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你考慮過別人嗎
獨自帶著兩個孩子,舒曼經(jīng)歷過太多次的慌亂,所以她懂得理智的重要性。
發(fā)現(xiàn)駿駿不見的第一時間,她先飛奔到護士站,托付了昕昕之后才轉(zhuǎn)身在走廊里尋找起來!
她又急又氣,但走著走著突然有個念頭閃動;
會不會真是封乾?
駿駿是小,但他不會撒謊!
舒曼這樣想著的同時也著手給封乾去了個電話,隨著電話里一遍遍的忙音,她發(fā)現(xiàn),安靜的走廊轉(zhuǎn)角處有很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
舒曼帶著絲絲不安疾走兩步,幾個大跨步后視線往右投去……
“媽媽?。 ?p> 駿駿像是小火箭似的朝舒曼撲來,嘴里還一遍遍叫著“媽媽贏了”!
舒曼在驚恐中還沒緩過神來,就見她的對面,那個男人正用一種不可一世的態(tài)度向她投遞著鄙視的眼色。
甚至,他還親自開口嘲諷道:“這就是你的‘能照顧好兩個孩子’?”
舒曼心頭一虛,但隨即又惱羞成怒,她狠狠的抱緊駿駿并象征性懲罰似的拍了他的屁股兩下,可當(dāng)這個動作做完,她又后悔了,這不就跟個小丑似的?
干脆把心一橫,她抱著駿駿就轉(zhuǎn)身往病房去。
身后,封乾也跟了上來!
懷里的駿駿奇怪的扭捏了幾下,隨即他沖封乾說道:“爸爸,你輸了!”
“是的?!狈馇隙ǘ鴾厝岬幕卮稹?p> 駿駿又強調(diào):“爸爸你輸了?。 ?p> 這回,封乾只是哼笑出聲,無奈而寵溺。
舒曼覺得更奇怪了,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封乾一眼,卻剛好看見他按熄屏幕的動作。
他也抬頭,四目相對時,舒曼皺著眉火速挪開視線,封乾的聲音卻響起來:
“趕緊收錢,我不想再聽他念叨了!”
這時封乾已經(jīng)大步超過母子倆,舒曼用奇怪的眼神目送他先進病房,這時她還不是很確定封乾剛剛的話。
駿駿卻補上了一句:“媽媽,手機,手機!”
舒曼放下孩子掏出手機來看,最上面的對話框果然是封乾的,有確認轉(zhuǎn)賬的顯示內(nèi)容。
點開來看,一萬塊!
他這是干什么?
三下五除二,舒曼緊牽著駿駿也回到了病房,此時的封乾正在病床邊仔細的打量著昕昕。
手術(shù)備皮需要,護士給昕昕剃掉了小半邊腦袋的頭發(fā),陡然望過去,那大塊用醫(yī)用紗布包起來的樣子備顯可憐。
他滿眼的愛憐,寬大的手有些躊躇的在她額上輕撫著,每一下都透著萬分小心。
舒曼垂眼剛好瞄見手機,她忙開口問那一萬是什么意思,她才不要封乾的錢,鬼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而封乾只是輕描淡寫的來了一句:“是我愿賭服輸而已,別緊張!”
舒曼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下意識的朝駿駿看去,從他們之前的對話中她早猜到這錢鐵定是跟駿駿有關(guān)的。
駿駿則一臉驕傲的挺起胸膛,烏溜溜的眼珠有著奇異的光彩。
“爸爸和我打賭,他說媽媽一定不會在十分鐘內(nèi)找到我,輸了就給我很多錢!”
仿佛為了增加可信度,封乾還適時的回頭沖舒曼點了個頭,輕揚起的眉故意透著一股子輕松。
舒曼從不愿讓孩子們失望的,但這次,她不能如駿駿的意,不僅不能她還要嚴重批評駿駿。
“駿駿,你覺得你這樣做對嗎?”
舒曼收起手機并不去動那一萬塊,嚴厲的質(zhì)問讓還在興頭上的小男孩臉上慢慢漾出內(nèi)疚。
小小的腦袋,可憐兮兮的垂了下去!
舒曼越想越后怕,聲音就控制不住的提高:“陳駿,你回答媽媽,在沒經(jīng)過允許的情況下跟著別人離開,這種做法對嗎?”
“不對!”駿駿怯怯的抬眼瞄舒曼,又偷偷的望向了一旁的封乾。
“請注意措辭,我是他們的‘父親’,可不是什么隨隨便便的‘別人’!”
封乾抬著下巴一臉的倨傲,仿佛“父親”這個身份是個什么絕世的免死金牌一樣奏效,他還把保護傘伸向了自己此刻可憐兮兮的兒子:
“駿駿,到爸爸這兒來!”
舒曼就這么看著一直揚言不喜歡“封叔叔”的大兒子慢慢的向那個該死的男人身邊走去,她怒火一沖,話就沒過腦子。
“陳駿,你要那么喜歡他,你就跟著他回去當(dāng)大少爺好了,我同意你跟他!”
這話說完舒曼自己都驚了一跳,她一定是瘋了,怎么能對一個五歲多的孩子說這樣的氣話,他又懂什么呢?
而聞言的駿駿仿佛聽見了最最可怕的東西,他烏溜溜的眼睛一睜,眼淚簌簌往下掉,隨即帶著令人心痛的咽唔撲向了舒曼。
他小聲的抽噎道:“媽媽我錯了,我聽話,我再不亂跑了,你不要不要我,我要媽媽,媽媽!”
舒曼整個人都不好了,她連忙抱起駿駿,和孩子道歉的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喉頭的酸痛愣是咽了又咽。
她不要在封乾面前流眼淚!
可封乾好死不死的,他還來勁了,他長臂一伸就要來抱駿駿,嘴里不干不凈的噴糞:
“兒子,跟爸爸回家,姑姑和奶奶不會兇你!”
“封乾你夠了!”舒曼抱著駿駿狠狠偏身躲過他的手,一雙狹長的眼此時因為憤怒幾乎瞪圓了看他:
“你是不是覺得你有錢、你優(yōu)秀,這世界上的所有人就得任你擺布?你總是這么自私,只會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看問題,你考慮過別人嗎?”
封乾一怔,原本的那份玩味興致慢慢的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陰霾。
他又坐回了病床邊,寬大的手揉捏著昕昕的小手,他反而沖舒曼笑了:“是嗎?”
“是!!”
舒曼幾乎在吼:“你就是這么自以為是,只想把我養(yǎng)成金絲雀,從來沒想過我這么拼命的讀書,拼命的面試是為了什么。
我不想當(dāng)金絲雀,我想要自己努力成為我所崇拜的那種人,我想要變強,而不是依附別人,你從來都不懂!!”
吼完這些,舒曼像是用完了所有的力氣,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不自覺中竟已然滿臉的冰涼。
這一切好不真實,她從沒想過會有對封乾說出這番話的一天!
畢竟,那份自卑實在難以啟齒。
從她半推半就和封乾在一起的那天開始,她小心翼翼的仰望著身邊這出身不凡的大少爺,她不可遏制的愛著他,又愈發(fā)的不安自卑。
她的出身配不上他,可她,想要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