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翌日。
清晨。
晨光微熹,纖云飄飄。
王白雙眸睜開,慵懶地活了活筋骨,立即起了床。在院中的池子前迅速洗漱后,便在屋中隨意找了件短打便衣,出了門去。
外邊天剛蒙蒙亮,街道上已然是一片熙攘的氣氛。有過往的腳夫扛著貨物,汗流浹背。
路面的石板早已附上骯臟斑駁的腐爛菜葉,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黏膩垃圾。
邊上的店鋪、酒樓,也如照常般地開著,客流量還算正常。其中不時傳出一股令人食指大動的飯菜香味。
大體看來,也是與從前一般模樣。
唯一不同的,則是這看似繁榮的狀況下,卻透著一股若隱若現(xiàn)的暮氣。
王白嘆了口氣,將門前的一具餓殍踢開,清掃了一下地面殘留的污物。
隨后,他快步上了街,找到一戶家門口,敲了敲鋪首。
這一戶正是他的手下,楊斐然的家。
也是唯一一名與他家中就近的手下。
今日,他并不打算去上衙。而是要去縣南的三里坊,拜訪趙烈之女,趙尋雁。
與楊斐然提了一聲后,又提了幾句公務(wù)的事,他便拱手告辭出了門。
站在街上。
王白抬頭望了望天邊,依舊晦暗無光,斷定此刻還不過卯時一刻。
沉思片刻后,決定去街邊一家食肆中,要了五斤獸肉,風掃殘云了一頓過后。又歇息了一會,這才進了去往縣北的巷子。
走在青苔遍布的巷間。
“記得云齊心也在附近,不如先拜訪一下兄弟,順便與他詢問一下趙尋雁的事?!?p> 王白眼神隱約閃爍。
距前幾日拜訪過后,他的實力早已與先前有了天壤之別。
這常態(tài)下的力道和韌性,便能顯露出實力的冰山一角。他思忖片刻,噌的一聲拔出雁翎刀,朝著手腕薄弱處狠狠一割。
隨之收刀。
定睛一看,手腕上連一絲白印子都沒留下。
只是運了一絲‘氣’,便有如此韌性,若是全速運轉(zhuǎn)功法,又將會有怎樣的威能?
王白不禁開始期待起來。
轉(zhuǎn)眼。
鶴心武館。
王白稍顯遲疑地對比了一下牌匾和門口的對聯(lián),這才緩緩走近。
令他沒想到的是,鶴心武館的門扉竟是敞開的。
難不成云齊心招到學生了?
他快步進了院子,卻只見一名身著一襲白練功服的高壯大漢,聚精會神地打著身前的樁子。
“齊心?”
“阿白?”
云齊心停下手中的拳法,驚異道。
“看你拳法又精進了幾分,要不來練練?”
王白咧嘴一笑,也不客氣,擰了擰指關(guān)節(jié),當即擺出鶴唳拳的拳勢。
與此同時,他迅速將內(nèi)勁收功,將實力壓制在外勁的境界,且只使用一招鶴唳拳。
以達到最公平的對練環(huán)境。
但就算如此,他達到如今武道層次后,所擁有的宗師意識,同樣也是尋常武夫難以比擬的。
“來!”云齊心也是斗志昂揚。
自上回對練被王白擊敗,他滿心羞愧,便立志要發(fā)憤圖強,也不再如從前般懈怠,日夜廢寢忘食地練拳。
如今的他,早已將鶴唳拳練至一個新高度。
距離那練出內(nèi)勁的宗師級,也差不了多少了。
“白哥,收著點力?!?p> 云齊心打趣道。
猛然間。
二人眼神變幻,眼底盡是鄭重。
突兀地,王白陡然步伐一閃,欺身晃出一拳,身側(cè)直接拉出幻影。
空氣中有鶴唳狂鳴。
“鶴唳于天,來得好!”
見王白來勢洶洶。
云齊心神色一緊,身形鬼魅般一擺,瞬間模糊起來,竟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躲開這一拳。同時一記鞭腿破開氣流,以狠厲的方式驟然抽向王白的背脊。
嗤啦!
王白來不及扭轉(zhuǎn)身形,瞬間飛出數(shù)尺遠。
“??!”
他心下驚駭,急忙一個翻轉(zhuǎn)站起身,警惕地望向云齊心。
這一招的變幻莫測,竟連他也想不到絲毫破解之法。
該說是這拳法厲害,還是云齊心聰明?
“沒想到,你還真是個奇才…小瞧你了。”
王白沉聲道,背部緩緩拱起,將雙拳置于眼前,赫然是相劫拳的起手勢。但腳底的步伐,卻依然保持著鶴唳步的形態(tài)。
“我要認真了?!?p> “嗯!”
一先一后的兩聲蹬地,二人身影頓然消失在原地。
隨之。
便是無比急促的碰撞聲。
二人四腿,幾乎化作殘影,步伐不斷變幻,將灰塵揚起漫天。
眨眼的功夫。
便過去了數(shù)十招。
王白眼神一厲,一記重拳見縫插針似地轟在云齊心腹部,將其轟飛數(shù)尺遠,神色痛苦地蜷縮在地面。
“阿白拳術(shù)又強了好多!”云齊心苦澀一笑,因氣血發(fā)虛,此時顯得臉色有些蒼白。
“起來吧?!?p> 王白咧嘴一笑,伸手將其扶起。同時,潛移默化地運了一絲內(nèi)勁,注入其體內(nèi)。
內(nèi)勁入體,云齊心的臉色漸漸回上血色,不出五息功夫,便恢復了巔峰狀態(tài),就連他自己也感到有些驚愕。
“怎么樣,沒傷到哪吧?!蓖醢钻P(guān)切道。
“好的很?!?p> “那說正事了。”
王白面色轉(zhuǎn)為平靜,認真問道:“你對三里坊的趙烈了解多少?”
“趙烈?”云齊心一愣,道:“前些日子在陸家死了的趙烈?”
“是,你知道?”王白疑惑問。
陸家滅門案雖然人盡皆知,但百姓黎民知曉的,也不過是陸家頂梁柱那幾人。如武師、家丁這類人,便容易泯然眾人。
云齊心身為武夫,聽說過身為內(nèi)勁境界的趙烈趙武師,倒是情有可原。
但盡管如此,依然鮮有人知道趙烈是在陸家滅門案中喪命的,除去少數(shù)幾名在衙門做營生的。
“趙烈我當然知道。他獨女趙尋雁,不就住在這三里坊中嗎?”云齊心解釋道。
帝鴻生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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