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這才是你的心里話
十多分鐘了。
這是封乾的忍耐極限！
“又啞巴了？”
說著，出于威逼的目的，封乾作勢向舒曼撲過去。
舒曼抱著腿坐在地上，嚇得側(cè)身作出躲避動作：“別過來！”
“我最恨你這幅烏龜王八蛋的樣子！”
封乾憤恨的咬著牙，倒也還真站住了腳，雙手叉腰在原地，胸口劇烈的起伏。
快被氣死了！
舒曼偷瞄了他一眼，見他不再動作，心緒慢慢落定。
封乾對她的威懾力確實(shí)還在，但這么多年過去了，她作為兩個孩子的母親也是成長的了。
不僅是年齡，還有膽識和頭腦！
更重要的是，六年過去，很多事情她逐漸看開了。
過去那些細(xì)膩的情感，如今看來，那并不比生活重要，更不是什么絕不能提的秘密。
既然封乾那么想知道，那就給他個痛快吧！
再以后，他們只作為孩子父母親的身份和平相處，各自走入新的情感生活……
“為什么要分手??！”
舒曼低聲喃喃著自問了這么一句，像是思緒重回到了六年前，她的神色不由得失落起來。
“因為我配不上你！”
舒曼沖著封乾笑了笑，那笑里，全是無奈和難堪。
封乾一言不發(fā)，眉頭緊鎖著。
舒曼冗長的低語：“你為什么會看上我呢？你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配不上你，我們之間的距離那么那么遠(yuǎn)……
你已經(jīng)很遷就我了，可一個人的出身是刻進(jìn)骨子里的，你送我的衣服，單件就幾百上千，我每個月給自己兼職掙生活費(fèi)，都抵不上你給我的兩件衣服。
我是我家多余的人，心里自卑慣了，我受不了拿你昂貴禮物的心情，總覺得自己低你一等，總覺得撈了你的好處，我不安心。
我早該跟你分手的，無數(shù)次，我真的無數(shù)次想跟你分手，可是你那么好，我真的好喜歡你，好舍不得你！”
揪心的不舍還歷歷在目，但舒曼卻疲于掉淚。
或許，時間真的可以沖淡一切吧！
可是，自始自終她又不肯抬頭看上封乾哪怕一眼，她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一次性把所有的話都說完。
勇氣這個東西，并不會一直存在！
“那件事……”舒曼狠狠的頓了頓：“于情于理，我不該怪你什么，畢竟，我知道你很受傷，是我對不起你！”
“好了，別說了！”封乾突然發(fā)話。
不知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靠在了床頭，仿若疲倦般，他的頭面向落地窗側(cè)靠著，并不能看見他什么表情。
或許是封乾的聲音太小不夠喚醒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舒曼，也或許只是舒曼魔怔了、想繼續(xù)把話說完。
總之，她的自語依然在繼續(xù)著！
“我對你，一半是假意順從，其實(shí)另一半也是真心接受，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很被動，很多事情并不是特別抗拒，只是需要人推一把！”
這話，無疑是在給封乾減低罪惡感！
可是，真的會嗎？
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欣慰的事，舒曼的眼里有著淡淡的、亮亮的快樂：
“我騙甫姨給了我蔽體的衣物，騙她趁你短暫的不在放我出去活動，我算著時間趁采購車進(jìn)來的從小側(cè)門溜了出去……
可是，逃了沒多久，我還沒緩過來呢，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
“夠了??！”
封乾突然暴怒而起，他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向舒曼，在她驚恐的眼神中，他的大手虛掐著她的脖子把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舒曼的雙手下意識的握著他的手臂，她不得不正視面前的這個男人！
她有喊“救命”的沖動，但是話到嘴邊卻咽了下去，因為她看到了……
看到了他發(fā)紅、有淚的雙眼！
甚至，她還松了雙手反抗的力道；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樣，她的雙手撫住他的兩頸側(cè)到后腦的位置——一下一下的輕順著。
她安慰他：“都已經(jīng)過去了??！別生氣了！”
聞言，封乾果然松開了她桎梏著她脖子的手，可他卻順著她雙手的動作微微傾身抱住面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一如多年前那樣！
舒曼有短暫的失神，經(jīng)歷過那件事，她以為自己會對封乾的接觸害怕到這輩子都無法再靠近，然而并沒有。
她甚至還能從這個擁抱覺出熟悉，覺出平和！
哪怕，他的手臂把她箍得越來越緊，她都有點(diǎn)喘不過氣來了……
“好了阿乾，放開我吧！”舒曼溫柔的拍拍他的背：“該說我的我都說了，你也許能夠理解我了，所以以后，咱們……”
“不！！”
封乾卻有些失控的低吼起來：“我不理解，什么年代了你還在裹小腦嗎？”
“……”這是個什么比喻？
封乾：“就因為所謂的經(jīng)濟(jì)懸殊，你就一聲不吭的主動放棄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你這哪里是不舍得我？”
這些控訴讓舒曼的心也跟著暴躁起來，她一把推開封乾，毫不示弱的和他對視著：
“你當(dāng)然不會理解，畢竟你是那個高門大戶，是那個可以主宰我婚后生活的人，你根本就體會不到我想要平等關(guān)系的心情?！?p> “哪兒不平等，你告訴我，哪兒不平等！”封乾梗著脖子反問。
“因為你們不差錢，所以你，包括你們家所有人都要求我婚后不出去工作，讓我顧家就行，這是在剝奪我的自由啊，這平等嗎？”舒曼尖聲反駁。
“我不喜歡過度隆重的婚禮，可是因為結(jié)婚對象是你，我沒得選，只能遷就你的身份，這平等嗎？”
舒曼語氣一低：“還有，我的父母像吸血鬼一樣瞄準(zhǔn)了你，他們不僅想找你要錢，他們還想通過這段姻親從中撈取更多的東西，比如工作。
難道你不知道嗎？我那位父親還帶著人家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上門求你媽安排工作了，要輕省的、工資高的……這平等嗎？”
“就這？”封乾死皺著眉：“就因為這？”
“是啊，就這！”舒曼慘淡一笑：“對于你來說很簡單，畢竟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事，可你想過沒有……
我那么拼命的考個大學(xué)，那么拼命的在學(xué)校里爭排名，不是為了一畢業(yè)就給你當(dāng)全職太太的，我想做一個和自己丈夫旗鼓相當(dāng)?shù)娜耍蚁牖畹糜凶饑?yán)，活得讓他們后悔當(dāng)年那么的輕視我。
可跟你在一起，我只會越來越透明，我這樣的身份嫁給你，只能是靠肚子爭氣了不是嗎？等到哪天你厭倦了年老色衰的我，你會跟新聞里的那些豪門大佬一樣愛上別人，甚至是離婚?！?p> 舒曼氣憤的沖他嘶吼：“這平等嗎？？”
終于，癥結(jié)找到了！
封乾無奈一笑：“陳舒曼，這才是你的心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