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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鸞記

第二十五章

繡鸞記 螢實 2297 2024-04-25 15:02:22

  最近流連忙了許多。信王把這一批質(zhì)子全都收了做干兒子,跟著他吃飯,流連氣壞了——她的工作量大了許多,本來只要做三四個人的早晚餐——信王和保才中午多不在,狄平為避嫌也就不過來了,如今早中晚都排得滿滿的不說,人還多了許多,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再加上習(xí)武,勞動量大,做多少就沒個夠吃的時候,常常是流連諤然盯著桌上的空盤子,孩子們無語地盯著她。

  只有兩個人打下手是不夠的,流連提出強烈抗議,她提議給孩子們設(shè)個小廚房。孩子們強烈反對,他們又不傻:王爺肯定不可能放這個女人去小廚房。流連為了防止自己過勞死,提出開一個培訓(xùn)班,小孩子們就吃學(xué)員們做的菜。信王欣然應(yīng)允:這群孩子太能吵吵了,他的頭早就疼了。

  流連想著趁機擺脫掉正院的差事,信王也是雞賊,沒門兒,倘若跟孩子們吃一鍋飯,豈不是亂了尊卑上下!流連差點兒罵出來,跟大頭兵吃大鍋飯你不在乎尊卑,跟干兒子們吃炒盤兒,倒亂了上下!簡直不要臉,沒法子,人在矮檐下。

  顧景琛放學(xué)后常跑過來,流連便預(yù)備一些可口的小點心。今天下邊兒送來一些山楂海棠石榴,還有幾個最后的黃桃兒。這幾天是秋老虎,流連把石花菜熬出膠來,把水果切成丁兒,弄得花花綠綠的。顧景琛大喜,端出來顯擺。

  信王恰好在院里乘涼,他突然雙眉緊鎖蹲下來,幾乎不能支持,氣息微弱,“景琛,本王的舊疾犯了,需要吃一碗酸酸甜甜五色水果羹解毒……”景琛忙把碗放下,自己跑去替他找解藥。流連從沒聽說過如此怪異的病,過來一看,信王早把顧景琛的果凍吃完,得意地把碗遞給她,“毒尚未全清,再來一碗解藥!”流連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兒,他居然連小孩子的零食都騙!

  流連想要什么食材只需說句話即可,她曾要過牛奶,不過沒有,大梁朝不流行吃牛奶。恰好,有一頭牛犢死了,兵土們便把奶擠了送過來。流連煮了,都說好喝,只有信王一人拉稀,拉得厲害,流連眼珠一咕嚕,肚子里的壞主意咕嚕咕嚕往外冒。

  信王吃了一碗藥,軍醫(yī)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王爺也不太在意,畢竟秋天就是容易腹瀉。

  牛奶天天送,信王天天拉。信王終于疑心是牛奶的原因,撤了,流連早有準(zhǔn)備,牛奶饅頭又白又喧香甜可口,奶豆腐吃著也不錯。一連拉了一個月,信王拉怕了,連門兒也不敢出,生怕飛流直下時找不到茅廁。信王懷疑是流連搗鬼,問題是別人誰都沒事兒,他甚至與保才換了臥室,不頂用,依然拉,換成大灶上的飯菜,也不頂用。信王索性躲出來幾天,狄平帶人更換了他所有的用具,不頂用。信王幾乎敢確定毛病出在流連身上,問題是她是怎么把毒精確地下給自己的?

  流連爽死了,看見他草木皆兵的樣子就開心。流連知道他一肚子疑心,偏出來在他跟前亂晃。現(xiàn)在流連被嚴(yán)令必須在正屋吃飯,這有啥,看著他疑神疑鬼,只敢吃流連夾過的菜,真是爽死了。。流連本來一頓吃半個大饅頭,就為不讓信王吃自己掰開的一半,硬是吃了一整個。下次王爺學(xué)乖了,搶先掰開分她一半,流連下次就改蒸小饅頭,一個一大口,叫他掰!信王不厭其煩地掰了一頓飯,感覺不能這樣了下去了:主食還是小事兒,流連吃得清淡,不喜肉食,很少夾,更討厭別人夾到她碗里,常拔拉到一邊兒不吃,在信王的逼視下,不得不吃,往往要發(fā)牢騷。流連一天守著食物,不是這是那,挑著揀著隨便吃。信王一介武夫,跟她一樣吃青菜,遲早得餓死!好在手底下人多,遍訪賢達,有與鬼方人打交道多的,知道乳糖不耐受這回事兒——畢竟牛奶是就鬼方人的日常食品,了解地更深入。流連驚訝地睜大眼,“天啊,還有這回事兒嗎?太神奇了!”演技太差,毫無可信度可言。信王有氣沒處撒,險些厥過去,滿心以為這個臭娘皮總能老實幾天,事實證明他還是不了解流連。

  害信王拉了這么多天,流連趕緊做了好吃的給他補補,鹿肉、羊肉、狗肉、泥鰍、黑豆,韭菜,再加上人參枸杞茯苓……小樣兒!補不死你!可憐的信王,牙疼、舌瘡再加上便秘,一晚上硬撅撅火燒火燎地睡不著。軍醫(yī)嚴(yán)令不許他再進補。流連也怕給他補大發(fā)了,他再拿自己瀉火,那可就糟糕了,才順勢收了手。

  流連不是個深沉的人,詭計得逞,樂得喜笑顏開,恨不能高歌一曲以資慶賀,信王都看在眼里,只是沒抓住把柄,只好忍著。

  放州冷得早,才入九月,天上就飄了幾片雪花,流連端進來一個小銅爐放在桌上。爐上是一個小銅壺,擦得锃光瓦亮,壺里水滾開。

  信王正埋頭寫什么,只用筆桿點了點旁邊茶壺。流連倒去殘茶,問信王泡什么茶,信王頭也沒往起抬,“隨便吧,都行?!绷鬟B打開茶柜,一眼就看見角落里的一個玻璃瓶,古代,玻璃可不是便宜貨,不跟現(xiàn)在似的,一個啤酒瓶兒賣一毛,收廢品的還不樂意,里面是一瓶苦丁茶,壞主意涌上心頭,忙夾了三根兒,覺得不解氣,又加了兩根兒,回過身見信王依舊埋頭忙自己的,樂呵呵地,沖入開水,略等片刻,倒出一杯金澄澄的茶水送過去。信王卻不肯接,上下打量了流連一番,面無表情道:“你替本王試一下?!绷鬟B穩(wěn)住心神,陪著笑道:“太燙了,火上還坐著鍋呢,不能老等著呢?!?p>  信王皮笑肉不笑道:“不怕,一個鍋壞了也無妨,先替本王試試這茶有沒有毒?!绷鬟B有點兒慌,心想,莫非他看見我放苦丁茶了,沒見他抬頭啊,應(yīng)該沒看見吧,硬著頭皮端起茶,垂死掙扎道:“我怎么能用王爺?shù)牟璞?,我去拿我的茶杯……?p>  “不用,喝吧!”信王冷冷地盯著流連。流連知道露餡了,勉強端著,不肯往嘴里送。信王端過茶杯,把茶水潑到地上,重倒了一杯放到她手里。流連欲哭無淚,這一杯顏色更濃一些,肯定更苦。

  兩人正相持不下,保才撩簾子進來,解下斗篷,笑道:“雪下得大了,地上都白了?!笨床幻靼锥嗽诟墒裁?,問道:“怎么了?”

  流連不敢說什么,信王淡淡地說:“沒什么,叫柳娘子替本王試茶罷了?!北2挪惶?,他想得多了些,他以為信王又在調(diào)戲她,便替她解圍,接過茶杯,“我來替王爺試好了,她又不常泡茶,哪知道王爺喜歡什么口味?!闭f著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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