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乘虛而入
孟曦被安置在自己床上,昏沉的躺著。
澄姨正在為她把脈,期間神色怪異的凝了凝眉,抬眸看了一眼處在那里擔(dān)心的幾個(gè)人。
孟凜坐在床邊?!俺我?,妹妹怎么了?”
澄姨抬眸看著他欲言又止,但心中還不確定,便道:“無礙,是心內(nèi)郁結(jié)所致?!?p> “心內(nèi)郁結(jié)?”孟凜心疼的看著孟曦沉睡的臉。“妹妹這是遇上什么事了?”
澄姨搖了搖頭。
月湘心酸的低著頭?!按鬆斁瓦@么去了,小姐一時(shí)接受不了,想必因此而難受吧?!?p> “誰說不是,哪知道小姐出門前請我送大爺平安符,竟是我見大爺?shù)淖詈笠幻妫叶际懿蛔×?,別說小姐?!倍瑡胍魂嚨涂奁饋?。
澄姨輕嘆“月湘冬嬰,你們先下去歇息吧,今天也累了?!?p> “可小姐怎么辦?”月湘抿唇擔(dān)憂。
沉默在一旁的小荷此時(shí)上前道?!霸孪娼憬悖瑡虢憬?,這里有小荷照應(yīng)著,兩位姐姐就安心去歇息吧?!?p> 月湘冬嬰相互看了一眼,再看看澄姨和孟凜,畢竟這個(gè)小荷是二夫人買進(jìn)來的,誰知道有沒有安好心。
澄姨點(diǎn)了點(diǎn)頭?!叭グ??!?p> 月湘冬嬰看澄姨發(fā)話,想來也是信得過的丫頭,便也沒有再推脫,欠了欠身離去,她們昨夜便忙于現(xiàn)在,也確實(shí)是累了。
小荷又道。“大少爺,那太子殿下和溫二公子還在外頭等著?!?p> 孟凜一頓,站起身來?!皦牧?,怪我一時(shí)情急擔(dān)憂妹妹,倒是忘了太子殿下了,澄姨,我先出去一下。”
澄姨點(diǎn)頭。“好好說,別怠慢了?!?p> “知道?!毖粤T,孟凜開門走了出來,外頭慕北衍和溫絮聽到開門聲,便同時(shí)回頭。
慕北衍走來幾步。“阿曦如何?”
孟凜見慕北衍神色確實(shí)是擔(dān)憂,但又不知他是因?yàn)槭裁粗档盟麑﹃貎哼@般在意,而那溫絮雖然有點(diǎn)陰沉,但方才妹妹暈倒前他竟能及時(shí)扶住,妹妹還叫了阿絮,這兩人的細(xì)膩,他這個(gè)做哥哥的不想看都不行,雖然想不通,但也不能怠慢了,便拱手道。“殿下,溫公子,實(shí)在不好意思,勞煩兩位擔(dān)憂了,妹妹一時(shí)接受不了父親離世的事實(shí),故此郁結(jié)于心才導(dǎo)致吐血的?!?p> 慕北衍凝眉?!吧眢w可有不適?”
孟凜抿唇?!吧眢w無礙,只是傷心過度,休養(yǎng)幾日即可?!?p> 慕北衍松了一口氣。“原是如此,這些日子她也不容易,可否讓我見她一見?”
“這......”孟凜有些為難的道。“殿下,妹妹目前還在昏睡中,需要好好歇息。”
慕北衍心下失落,又沉思考慮,雖然現(xiàn)在見不到,但來日方長,他也不想為難。“既然身體無礙,那我便放心,待她好些,我再來府上看她?!?p> 孟凜低了低首?!爸x殿下寬容。”
慕北衍背手,點(diǎn)了點(diǎn)頭?!澳俏揖拖然厝チ?,阿絮,你呢?”
溫絮緊緊盯著那道隔著他們之間的門,被他點(diǎn)名,便回了個(gè)神?!凹热幻瞎媚餆o礙了,我也要回府了,叨擾了?!?p> “哪里的話,孟凜還要感謝二位對妹妹的擔(dān)憂,待妹妹醒來,我會與她說說?!泵蟿C抿唇客氣著道。
“好好照顧阿曦,告辭?!毖粤T,慕北衍轉(zhuǎn)身離去。
“待孟姑娘醒來,勞煩將這個(gè)交于她?!毖园?,溫絮從腰間摸了一個(gè)瓶子遞給孟凜。
“這是?”孟凜伸手接過。
“勞煩交給她就行,就說是溫絮給的,她看了便會明白的,切記,一定要交給她?!睖匦醭脸恋陌戳税此氖郑钜獾钠沉四蔷o閉的門一眼,不等孟凜說話,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孟凜怔在那里,滿是疑問的看著手中的小瓶子,他打開聞了聞,眉頭凝了凝,海棠果煉制的丹藥,不過一些簡單的祛瘀止痛之藥,這溫絮是何意思?莫不是曦兒這次的暈倒不是心內(nèi)郁結(jié)所致?
澄姨開門出來,孟凜收起藥瓶。
澄姨見他神色有些異常?!霸趺戳耍俊?p> 孟凜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這次回來,他發(fā)現(xiàn)孟曦沉重了許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讓她如此?“澄姨,曦兒當(dāng)真是心內(nèi)郁結(jié)嗎?”
澄姨無奈的搖了搖頭?!瓣貎好}搏有異,我醫(yī)術(shù)尚淺,未曾看出是什么,但我想曦兒自己知道,凜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還是說和殿下有關(guān)?”
“和殿下有關(guān)?此話何意?”孟凜握緊藥瓶欲言又止,但不確定是事情不好談?wù)?,他只忍住這件事。
澄姨輕嘆?!拔乙彩锹犜孪娑瑡胝f了一些事情,她平時(shí)好好的,去了一趟太子府,回來便身體有了異樣,脫不了干系?!?p> 孟凜凝眉。“妹妹與太子是何關(guān)系?”
澄姨搖頭。“尚未可知啊。”
孟凜心里一陣擔(dān)憂,只怕他問了曦兒,曦兒也是不打算回答的。
澄姨看了他一眼?!霸趺慈绱顺聊??”
孟凜搖了搖頭。
“好了,你也去歇息吧?!背我倘缤轮鹂土钜粯樱堰@里的人都趕去休息了。
孟府大門外,慕北衍上了馬車離去,溫絮站在門外一動不動的望著慕北衍離去的馬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腦海卻閃過無數(shù)個(gè)邪惡的念頭。
周影看了這天都黑了,公子卻一動不動。良久,他才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小姐,這太子殿下當(dāng)真是關(guān)心孟曦?!泵细T邊角落,丫鬟含煙憤憤不平的說著。
孟語眸光冷沉的盯著遠(yuǎn)方。“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人,連孟曦都弄不到手,讓她回不了家有這么難嗎?”
含煙低頭。“聽說大小姐吐血了,不知道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她能得什么病?”這時(shí),孟甜兒走來?!安贿^是死了爹,急火攻心罷了,要真得什么病死在這,可晦氣了?!?p> 含煙欠了欠身退下。
孟語輕笑?!芭?,妹妹倒是明理?!?p> 孟甜兒笑了笑?!澳鞘亲匀??!?p> 孟語輕哼?!澳阋媛斆?,就不會那么笨的把自己給別人?!?p> “我……”孟甜兒一頓無語。
孟語冷冷一眼,轉(zhuǎn)身進(jìn)了府門。
孟甜兒氣不過的跺了跺腳,心想著,她一定要進(jìn)入曲家。
七日后,這喪事一過,孟韓澤與裘雅琴等人就開始作妖了,這曲家與孟家的婚事,目前還沒有完完全全的定下來。
孟府正廳,曲府再次登門拜訪,但這次不一樣,由曲婉婉帶著王鈴芳和曲俊清出面了。
曲婉婉是當(dāng)朝太師陳檜的妻子,她要是出面,定然是為了給曲家?guī)頇?quán)益,誰也不敢得罪,看來這次曲家是有備而來的。
而孟家后院,孟曦昏睡七日未見清醒,躺在床上的她總是被噩夢蔓延,時(shí)不時(shí)的來幾聲咳嗽,蜷縮著身子,那眼角處滑落熱淚。
月湘低著頭給孟曦降溫,清淚擦汗。
澄姨在一旁把脈,凝住眉頭,無奈嘆息,把完脈后給她攏被。
“澄姨,小姐這是怎么樣了?為何一直不醒,又高燒又是吐血的?!痹孪鎿?dān)憂極了。
冬嬰端著水盆走了進(jìn)來,也道:“只怪我們這些日都不在她身邊為她排憂,不知道小姐遇到什么事了,每每夜里總是噩夢連連。”
澄姨蹙了蹙眉頭,心疼的看著孟曦:“我也沒瞧出什么,除了有些傷寒之外,像是急火攻心所致,實(shí)在診不出原由?!?p> 冬嬰道:“會不會是中毒啊,這都已經(jīng)昏睡七日了,還不見醒來,大少爺如今又不在家,我們幾個(gè)這么看著,也不知如何是好?”
澄姨起身輕嘆:“涼州瘟疫橫行,凜兒身為大夫,理應(yīng)拯救百姓,他又心念曦兒,也是分身乏術(shù)?!?p> 月湘神色微凝:“涼州瘟疫如何?也不知少爺他……可否平安?”
澄姨搖了搖頭:“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凜兒一定會保護(hù)好自己,對了,你二人為何會被賣到鶯歌樓?”
說到這個(gè),月湘滿腹委屈的低下頭?!拔?.....”
冬嬰一拉月湘,急道:“我什么我,分明就是二小姐趁小姐不在,故意栽贓陷害?!?p> 澄姨凝眉:“到底怎么回事?冬嬰,你且細(xì)細(xì)到來?!?p> 冬嬰看了一眼孟曦道。“是,那日小姐赴宴,前腳剛走,那曲公子后腳便來找小姐,說什么有東西要親自送給小姐,我說小姐外出不在,便打發(fā)了他,可他不信,非要進(jìn)來看看,這時(shí)候月湘剛起身,又衣衫凌亂的從房內(nèi)出來看到他,驚慌中摔了一跤,那曲公子本也是好意的扶了一把,就好巧不巧的被這二小姐和夫人路過后院看到了這一幕,非要說月湘勾引曲公子,侮辱小姐清譽(yù),月湘被罵的百口莫辯,曲公子卻一言不發(fā),那二夫人便將月湘打發(fā)送去了鶯歌樓,奴婢人微言輕,懇求不果,還受了他們欺負(fù),我只好差信給大小姐回來主持公道,奈何小姐一直未回,沒想到到了夜里,那曲公子又再次上門來找小姐,我著急找救月湘,便隨意打發(fā)了他,卻被二小姐攔了去,待我回來時(shí),便見二小姐與曲公子在后院喝起酒來了,我氣不過,便把曲公子給趕了出去,二夫人說我行為不檢,對客人無理,便把我也打發(fā)到鶯歌樓去了,你們說說,哪有大半夜還來的客卿?”
澄姨的神情越來越沉,真是越聽越讓人生氣?!疤^分了?!?p> 冬嬰委屈道:“可不是,我看二夫人分明是有心撮合二小姐與曲公子,想來是怕我壞事才打發(fā)我的,那二小姐早已覬覦曲公子已久,可平日里礙于小姐的存在,她不敢罷了,那日恰巧碰到小姐不在,曲公子來了,婚事在即,她心有不甘,所以就乘虛而入了?!?p> 澄姨無奈嘆息,想了想道:“那你們又是如何回來的?”
月湘神色柔然道:“是舞貞姑娘放我們回來的,還讓我們把這十兩銀子還給二夫人,說是不收我們的意思?!?p> 說罷,月湘指了指桌子上的銀子。
冬嬰憤憤不平道:“二夫人也太可恨了,她為了不讓我們礙事,竟自己出錢買走我們兩個(gè)麻煩,幸好小姐與舞貞姑娘有些交情,才放了我們?!?p> 澄姨微微動了眉頭:“那還真要多謝舞貞姑娘相助。”
這時(shí),小荷低著頭走進(jìn)來,看了眾人一眼道:“方才路過大堂時(shí),正好瞧見曲家和幾位族長上門,聽二爺?shù)囊馑际且套h曲家與二小姐的婚事,還說了小姐和曲公子的婚事,看曲家之意,怕是要擇婚另娶了?!?p> 冬嬰臉色一凝:“什么?擇婚另娶?太過分了,明明是他們對不起小姐在先,竟敢厚著臉皮說什么擇婚另娶,曲俊清他算什么男人,小姐都還沒有嫌棄他,他倒是先替自己找借口了?!?p> “這……”小荷低頭,抿了抿唇道:“曲公子就在外頭等候著?!?p> “你說什么?曲俊清來了?他還敢來?!倍瑡氡┨缋灼饋?,擼了擼袖子。
“等等?!贝采系拿详孛碱^緊了緊,似乎被冬嬰那憤憤不平的聲音給吵醒了,動了動沉重的眼皮,悠悠睜開眸子,頭痛欲裂的坐起身來,模糊的看了周圍一眼。
“小姐你醒了!”月湘等人擔(dān)憂的看向她。
“總算是醒了?!背我堂嗣念~頭,松了一口氣。
月湘握住孟曦的手,輕道:“小姐,你都昏睡七日了,快嚇?biāo)牢覀兞??!?p> 孟曦臉色蒼白,虛弱無力一笑:“我沒事,就是有些頭暈而已,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這筆賬我要慢慢算?!?p> 澄姨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背。“剛醒來還是不要操心太多了?!?p> “水……”孟曦咽了咽發(fā)澀的喉嚨,干燥的難受,冬嬰急忙去倒了一杯水給孟曦,她接過水一口把它給喝了,瞬間滋潤了喉嚨,整個(gè)人都舒服了許多。
小荷捏了捏手指,抿唇道:“小姐,曲公子在外頭,他說想見見你?!?p> 冬嬰不耐道:“讓他等著,愛見誰見誰,反正小姐不去?!?p> 這話還沒有說完,孟曦就下床了。
月湘驚呼:“小姐你這是做什么?”
孟曦沉默不語的帶上面紗,徑直起身走出房門,月湘冬嬰神情驚吁,只好跟隨著出去。
門外,曲俊清屹立在院中央,見孟曦出來,欣喜上前一把將她擁進(jìn)懷中。
月湘急忙拉住正要發(fā)怒的冬嬰,對她搖了搖頭,進(jìn)了屋內(nèi)?!斑@畢竟是小姐的事情,解鈴還須系鈴人,有些事情,還是自己解決才有結(jié)果?!?p> 冬嬰不明,跺了跺腳。
孟曦一動不動的站著,神情冷漠,一點(diǎn)也不欣喜。
曲俊清在她耳邊道:“對不起曦兒,我錯(cuò)了,我真的知道錯(cuò)了?!?p> “放手。”孟曦冷冷道。

張青橘
各位小主~不好意思,有所更改喲,記得再看一遍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