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心醉心性放蕩詼諧，剛才那句話純粹是打趣調(diào)侃，不料恰巧言中。立刻賠禮道：
“額呵呵！我……我這也是瞎猜的，仁兄莫要見怪，在下莫心醉，莫是莫要見怪的莫，怪是莫要傷心的心，心是莫要喝醉的醉。請?zhí)煅男种附?。?p> 天涯微微一愣，連同臺下樓上的人都心想，他剛才是說了一個繞口令嗎？莫心醉好像也覺得有失體面，不免尷尬的笑了笑。
天涯觀他儀表堂堂，幽默又不失禮數(shù)，心中頗有好感，心想待會兒出手時需輕些，切莫傷他太重。
拱手道：
“無妨。我比莫兄年長幾歲，那就請莫兄先出招吧?！?p> 說完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莫心醉觀此人雖可能生懷絕技，但表情略顯輕視之意。心想，常言道輕敵者必敗，看來我的勝算又多了點(diǎn)。
莫心醉也不客氣，叫道：“請罷！”兩字還未落實(shí)，左步上前，跺地沖起，剎那間來到對手頭頂，右拳一起，凌空而下。天涯但覺頭頂一股強(qiáng)風(fēng)襲來，心中驚道好拳法。左掌上推，拳掌相抵，砰的一聲，力貫雙腿，腳下石板斷裂，向北延出一條三指寬的深壑直至臺下。一招對過，二人勢均力敵。
此時天涯已收起輕敵之心。左腕微斜，變掌為爪，扣住對手脈門，撤步下拉，右手折扇向前，欲點(diǎn)對手天突穴，莫心醉那敢叫他得手，降落之時左掌順勢前推，擊向?qū)κ钟√醚?，二人所攻之處皆是人體大穴，莫心醉此招乃攻敵所必救。不出所料，天涯撤招，避首讓步。莫心醉也翻身后退。
天涯心道，此人身手不凡，看來不得不全力以赴。紙扇一擺，衣袍無風(fēng)自鼓，明暗兩勁相合，左手掐了一個劍訣，右手使扇，疾向?qū)κ盅屎韥砉?，甚是狠辣。莫心醉一邊游斗防守一邊暗自思量，對手?nèi)力深厚不懼纏斗，自己雖然兩勁已成，但還未修得內(nèi)功心法，故而內(nèi)力不合。方才能與其斗個不分上下，主要是倚仗拳法精奇，加之兩勁應(yīng)用巧妙。倘若對戰(zhàn)過久，必然遭敗。
莫心醉還在思考對策，天涯卻愈攻愈猛。小小一把紙扇，摺似青鋼劍，張似鬼頭刀，前刺橫掃扇飛舞，一不留神把命削。莫心醉展開清凈拳隨機(jī)應(yīng)變又千變?nèi)f化。但兩人畢竟功力懸殊太大，莫心醉對戰(zhàn)經(jīng)驗(yàn)也不如天涯。六十回合后，天涯看準(zhǔn)對手防守中的破綻，內(nèi)力聚上扇鋒，向?qū)κ掷唛g切來，刺啦一聲，莫心醉左肋皮肉連帶著衣服劃開一條兩寸長的口子，獻(xiàn)血流出，眨眼間染紅了半邊身子。莫心醉怕對手趁機(jī)再攻，顧不得看傷勢如何，連忙左腿彈踢虛晃一招，右足點(diǎn)地，后躍倒退，與對手拉開戰(zhàn)距。
天涯折扇輕搖，沉聲道：“認(rèn)輸吧，你現(xiàn)在還不是我的對手?！?p> 莫心醉站穩(wěn)后立刻點(diǎn)穴止血，強(qiáng)忍傷痛的笑道：“多謝關(guān)心，可我還想再試一試……”
那日“上云階”一戰(zhàn)。三日后，古今明月將莫心醉帶到自己的練功房，問道：
“關(guān)河夢傳授你的是清凈拳，是不是？”
“是，明月姐?！?p> “那你覺得你練的如何？”
“額……還行吧！”
“還行？你是根本沒學(xué)會?！?p> “…………”
“清凈拳之所以是上乘武學(xué)，就是因?yàn)槟且痪洹耙庠谙?，拳在后?！钡拿匦g(shù)。我現(xiàn)在將你的視覺和聽覺封起來，再在你身上撒入百花粉。放三只馬蜂出來蟄你，你必須要在沒被蟄到之前抓住他們。你何時能在不被蟄一次的情況下抓到三十三只馬蜂，這清凈拳才算學(xué)會。明白了嗎？”
“明白。”
“每次三只，一共十一次。記住——好好領(lǐng)會這個“意”字。唉！傳說天上有三十三重天，最高一重便是清凈天，是上天為神，還是下地為人就看你自己了?！?p> “意？
意在先，拳在后？意在先，拳在后？意在先，拳在后？
……
意在——先。
拳在——后。
明月姐，我成功了。”
古今明月欣慰道：“嗯！”
莫心醉低喝一聲：“天涯兄，請罷！”
話音剛落，竟同之前一樣，左步上前，跺地沖起，剎那間來到對手頭頂，右拳一起，凌空而下。天涯但覺頭頂一股強(qiáng)風(fēng)襲來，心中大驚道：怎么又來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