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唉……太上皇原本是大齊的至尊,我是大齊的丞相,只要大齊帝國還有一絲生機,我們都不會放棄的!
但如今……已經(jīng)看不到一絲希望了,平時跟你們說要堅守待援,都是騙你們的,其實城外不會有一兵一卒的援軍了!齊城陷落的時間,只取決于你們這些守城的將士什么時候拼光!
但你們這個旅是我?guī)нM齊城的,我不想看著你們都這么毫無意義的死光。如果我說,我想帶著你們找一條后路,找一條生路,但代價,可能是你和我要背上罵名,甚至是千古罵名,你愿意嗎?”韓凌宇試探著問道。
“……大人,剛才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從現(xiàn)在開始,我任春強和全旅這三千多弟兄,惟您之命是從,是生還是死,是青史留名還是遺臭萬年,我們就都跟著您了!”任春強咬著牙,抱拳說道。
韓凌宇一把握住任春強的手,說道:“好兄弟,以后,只要有我韓凌宇的,就一定有你們這些兄弟的!你聽我說,一會兒,你悄悄把城門打開一條縫,我秘密出去一趟,門口一定要安排最可靠的兄弟,絕不能讓人知道我出過城……”
……
齊城外,大燕帝國伐齊大軍中軍帥帳,燕凌云與季先正在研究剛剛傳來的漢、陳之戰(zhàn)的最新戰(zhàn)報。
在他們的這份情報中,陳奇松還據(jù)守著東林一郡,但大燕的密探已經(jīng)得知,陳修、陳信、陳奇巖等陳國宗室貴胄已經(jīng)秘密投降了劉遠風。
“看起來,陳國那邊應(yīng)該只剩下最后一戰(zhàn)了,以陳奇松在東林郡的那點實力,連一場中等規(guī)模的仗都打不起來!”燕凌云說道。
“我覺得,以四哥的作風,這東林郡根本不會通過武力解決。陳奇松如今眾叛親離,估計最后連怎么死的都不一定知道!”季先笑著說道。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wèi)在營帳門口通報道:“報,陛下,營外來了一人,自稱是陛下與丞相的同窗舊友,想要求見陛下!”
“哦?”
燕凌云與季先對視了一眼,互相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然后說道:“請他進來,他來見朕的事情,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遵旨!”
侍衛(wèi)出去不久,韓凌宇就走了進來,在見到燕凌云后,他拱手一揖,說道:“大齊丞相韓凌宇見過大燕皇帝陛下!”
燕凌云立即上前,拉住韓凌宇,激動地說道:“凌宇,你終于來了,這些日子,大哥真的很擔心你!
你的身份,伯母應(yīng)該已經(jīng)告訴你了吧,等到齊城一破,大哥就立即安排你認祖歸宗,讓你名正言順成為大燕帝國的親王,讓全天下都知道,你是血統(tǒng)高貴的燕宗子弟,是……”
燕凌云剛說到這里,就被韓凌宇打斷了,只見他說道:“大哥,謝謝你,但是,不管母親跟我說了什么,我都只是韓凌宇,燕宗確實是炎族最古老最高貴的四大宗族,但這么多年了,我并不覺得韓家的出身就低人一等!
母親當年沒有跟你的父皇去燕京,那我以后也仍然只是韓凌宇,齊城韓府的韓凌宇。大哥,今日我之所以來這里,一來是遵照母親的意愿,二來是報答你們這些年對我們母子的照顧,三來是為了少一些生靈涂炭,少一些無謂的犧牲。”
燕凌云微微一愣,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好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想姓燕就姓燕,你想姓韓就姓韓,大哥絕不逼你。但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燕宗永遠為你留著位置!”
韓凌宇對此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又深施了一禮……
就在韓凌宇到燕國大營中去見燕凌云與季先時,齊城的皇宮之中,新皇帝的寵臣嚴青也正在御書房中與尚未成年的新任皇帝齊源曜秘密商量著。
“老師,您的意思是,齊城根本堅持不了幾天,城外也不會再有任何支援,大齊的滅亡只在旦夕之間……情況真的已經(jīng)這么遭了嗎?”齊源曜驚恐地問道。
“陛下,大齊的滅亡已經(jīng)不可避免,不然的話,太上皇怎么會這么著急把皇位傳給您呢,這就是想讓您來替他頂亡國之君的名聲啊!”嚴青說道。
“那朕該怎么辦,朕難道真的就只能做這個亡國之君了嗎?”
齊源曜本來就年輕,如今聽嚴青這么一說,更是徹底沒了主意。
“陛下,恕臣直言,這個亡國之君萬萬當不得!如果成了亡國之君,不僅被燕國人抓住之后下場最慘,您在史書上也會遺臭萬年!為今之計,陛下不如學(xué)習(xí)太上皇的辦法!”嚴青拱手說道。
“學(xué)父皇?老師的意思是,朕也把皇位禪讓出去?”
齊源曜不愧是高貴的齊宗血統(tǒng),智商確實是挺高的。
“沒錯,陛下,臣正是此意!”嚴青垂首說道。
“朕本來就不想當這個皇帝,能讓出去固然好,可是朕該什么時候禪讓,讓給誰?”齊源曜連著問道。
“陛下,齊城隨時都有被攻破的可能,如果陛下想好了,那就要盡快禪讓,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至于對象嘛,城內(nèi)的這些皇族子弟,血統(tǒng)上都不太合適,而且一旦城破,都會被一鍋端!臣建議,陛下將皇位禪讓給端親王!”嚴青說道。
“你是說,二皇叔的兒子齊源昭?”齊源曜驚訝地問道。
“是啊,陛下,端親王的父親齊思瑜跟太上皇是一母所生的親兄長,若不是不到十九歲就去世了,恐怕當初他才會是與齊思嘉爭奪皇位的最大對手,而輪不到太上皇了。
如今齊源昭繼承端親王的爵位已經(jīng)多年,雖然年紀也不大,但他已經(jīng)把陽左郡的封地管理的井井有條。而且他手下多少還有些私兵,陽左郡又遠離齊城,是燕國人尚未占領(lǐng)的地方。
那里背靠已經(jīng)被大漢占領(lǐng)的魏王國溪北郡,若是由端親王繼承皇位,可以向大漢求援,或者直接逃到大漢流亡,那樣的話,或許大齊帝國還有最后一絲生機。”嚴青說道。
“好,齊源昭年長朕幾歲,是朕的堂兄,讓給他也算合適??筛富誓芡鈫幔扛富室呀?jīng)是太上皇了,朕禪讓之后,朕和父皇的尊號又該怎么稱呼?”齊源曜又問道。
“陛下,當日太上皇將皇位當朝禪讓給您,又可曾問過您是否同意,如今您是皇帝,自然一切也要由您自己說了算!
至于禪讓之后的尊號,自然您就是太上皇了,而現(xiàn)在的太上皇嘛,按照禮制,應(yīng)該改稱為無上皇!”嚴青說道。
“好吧……哈哈,朕當上這大齊的皇帝,好不容易決定自己做主的一件大事,竟然還是把皇位禪讓出去!”齊源曜凄苦地自嘲道。
嚴青在一旁也是嘆了口氣,卻沒有說什么。
“老師,明天早朝就宣旨禪讓吧,一切由您主持就好,朕累了,先去睡了!”
齊源曜不等嚴青告退,自己先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了。
“恭送陛下,臣也告退了!”
嚴青則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盡到了禮數(shù),不愧他禮部尚書的身份。
……
第二天一早,幾日前已經(jīng)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齊源曜的屁股剛剛坐到龍椅上,連最新的城防戰(zhàn)報都不聽,就立即讓禮部尚書嚴青宣讀了禪讓詔書,那張千年來被無數(shù)人爭搶的龍椅,如今好似燒紅的烙鐵一般,讓人不敢多坐哪怕一刻鐘。
文武群臣們雖然驚訝,但卻也見怪不怪了,甚至有些人還覺得齊源曜這個決定確有幾分道理,讓齊源昭繼承皇位的話,確實能多一些閃展騰挪的空間,比被困在齊城內(nèi)的齊源曜要好得多。
“陛下,自您繼位以來,勤于政務(wù),專心國事,深受萬民愛戴,臣等愿追隨陛下死守齊城,以待勤王之師,復(fù)興大齊盛世!禪讓皇位之事,還請陛下三思?。 ?p> 身為百官之首的韓凌宇面對這樣的情況,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出來表明一下態(tài)度的。
“請陛下三思!”眾文武見丞相如此表態(tài),也立即紛紛隨之跪下說道。
“各位愛卿都起來吧,你們對朕,對大齊的忠心,朕都知道,但事到如今,齊城隨時可能被攻破,到時候,無論是朕還是太上皇,都難免成為階下囚!
只有讓身在陽左郡的源昭堂兄繼位,讓他背靠大漢,在陽左郡重組軍隊,才能為大齊保留一線生機!
好了!朕意已決,禪讓詔書也已經(jīng)宣讀了,從此刻開始,太上皇改奉為大齊無上皇,朕為太上皇,齊源昭就是大齊的皇帝了!”齊源曜站起身說道。
“陛下,如今齊城被大燕的軍隊團團包圍,這傳位詔書和璽印,又如何送到陽左郡去交到新皇手中?”韓凌宇問道。
“可有哪位愛卿愿意出城突圍,將傳位詔書與皇帝璽印送到陽左郡?若是能夠成功突圍,不僅可免為階下囚,還將成為新皇登基后的第一功臣!”齊源曜大聲問道。
就在一眾文武都低頭沉默之時,嚴青竟然出來說道:“陛下,老臣曾成功突圍出去向大漢求援,對于穿過燕軍封鎖有一些經(jīng)驗,況且這皇位傳承之事本就是禮部的職責所在,臣愿請命,擔此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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