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我說我有對象了
那陰冷得像蛇眼的眸子頓時盯上了她,陰森森,像帶著冷怒。
任青突然明白為什么其他老師推三阻四不肯來,這孩子面相太兇,眼神陰險讓人很不舒服。
“你是在想那家伙么?”
就連聲音也像磨砂紙揉碎一樣沙啞難聽,跟小羊低沉柔質(zhì)的聲線完全不一樣。
任青握著還剩些許的營養(yǎng)劑,迷惑道:“誰?”
“那個整天黏著你的家伙?!?p> “小羊?”
床上的人皺起淡得近乎沒有的眉毛,那個總是冷著張臉的家伙叫這么可愛的昵稱,真的搭調(diào)么。
任青手指忽地一頓,“啊,原來你認(rèn)識我啊。”
“……”
床上的人氣息頓時變得更沉冷了,好像她說了什么惹人惱的事。
任青識趣地閉上了嘴,給他喂了剩下的營養(yǎng)劑,這孩子比當(dāng)初的小羊還要難應(yīng)付。
見他喝完營養(yǎng)劑,她暗松了口氣,起身離開。
這孩子認(rèn)生,果然還是讓院長自己來照料更好。
等到傍晚,任青坐在桌子旁,無語地看著一臉不好意思的同事。
“又是我?”
那同事雙手合十,哀求道:“拜托了,那孩子本來就長得嚇人,一到天黑就更嚇人,我實在不敢去,她們都說只有你不怕,我只能來求你了?!?p> 任青無奈地道:“院長也不怕,干嘛不去找院長?”
“誰說院長哪里不怕,院長只是忍著而已,而且院長還沒回來?!?p> 宋可可作為孤兒院的院長,要處理孤兒院的內(nèi)外事務(wù),不時要外出好幾天。
任青嘆了口氣,合上桌子上體檢資料,接過她手里的水瓶。
送個水而已,至于這么避之不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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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從陽身疲力歇地走進(jìn)孤兒院,就察覺到道陰森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又是這讓人不舒服的視線。
他瞬間抬起眸,宿舍樓最高層有個半躺著的人神情陰冷地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
這人怎么回事,干嘛一直瞪著他。
他擰了下眉,正想收回視線,忽地瞳孔驟縮,看著任青親昵地將水杯抵在那人唇邊喂水。
任青……怎么會在那里?
那人低眸見著顧從陽沉著臉大步走進(jìn)宿舍樓,眼眸微閃,避開了嘴邊的水杯,開口道:“我要睡了。”
任青輕嗯了聲,擰緊水杯蓋子想放桌子上,卻落了個空,只得握在手里,“那你好好休息?!?p> 那人直勾勾地看著任青,狹長的眼眸尖銳得如箭般。
任青不明所以,片刻,才啊了聲,“這,我應(yīng)該怎么做?”
“將枕頭抽掉兩個,再扶住我的腰讓我躺下?!?p> “好?!?p> 任青站起身,將水杯放在地上,掀起他的被子。
顧從陽剛走到門邊,不由止住了腳步。
明亮的燈光下,任青俯身按著床上的人,就像將人半抱在懷里。
顧從陽皺起眉,目光正好跟床上的人陰冷的視線相接,心頭涌起了些不舒服。
他想起院長提過癱瘓少年,才勉強將不舒服壓下,邁步走到任青身旁,淡聲道:“需要幫忙么?”
任青轉(zhuǎn)頭見著顧從陽,臉上多了些笑意,“不用,我一個人就行。”
說著,已經(jīng)將床上的人放好了位置。
“那你還不撒手?”
顧從陽目光涼涼,她還要摸人家的腰多久。
床上的人臉色也不太好看。
“啊?!?p> 任青才想起抽開手,笑瞇瞇地給人蓋上被子,便拖著顧從陽,關(guān)燈離開了房間。
走廊的燈隨著他們腳步聲一盞盞亮起。
顧從陽側(cè)頭看著她的臉龐,悶聲道:“你原來是喜歡這一掛的么?”
“哈?什么意思?”
“臥病在床少年*女醫(yī)生?!?p> 任青不由意味深長地道:“小羊看了書之后,想象也豐富了?!?p> 顧從陽聽她提起那本書,想起里面露骨的描寫,耳尖微微泛紅。
被人抓到看小黃書簡直是一生黑歷史。
他咬牙,“我已經(jīng)很久沒看那本書了?!?p> 任青嘿嘿一笑,“我知道,我拿去看了?!?p> 顧從陽,“……?。?!”
耳尖羞紅得更厲害了。
比起被人發(fā)現(xiàn)看小黃書,更尷尬更羞窘的是,有人也在看?。?p> “你,你怎么一點都不害臊。”
任青認(rèn)真想了想,“可能我內(nèi)心沒有雜念,將它當(dāng)作一本純粹的文學(xué)作品來鑒賞吧?!?p> 顧從陽神色復(fù)雜,“……”
這怕是看小黃書看出境界了吧。
他不配,他雜念太多。
剛剛那一幕大概是他想太多了,她分明只是幫助那人躺下而已,他卻忍不住酸了。
“抱歉,我剛以為你在偷偷摸那個人身體。”
他想象力太豐富了,不說臉和身體,他哪一樣比久臥病床的人差,再說任青怎么會做出這種近乎猥褻的行為。
“哈,你看到了?我還以為我做得很隱蔽呢?!?p> 顧從陽聞言臉色沉了沉,突然想拿出空間里的廚刀,沒別的意思,就想替天行一下道。
“他有什么好摸?!?p> 他剛說罷,就覺得手臂被捏了兩下。
起伏結(jié)實的觸感。
任青紅唇微彎,“小羊,他跟你一樣也有肌肉。”
顧從陽輕嗤了聲,忽地靈光一閃,愣住了,“他不是全身癱瘓動不了么,怎么可能會有肌肉?”
任青笑了笑,“很奇怪吧,我特地摸了兩下,確定了不是錯覺?!?p> 顧從陽腳步一頓,還是忍不住拉住她的手,拿出張濕紙巾將她每根手指擦拭干凈。
任青也由得他去,抬眸看著他專注清俊的模樣,笑了笑問道:“今天去養(yǎng)老院有幫人拆好紗布么?”
顧從陽想起這事不由抿了下唇,“沒有?!?p> “為什么?你不是去了挺久的么?”
拆個紗布頂多就幾分鐘,加上來回步行十幾分鐘,最多一個小時,他足足去了一個下午才回來。
顧從陽郁悶地道:“拆什么紗布,連人都沒見著,養(yǎng)老院的人說那老人偷溜出去了,我剛想回來,就被他們纏住,問我有沒有對象,需不需要介紹,要什么條件的。”
任青聽得想笑,他渾身透著疲憊原來是這么折騰出來的。
“那你怎么脫身的?”
走廊的燈光久未感應(yīng)到腳步聲,漸漸暗了下來。
顧從陽抬起眸,視線從她指尖移向她臉龐,眸光如同被春風(fēng)撫過的湖面,淺淺蕩漾。
“我說我有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