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血戰(zhàn)
李洪瀅一無所覺,從絲襪里掏出一套彎鉤一樣的金屬指套,指套有十幾厘米長,包裹著厚厚一層黃色的符紙,只露出鋒利的尖端。
李洪瀅念了什么咒語,黃紙“轟”地一下燃燒起來,鋒利的指套變得血紅,浮現(xiàn)出詭異的符文,幾個黃豆大小的鬼臉在利刃上追逐攀咬,互相吞噬。
李洪瀅戴上指套,左手變成纏繞著無數(shù)冤魂厲鬼的滴血鬼爪!
指套上有六根,與猰的爪子一般無二。
“?。 ?p> 六根血爪刺入了林溪的身體。
李洪瀅笑得有些猖狂:“嘖嘖,身體素質(zhì)真好!祭品我準(zhǔn)備了那么多,你會是最好的那個!”
尖銳的彎鉤刺入林溪的鎖骨,李洪瀅的神色開始有些癲狂。
“好可惜啊,要是你明媒正娶成了莫家的兒媳就更完美了!不過沒關(guān)系,多給猰神講講你和莫問的事,祂喜歡玩名花有主的女人,熟透了的祭品會讓祂格外興奮!”
她又拿出一根麻醉針,針尖刺入林溪手臂的瞬間,李洪瀅的情緒格外暢快,興奮的情緒更是到了頂點,甚至像和男人到了最情濃的時候,喉管里開始?xì)g呼尖叫起來!
她的腿開始痙攣,緊接著腰背,緊接著全身肌肉緊繃,雙眼瞬間失神,喉管里發(fā)出如泣如訴的聲響。
李洪瀅的氣息陡然一變,精氣神與猰之間形成了某種不可思議的閉環(huán),從林溪的身體中汲取某種玄之又玄的東西。
“獻(xiàn)祭儀式?我這就成了祭品?”
林溪迷迷糊糊間,瞥見了紅光一閃!
一把紅色的剪刀深深扎入李洪瀅的后腰!
林溪突然暴起一腳,在李洪瀅精神最松懈的瞬間,積蓄已久的力量瞬間釋放,狠狠踹在李洪瀅的兩腿之間,踢得李洪瀅蜷縮成一只煮熟的蝦米!
“給我死!”
掙脫刺入身體的利爪,淋漓的鮮血順著林溪四肢滲了下來。李洪瀅的指甲和金屬指套對她操作了深淺不一的傷勢,渾身傷痕累累沒有一塊好皮肉,每個動作都會滲出大量的鮮血,全身鮮血淋漓。
林溪強(qiáng)忍著全身的酸楚,咬緊牙關(guān)鼓足力氣,緊接著瞄準(zhǔn)要害用盡全身力量再來一腳,高跟鞋跟狠狠地在李洪瀅腰腿之間的要害碾了一下,然后合身一撞,將猝不及防的李洪瀅撞倒。
男人女人脆弱的地方大致相同,尤其是李洪瀅這樣放蕩的女人,受到的痛楚說不定比男人也不遑多讓。
尤其是使用金屬指套的時候,讓她達(dá)到了自己的極限,正是她最松懈最敏感的時候。
林溪踢人的腳法并不尋常,是陳家武藝中偷襲要害的殺招。
陳陽出于某些惡趣味,當(dāng)著莫問的面對林溪進(jìn)行特別訓(xùn)練,特別是讓她穿著高跟鞋訓(xùn)練,還將高跟鞋的特殊造型戲稱為“收割鐮刀”,通過一系列的蓄力發(fā)力技巧,踢襠的時候能夠運用全身的力量,將腳尖和腳跟的殺傷力發(fā)揮到極致!
林溪只恨為什么沒有穿十厘米以上的高跟,區(qū)區(qū)七厘米的“收割鐮刀”殺傷力讓她有些遺憾,沒法將李洪瀅一腳踢到投胎轉(zhuǎn)世!
林溪拔出手臂上的針管,麻醉藥只注入了五分之一。
她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是疼得滿地打滾的李洪瀅已經(jīng)滾出了一段距離。
四根空白的針管在鞋底水裂,林溪腳下打滑,有些頭暈?zāi)垦#胍窊粢呀?jīng)來不及了。
林溪咬牙將針管當(dāng)暗器向李洪瀅投射過去,李洪瀅慘叫一聲,不知道扎到了什么地方。
“謝謝你,月娥!”
嬌小的紅色人影消失地?zé)o影無蹤。
林溪來不及細(xì)看,也顧不得整理衣服,胡亂將身體裹住遮羞,轉(zhuǎn)身跌跌撞撞爬進(jìn)汽車,將汽車發(fā)動起來。
副駕上,尖銳的紅色剪刀牢牢鎖定著她。
“月娥,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剪刀終于沒有刺過來。
林溪顧不得車上還有“一個不存在的小姐姐”,也來不及換開車的平底鞋,林溪將高跟踢開,強(qiáng)忍著腳底鮮血的滑膩,赤腳將油門踩到底,迎頭將好不容易爬起來的李洪瀅再次撞飛。
李洪瀅就算比不過莫問陳陽,身體素質(zhì)也遠(yuǎn)超普通人,連續(xù)重創(chuàng)之下居然還能掙扎著連滾帶爬往房子里跑,求生意志十分頑強(qiáng)。
林溪正要踩油門追擊,突然眼前黑影一閃,一塊變形的車門以毫厘之差從擋風(fēng)玻璃前飛過,砸碎了一旁的花壇,嚇得林溪幾乎尖叫出來。
“汪汪汪!”
Kyo與猰再次對撞,不幸落了下風(fēng),渾身血光四濺。
她死死的捂住嘴巴,不想讓自己的尖叫再次干擾kyo的判斷。
“救救我!”
李洪瀅撕心裂肺的哭嚎。
猰注意到李洪瀅遇到危險,怒吼著想要跳過來攔截,可祂在與kyo的搏斗之中受了不輕的傷勢,跳到一半被kyo偷襲,頭重腳輕倒栽進(jìn)了瓦礫之中。
轟隆隆恍如地震一般,猰的巨大身軀砸得路面開裂,巨大的沖擊波將林溪的車都推得移動了小半米。
四周房屋的門窗仿佛被颶風(fēng)掃過,瞬間四分五裂。
幾盞路燈彎曲了形狀,冒出一串電火花之后頑強(qiáng)地放出光芒,不過亮度減少了一半以上。
昏暗的燈光似乎影響的kyo的行動,猰下身的萬千污穢之口暗中噴出毒液,kyo躲避不及,連續(xù)中了幾招,渾身金毛嗤嗤作響,一頭倒栽進(jìn)了花壇。
“kyo!kyo!”
林溪尖叫起來,可是花壇里半天沒有動靜。
林溪勉強(qiáng)啟動車輛,想要開到花壇前救援,沒想到猰再爬了起來。
巨大的身體踉踉蹌蹌有些行動不便,爬起兩步又栽倒,連滾帶爬十分狼狽,鍘刀一樣的利爪撕了一顆樹干,像炮彈一樣砸向林溪的汽車。
林溪把倒擋掛死,開車急速后退,與猰拉開了距離。
“小心!”
房子里突然出來李洪瀅撕心裂肺的尖叫。
林溪還在想房子里出現(xiàn)了什么狀況,只見金光一閃,潛伏到猰身后的kyo奮起余威,乘機(jī)咬住猰的肩膀,狠狠撕下一大片肉來。
“Kyo竟然會聲東擊西?”
一個紅影沖天而起,天空中下起漫天血雨,猰的一條胳膊近乎殘廢!
“月娥!”
潛伏已久的三絕剪是最危險的刺客,在最緊要的關(guān)頭一擊建功!
可是猰的反擊同樣凌厲,紅影被十一根利爪攔腰一斬,嬌小的人影消失不見。
kyo好不容易躲過了猰的利爪,還是被猰的鱷魚尾巴帶到,成千上萬只污穢的口舌一起噴吐毒液,再次被擊飛進(jìn)花壇里。
“不行,體型差距太大了,三絕剪無法正面牽制,kyo也耗不過猰了,需要立刻離開這里!”
渾身的傷勢疼得林溪幾乎失去知覺,她拼著堅強(qiáng)的意志掉轉(zhuǎn)車頭,搖下車窗大聲呼喊:“kyo!走!走?。 ?p> Kyo怒吼一聲,將污穢的血肉甩到一邊,像渾身染血的戰(zhàn)神一樣跳上車頂。
猰想要追擊,kyo化為一條金色的火焰,再次將祂逼退。
此刻kyo也是強(qiáng)弩之末,鮮血嘩嘩流下,染紅了林溪的車窗。
“Kyo!我不會讓你有事,不會讓你有事!”
林溪將油門踩死,加速往前方駛?cè)ァ?p> 后視鏡里看到猰將任何能夠抓住的東西扔了過來,林溪急忙轉(zhuǎn)動方向盤左右躲避。
她的車技一般可運氣不錯,竟然毫發(fā)無傷地躲開了槍林彈雨。
眼看著猰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林溪突然眼前一黑,麻醉藥不知道打進(jìn)身體多少,眼前的事物都開始昏昏沉沉。
林溪覺得大事不妙,連忙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找出手機(jī),莫問和陳陽的電話打不通,只好撥打報警電話,電話一通就大聲喊道:“博物館街出命案了,我是林溪,給我接特偵科陳陽,讓他快來博物館救我!”
話還沒有說完,林溪兩眼一黑,手機(jī)握持不住掉了下去,方向盤也歪了起來。
后視鏡中的猰越來越遠(yuǎn),林溪最后看了一眼前方空蕩蕩的馬路,努力將車身打正,心一橫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有安全氣囊,應(yīng)該死不了吧?”
念頭還沒有轉(zhuǎn)完,林溪失去了意識。
……
等到林溪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整潔的病房里。
四周安靜無比,乳白的燈光讓林溪覺得有些清冷。
墻上的電子鐘寫著凌晨三點,距離下一次換藥還剩七十五分鐘。
病房的設(shè)施非常先進(jìn),病床兩側(cè)擺放著先進(jìn)的儀器設(shè)備。
身下的病床像是做腫瘤手術(shù)臺,上半部分一個弧形透明罩,讓林溪能夠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
身上包裹得像木乃伊一樣,繃帶下痛楚麻癢的感覺讓林溪有幾分難受,她不敢去看,李洪瀅對她下手極為殘忍,除了臉蛋以外,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就算傷愈很可能也會留下一堆難看的疤痕。
沒有看到莫問的身影。
林溪心中的火氣騰地一下就燃了起來。
從來都只有她坐在床頭,苦苦等待那個混蛋醒過來,沒想到受傷的人輪到了自己,那個沒良心的家伙不見了蹤影。
眼淚不爭氣地留了下來。
“混蛋!”
“混蛋!”
她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要放聲大哭。
“林溪姐,你醒了!”
兩個驚喜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林溪尷尬的扭頭,窗邊還有四個人端著泡面,白小桃,陳陽,袁憫農(nóng),還有一個陌生的中年女警官。
她恨不得把軟弱的淚水全部吞回去。
白小桃立刻撲到林溪面前。
她心腸軟,見到林溪受傷只剩下關(guān)切的心思,說話都細(xì)聲細(xì)氣:“你覺得怎么樣?要不要喝水?要幫你把醫(yī)生叫來嗎?”
林溪搖了搖頭。
陳陽狼吞虎咽地把最后一口面湯喝完,走到床邊為林溪介紹起來:“這是我們袁主任,姐你之前應(yīng)該見過,這位李媛調(diào)查員,是省里的行動專家。姐你別擔(dān)心kyo,它都是皮外傷,現(xiàn)在在專門的療養(yǎng)室里治療,天亮了就會送回來。倒是你自己,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林溪感覺了一下,李洪瀅下手有特殊目的,并不是為了傷人,傷口麻癢超過疼痛:“還行吧……感覺沒有受到什么傷害。”
林溪心里忍不住賭氣:“至于疤痕……那個混蛋都不在意,我為什么要疼惜……:
“姐,你真堅強(qiáng)!”
陳陽看著裹成粽子一樣的林溪,豎了一個大拇指。
林溪想說什么欲言又止,眼淚在眼眶里打了個轉(zhuǎn),好懸沒有掉下來。
白小桃坐在床頭,臉色非常復(fù)雜,輕聲安慰道:“你想問師兄對吧?”
林溪偏過頭:“我才不要管他!”
白小桃伸手給林溪理了理頭發(fā),語氣里帶著些驕傲:“你傷成這樣,他給你報仇去了!”
林溪猛地回過頭來:“報仇?他還坐輪椅呢!”
白小桃笑了笑:“別擔(dān)心,他會飛!”
“會飛?”
世界越來越魔幻了,坐輪椅的殘疾人都能夠飛了?林溪很難想象半身不遂的莫問是如何飛起來的。
“他會飛?”
林溪這句話是問陳陽的。
陳陽臉色凝重:“只有小桃看見了,我們都沒看到……”
他沒有直接回答,語氣卻帶著肯定的成分。
林溪扭頭看看特偵科的兩位長官,袁憫農(nóng)和中年女警官的臉色更加凝重。
……
莫問沒有長出翅膀,也沒有修煉成仙。
一片居民區(qū)上空,莫問沒有飛翔,而是從天上打著轉(zhuǎn),以極為難看的姿勢掉了下來。
莫問搖搖晃晃地往地面摔去,他沒有絲毫驚慌,舉起天蝎座,金屬蝎子雙眼中泛出紅光。
“半截鬼索!”
半截漆黑的繩索突兀地出現(xiàn)在半空之中,一頭筆直地掛在虛空之中,另一頭綁住莫問的左臂,將他吊在了半空中。
刺痛撕扯著莫問的身體。
身上的傷愈合了大半,但受到猛烈的拉扯,痛楚一點都不少。
“好險!”
漆黑的夜里視野也并不好,就算從空中俯瞰,莫問也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建筑。
以前和王道士巡城的時候,千湖城夜晚的煞氣若有若無?!把ow瀑”事件之后才過了幾天,煞氣濃郁了許多,空氣之中甚至有了一些異味。
猰將自身的污穢煞氣藏在千湖夜晚自然生成的煞氣之中,要不是李洪瀅在現(xiàn)場留下了血跡,莫問差點就追丟了。
“剛剛經(jīng)過的建筑群是工業(yè)園,那么這條路是工業(yè)園西路……”
順著李洪瀅殘留在現(xiàn)場的血跡,莫問追著氣味一路追蹤到此。
“應(yīng)該在前面的某個小區(qū)……”
全身的疼痛稍微減輕一些,莫問再次開始了空中的囧途。
被鬼索拉到半空,打著轉(zhuǎn)摔下來,再被鬼索拉起來,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
“傷了我無所謂,傷了林溪不能忍!”
林溪渾身的傷痕讓莫問氣得發(fā)抖,李洪瀅那個瘋女人居然想當(dāng)街把林溪獻(xiàn)祭!
“絕對不能放過你!”
渾身疼得厲害,莫問咬緊牙關(guān),戰(zhàn)意高昂。
翻越一片高樓,李洪瀅血跡的氣息濃郁起來:“好像是這一片區(qū)域!”
用鬼索吊在空中,莫問謹(jǐn)慎地在嗅了嗅。
他是來報仇的,不是來送人頭的,冷靜的頭腦非常重要。
換了幾個位置,莫問順著嗅覺的指引在幾棟樓房之間穿梭,只有身體實在疼得受不了,才停下稍作歇息。
身后傳來輕微的動靜,莫問回頭一看,一個小男孩好奇地爬到窗邊,肉乎乎的小手敲打著窗戶。
“鬼索陰氣森森怨煞十足,貿(mào)然靠近對小孩不利?!?p> 莫問做了一個鬼臉,小男孩哇地哭了起來,尿不濕立刻濕了一大片。
眼看年輕媽媽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莫問左臂的金屬蝎子紅光閃爍,趕緊操控著“半截鬼索”,爬到了空調(diào)室外機(jī)上,躲開了一家人的視線。
顫顫巍巍地站在金屬架上,三十多層樓的高空讓莫問頭皮發(fā)麻。
他渾身使不出多少力氣,在空調(diào)室外機(jī)狹窄的金屬殼上站立不住。要不是“半截鬼索”吊著他,他早就摔下去了。
“嗚嗚……”
鬼索突然暴漲,順著手臂往下爬,往莫問脖子上絞了兩圈,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
“咳咳……”
只要再過幾秒,莫問就會變成懸吊在鬼索之下的“上吊男鬼!”
桃花扇泛起銀光,莫問一記“六丁神斧”斬在了“半截鬼索”上。
鬼索猛地震動起來,腥臭的怨氣四溢。
“給我老實點!”
鬼索松開莫問的脖子,縮進(jìn)了金屬蝎子里,變成了手腕上看不見的刺青。
莫問差點驚叫出聲,從三十四層樓外再次摔了下去。
使勁地催促天蝎座,終于在離地面五六米的地方再次將“半截鬼索”召喚出來,避免了摔成西瓜的命運。
“好險!”
莫問抹了一把冷汗,還沒有來得及平復(fù)心情,“半截鬼索”再次消失,讓他重重摔在道旁樹上。
就算身負(fù)重傷,莫問習(xí)武的本能還在,第一時間借用樹枝卸力,調(diào)整身體空中姿態(tài)。腰背在樹枝上掛了幾下,讓他的速度一降再降。
莫問忍住疼痛,看準(zhǔn)機(jī)會正要做落地緩沖,半截鬼索突然出現(xiàn),把他的左腳綁在樹干上!
他猝不及防,人翻了個跟頭,后腦重重砸在草地上。
要不是他眼疾手快用手一撐,讓上半身轉(zhuǎn)了個方向,剛才后腦就要磕到花壇邊緣了。
頭暈?zāi)垦A撕镁?,莫問才緩過勁來。
他沒有時間與“半截鬼索”計較坑他的事情,找李洪瀅報仇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
“天蝎座,報一下現(xiàn)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