢?
平時就不常見,更別說在這大旱的敏感時期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周邊的東林幫武夫。
想到這,他停下腳步,猛地轉過身。
沒想到對面兩名蓑衣大漢似乎是早有預謀,此刻也緩緩摘下頭頂的斗笠,轉過身,目露兇光地看著王白。
“這小子果然發(fā)現了。”
“不礙事,打就是了?!?p> 二人粗厚的嗓音交談著,像是絲毫沒把王白放在眼中。
“敢問閣下二人是哪里的武夫?”王白沉聲道。
“你無需知道,因為……”
高大得不成人形的兩名壯漢擰了擰脖頸的關節(jié),發(fā)出爆雷般的連串聲響。
“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
二人手臂猛然暴起出虬結成團的肌肉,從蓑衣中抽出七尺長的金環(huán)大刀,一跺腳,身形瞬間掠過數尺距離。
一刀斬空而來,裹挾著鋒銳磅礴的刀意,勢要將其斬成兩半!
嗤啦??!
見狀,王白瞳孔一縮。
“兩名內勁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