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同學,很遺憾,我還沒有死過,所以暫時還無法告訴你那是什么感覺。不過我們學習知識的過程其實就是練習死亡的過程,我保證,在我死后,會第一個找你并告訴你那是什么感覺。”賀舒俊笑瞇瞇地說道。
“啊,那就太謝謝老師了,不過既然您還活的好好的,之前也沒死過,那您憑什么說‘人固有一死’呢?”
劉遠風見這個賀老師也是個有趣的人,便也換上了一副笑瞇瞇的模樣接著問道。
“嗯……從這句話的出處來理解,作者之所以有這個結(jié)論,應該是因為自古以來人們活到一定年紀都去世了吧?!?p> 每個人都知道人早晚會死,似乎還真沒見哪個大學者嚴謹?shù)膶懳恼抡撟C過,賀舒俊在倉促間也沒想好怎么解釋更合適。
“所以這個結(jié)論是通過枚舉法論證的了,可是既然是用枚舉法論證一個結(jié)論,那就應該在所有的個體都全部被證實符合結(jié)論的基礎(chǔ)上,才能說這個結(jié)論是對的。
換言之,只要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沒有死,那就不能說人固有一死,就像只要還有一個女人沒生過孩子,你就不能說女人都會生孩子一樣,既不嚴謹,又不客觀。
況且我記得這句話是西漢帝國時期一個史官說的,那么幾千年來,大陸一直傳說西漢開國軍師鬼谷上師是成仙飛升得永生了,那么只要不能證明這個傳說是假的,那咱們就不能說到了一定年紀的古人都去世了。對吧,賀老師?”
劉遠風似乎是抓到了什么把柄,立即繞來繞去地說了一大堆。
“哈哈,剛剛笑了的那些同學們,不知道誰能解答這位同學的問題?要是有人能解答,我就直接給他天等的成績?!?p> 賀舒俊聽了劉遠風的話后,沒有任何慍色,反而笑著對班里的學生們?nèi)绱苏f道。
且不說這些學生完全無法按照劉遠風的思路去解答他這個問題,單是想想劉遠風這一路走來的表現(xiàn),就足以讓這些學生們都閉嘴了。而一旁的云飛、楚山等人也是若有所悟的表情。
“沒人能回答嗎,那么我承認我暫時也無法回答,既然沒人能回答,就是說大家都默認這位同學說的是對的了。
很好,能夠在貞堂人班聽到這樣的問題我很欣慰,作為炎黃大陸未來的棟梁,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能像這位有問題的同學一樣,善于獨立思考,敢于質(zhì)疑權(quán)威。
這就是我今天這堂修身課想要教給你們的內(nèi)容,也是你們今天的思考題,老師祝你們都能成為有問題的人,好了,今天就到這里了,下課?!?p> 賀舒俊也算是雷厲風行,見勢不妙就立即提前下課了,而對于這樣皆大歡喜的決定,班上自然沒人反對。
不過,像賀舒俊這樣放得下架子又善于隨機應變的老師還是鳳毛麟角的。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風揚的各科老師們都一個接一個地領(lǐng)教到了劉遠風的問題,從而讓本就不受待見的貞堂人班成了徹底沒老師愿意來上課的地方。
劉遠風甚至私下里得到了幾個老師的“秘傳”口信,只要他以后不來上自己的課,就保證劉遠風能拿到地等甚至天等的成績。
掐指一算,劉遠風只需要不去上課,就足以混到畢業(yè)資格了,不得不說,劉遠風一直追求的自由自在的生活竟來的如此容易。
而與此同時,貞堂人班學生們的自由活動時間也就越來越充裕了。
幾天后的清晨,云飛悠閑地在花園中散步,最后看似隨意地走到了一處無人的假山后面,而云翔已經(jīng)等在這里了。
“有什么事情必須要到這兒說?”云飛問道。
“文源、冷言和文褚三人的身份查到了,您的感覺是對的。這是我剛剛收到的信息?!痹葡柽f上了情報,眉宇間有著憂慮之色。
云飛接過云翔手中那寫滿密密麻麻小字的錦帛看了起來,“大漢三皇子、新十九軍團上將都統(tǒng)制……這位武德親王還真是名不虛傳??!
有了這幾天的所見所聞,想必你也明白傳說中氣走八任老師是怎么回事兒了吧,誰真要誤聽傳言把他當白癡那就真的白癡了。
唉,我此次入齊已經(jīng)處處小心了,沒想到還是因為一句玩笑惹上了不大不小的麻煩。”
“殿下是說他與齊思瑾接近的事兒?”云翔問道。
“是啊,大漢和大齊的兩位三皇子要是真的聯(lián)手,對咱們的計劃可是非常不利的。而這個劉遠風可不是齊思瑾那種草包,沒準一個帝國甚至整個大陸的命運就會因此改變的?!痹骑w皺緊了眉頭。
“殿下所慮甚是,大漢那邊的情報還說,這個劉遠風很可能是被當做大漢秘密情報組織日后的負責人來培養(yǎng)的,他雖然繼承皇位的概率不大,但手中掌控的實力也絕不僅僅是一個新十九軍團那么簡單?!痹葡椟c頭贊同了云飛的話。
“沒錯,這個文褚咱們也接觸不少了,他對文源可是忠心耿耿的。而既然他是古卑族少族長,那就意味著這個劉遠風日后很可能還會得到古卑鐵騎的支持,到那個時候,大漢與古卑不再互相牽制,而是合力對外,我們就會有麻煩了?!痹骑w繼續(xù)說道。
“是啊,古卑不止有二十萬騎兵,他們還有大陸最好的鐵礦,他們的冶鐵技術(shù)也是大陸第一的,這對我們更是不小的威脅。所以我們的計劃就必須盡快推動,只有我們的計劃成功,才能有足以與大漢相抗衡的實力?!痹葡椟c了點頭說道。
“嗯,你說的沒錯,看來要加大對齊思嘉的扶持力度了,既然齊思瑾有了新的外援,我們就必須增加力度來抵消這個外援的效果,確保天平向我們傾斜。
另外,這個冷言的信息太少了,情報中只說他叫張冰,介紹了一些他出任新十九軍團副都統(tǒng)制之后的一點內(nèi)容,可這個人顯然不是那么簡單的,我相信我的感覺不會錯,一定要加大對有關(guān)他的情報搜集力度,任何一點疏忽都會給我們帶來大患?!痹骑w吩咐道。
“是,我明白了,一會兒我就吩咐下去,加大對這個張冰的情報搜集力度。”云翔點頭應是。
“楚山的身份還沒有查清嗎?”云飛又問道。
“楚山身上可以用來追查身份的信息太少了,陳國各方勢力又太過復雜,我們的人無法做到全部有效滲透,想捋清他的身份還需要一定時間?!痹葡锜o奈地說道。
……
而另一邊,很巧的是劉遠風也在與張冰、藍寶音探討著類似的話題。
“……這么說,這個云飛真的是大燕帝國的皇太子了?”
“這情報上說,當今的燕國皇帝只有兩個皇子,其中二皇子在兩年前乘船游湖時,游船突然意外漏水沉沒,包括二皇子在內(nèi)的整船人都一起淹死了。所以這個燕凌云也就成了唯一的皇位繼承人,當然的大燕皇太子。”藍寶音拿著張冰剛剛收到的情報,對躺在床上的劉遠風說道。
而本應負責匯報情報的張冰則坐在一旁閉目養(yǎng)神,這種組合幾乎也成了三人的慣例。
“有趣啊,這風揚書院到底有什么吸引他的呢,一個帝國的儲君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該輕易跑到別的國家常駐的啊,尤其這齊國與燕國可不算多么友好。這兩國的上一次蜜月,還要追溯到千年前聯(lián)合瓜分梁國的時候。”劉遠風懶洋洋地說道。
實際上此刻劉遠風還沒有起床,更沒有洗漱。
“一個堂堂的帝國太子隱姓埋名跑到鄰國,肯定不會是為了什么正大光明的好事兒,沒準也是為了黃族寶藏吧?!彼{寶音撓了撓頭說道。
“既然大漢得到了消息,大燕自然也能。不過就為了這點東西,還不值得一個帝國儲君輕涉險境。
燕凌云跟我這個絕對不可能繼承皇位的皇子可是有著本質(zhì)區(qū)別的。老頭子可以沒有我這個兒子,但燕國皇帝可不能丟了燕凌云這個兒子。
肯定是另有關(guān)系到大燕興衰存亡的大事,才值得他冒險跑到這兒來。既然云飛是燕帝僅存的兒子,那個云翔顯然不會是他親弟弟了,他是什么人?”劉遠風說道。
“這個云翔非常神秘,只知道他是燕凌云自小的伴讀與心腹。可是即便在燕國高層,也沒幾個人知道他的真實名字和身份,一般都只稱呼他‘季先生’。”藍寶音又看了看情報回答道。
“嘖嘖,‘季先生’,聽著好霸氣,神秘有品味,不錯!越是這樣的越是高人啊,就像咱們家冰冰一樣。你知道嗎,軍團里的人都叫他‘冰帥’,哈哈,‘冰帥’!咱們家冰冰長的確實帥嘛……”
劉遠風莫名其妙地就一個普通稱呼發(fā)了一大堆感慨,并且還讓張冰莫名躺槍。
藍寶音無奈地看了看一旁仍舊閉目養(yǎng)神的張冰,他對劉遠風的打趣果然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接劉遠風的話茬。
他們對劉遠風間歇性的不正常都習慣了……
“那楚山和凌宇的身份查清了嗎?”劉遠風自娛自樂笑了一會兒后,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