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匯報

　　陳陽坐進警車，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了制服，在后視鏡里將儀容整理清爽，然后打開車上的特殊通話裝置。

　　“說吧，有什么進展？”通話器里傳來一個渾厚的中年男聲，帶有典型的軍人特質(zhì)。

　　陳陽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袁主任，申請建立密級檔案?！?p>　　“你稍等?！痹魅蔚穆曇魢烂C起來。

　　緊接著一個電子合成的女聲響起：“我是特二科智能助理錦瑟，現(xiàn)在開始身份識別……”

　　“警員編號確認，身份識別通過。”

　　“現(xiàn)在調(diào)用資料庫……”

　　“資料庫調(diào)用完畢。”

　　“現(xiàn)在提取編號09345的任務檔案……”

　　“檔案提取完畢?！?p>　　“現(xiàn)在讀取執(zhí)法儀數(shù)據(jù)……”

　　“數(shù)據(jù)讀取完畢?！?p>　　“現(xiàn)在確認現(xiàn)場環(huán)境?！?p>　　“現(xiàn)場環(huán)境確認，密級檔案建立成功?！?p>　　“溫馨提示，錦瑟會在檔案歸檔后確認保密級別，并根據(jù)重要程度通知到各級部門?，F(xiàn)在記錄開始……”

　　陳陽清了清嗓子，說道：“莫問作為血海飛瀑事件中生還者，我第五次與當事人溝通了事件細節(jié)。關于起因和經(jīng)過的陳訴，莫問與之前保持一致，但莫問又提供了一個極為重要的情報。獲取該情報時取得對方同意，開起了執(zhí)法儀，請錦瑟將錄音文件與此檔案進行關聯(lián)?！?p>　　“關聯(lián)完畢，請繼續(xù)?！?p>　　“事件現(xiàn)場一共有四名人員，莫問、林溪、王老人和在逃人員王振東?！?p>　　“在過往筆錄中，莫問表示在目睹王振東在血海中遭遇畫舫撞擊后，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只能吸氣無法呼氣了，他自認為生還無望，請求王老人救救林溪。王老人抓著他的手敲響金鑼，他和林溪因而獲救，并在血海邊緣堅持到我抵達現(xiàn)場?！?p>　　“今天莫問補充了一個重要的細節(jié)。金鑼敲響以后林溪未能立刻獲救，血海淹沒了他和王老人。畫舫從他們上方碾過時，林溪撐著一把油紙傘突然出現(xiàn)，將莫問從畫舫底下救出，背著他步行走出血海，在血海邊緣林溪陷入昏迷。畫舫對他們逃脫并沒有在意，沿著血海蔓延的方向離去?！?p>　　“莫問認為，林溪手中所持的油紙傘，就是平波市編號為DAO987事件中死者有川美咲的遺物，事發(fā)前與有川美咲的靈位一起供奉在莫家祠堂。我申請調(diào)取資料庫中所有油紙傘，以及其他傘類相關事件資料，匹配其相關性?！?p>　　錦瑟毫無感情的電子音回復道：“申請?zhí)峤煌戤?，審批完成后會有郵件通知，請繼續(xù)?！?p>　　“莫問表示，林溪可能早已受到了有川美咲的影響，他重點提到一個細節(jié)，林溪的穿衣風格在近期發(fā)生重大變化，著裝打扮與有川美咲極為類似。我的執(zhí)法儀中拍下了林溪從事發(fā)當天到今日的所有照片，請錦瑟提取近三十日內(nèi)公共攝像頭拍攝到林溪的照片，并關聯(lián)DAO987事件中有川美咲的照片庫，執(zhí)行對比分析?！?p>　　“關聯(lián)完畢，對比分析報告會作為檔案附件發(fā)送給你，請繼續(xù)?！?p>　　“林溪本人并不記得當時發(fā)生的事情，她的記憶被人做了手腳，等心理專家抵達后再進行調(diào)查取證?！?p>　　“有川美咲在當夜起到的作用，為莫問本人口述，由于我抵達現(xiàn)場時兩人已經(jīng)脫離血海，并未親眼目睹畫舫和油紙傘的交鋒，無法判斷真假，以上情報為莫問的孤證。”

　　“莫問在前面幾次問詢之中并未提及此事，此時突然提出來，目的不明。他自稱是擔心林溪的安危，但以他和林溪的親密關系，顯然越早陳述事實越有利，這一理由值得商榷。我懷疑莫問的記憶也存在問題，建議對他展開持續(xù)性的心理觀察?！?p>　　“從兩位當事人的經(jīng)歷來看，編號09345與DAO987事件均為高級事件，兩者出現(xiàn)關聯(lián)的可能性極高，建議提高安全等級，并案調(diào)查。”

　　“完畢?！?p>　　“加密檔案已經(jīng)建立，保密級別會在一日后郵件通知。錦瑟提醒相關人員，嚴格遵守密級安保條例，為自身和身邊的人提供安全保障?！?p>　　錦瑟的電子女聲消失，袁主任的聲音出現(xiàn)在通話器中：“小陳，作為第一線的偵查人員，對于油紙傘，你的看法呢？”

　　陳陽說道：“我今日進行了近距離觀測，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油紙傘的材質(zhì)很普通，是隨處可見的量產(chǎn)產(chǎn)品，網(wǎng)上商店、禮品店和旅游景區(qū)都能買到。莫問與林溪二人回國時，對油紙傘進行了申報，有執(zhí)法人員進行了極為詳盡的檢測，我在調(diào)查報告上也并未發(fā)生異常。莫問提出了對油紙傘進行更詳細檢查的申請，我建議可以接受，同時加大與平波市特戰(zhàn)科進行情報交流，獲取更詳盡的資料?！?p>　　袁主任很不滿意：“別跟我拿腔調(diào)，別說得跟念報告一樣，說點實在的！油紙傘對抗畫舫，你覺得有可能嗎？”

　　陳陽組織了語言，緩緩說道：“畫舫意味著什么，經(jīng)過多方查證，基本確認了莫問的證詞，我想大家基本已經(jīng)取得共識。想從其中救人，就算特偵科傾盡全力也不可能，油紙傘如果沒有極為特殊的來歷，我很難相信真實性?！?p>　　“如果這把油紙傘真的特殊呢？”袁主任提高了音量。

　　“暫時沒有相關證據(jù)！老實說，執(zhí)行偵查任務時我的權限很高，可以使用的偵查手段覆蓋到方方面面，當時對油紙傘毫無反應，如果有任何特殊性，我也不會將其忽略。就算神物自晦，沒道理權限最高的幾樣探測手段都毫無反應?！?p>　　陳陽斟酌詞句：“此次事件中多名嫌犯都擁有修改記憶和致幻的能力，王振東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莫問早不說晚不說，偏偏現(xiàn)在才說，他的記憶是否準確，我持懷疑態(tài)度。他傷勢一度非常嚴重，雖然奇跡般的生還，但當時無疑是處于彌留狀態(tài)的。以莫問身體的狀況，很難進行有效的自我防衛(wèi)?！?p>　　“近幾日以來，莫問敘述過程中思維清晰，具有非常清晰的自我認知，執(zhí)法儀進行了測謊分析，對他的主觀意志評估為可信度百分之八十七，上下浮動很小，數(shù)據(jù)幾乎沒有變化，很難相信這是一個重傷垂死之人的數(shù)據(jù)?！?p>　　“作為對比，林溪敘述過程中思維期初較為混亂，除了關鍵信息，其他信息記憶較為模糊混亂，執(zhí)法儀中的主觀意志評估為可信度從事發(fā)當日的百分之三十，逐漸恢復到百分之五十以上，符合正常人類心理創(chuàng)傷后的恢復情況。”

　　“你是說，被外邪入侵的是莫問，而不是我們一直擔心的林溪？”袁主任問道。

　　“不，我認為莫問和林溪身上都存在外邪入侵的可能，應該納入重點監(jiān)控范圍?！?p>　　通話器中傳來指尖輕輕敲擊桌面的聲音，陳陽知道袁主任陷入了沉思。

　　袁主任問道：“你怎么看莫問這個人？”

　　莫問是怎么樣的人，原本陳陽覺得不難回答，可莫問突然提出“我們活在一個怎么的世界”的哲學問題，讓陳陽又有些摸不準了。

　　袁主任打斷陳陽胡思亂想：“你給我說心里話，我就不追究你約袁小雨出去的事情?！?p>　　“主任？？”陳陽有點兒肝顫。

　　“哼，給我說說莫問?！痹魅吻昧饲米雷?。

　　陳陽心虛，老老實實地回答：“根據(jù)我的觀察，莫問從內(nèi)心深處排斥莫家的傳統(tǒng)武術。他的世界觀是由現(xiàn)代科學體系塑造的，他自認為是一個現(xiàn)代人，一個舞臺表演者，一個表演藝術家，而不是一個武者。他沒有習武之人的勝負心，更在乎自我價值的實現(xiàn)?！?p>　　“何以見得？”袁主任就想聽實話，他對陳陽近期的表現(xiàn)并不滿意，在工作上給他施加壓力。

　　陳陽對莫問的觀察很仔細：“在他的概念里，武術分為兩部分，一塊是基于現(xiàn)實的純物理力學思想，一塊是基于超現(xiàn)實的真氣超能力?！?p>　　袁主任反問道：“超能力？真氣與超能力區(qū)別大的去了，他怎么會認為是一種東西？他家里沒教過他嗎？”

　　陳陽說出自己的觀察分析：“您知道的，真氣是一切傳統(tǒng)武術的基石，沒有真氣，傳統(tǒng)武術并不比現(xiàn)代搏擊體系更加高明。小時候莫問自己練不出真氣，也感受不到真氣，他的父親也無法在他眼前展示出內(nèi)家真氣，摧毀了他對傳統(tǒng)武術的認知，從根本上樹立了傳統(tǒng)武術欺世盜名的觀念，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他把自己父親當騙子看。因此，他更認同莫家桃花扇表演的部分，當成舞蹈來學習，并以此作為謀生的手段?！?p>　　“結合莫問接任莫氏武館之后的行為來看，說得通?！痹魅伪硎举澩?p>　　“主任，在特偵科認為是常識的東西，其實在傳統(tǒng)武學世家里并沒有普及，領悟能力不夠的人，也很難讓他們理解其中的奧秘。莫問這種人并不少見，我家也有的，”陳陽說道，“莫問解釋過，他認為能力與超能力，區(qū)別在于能力是可以理解的，有完善的理論依據(jù)、實踐效果以及技術手段，而超能力則是無法理解的東西，無法解釋由來，缺乏理論依據(jù)或者不充分，邏輯上無法自洽。他眼里真氣很顯然屬于超能力的范疇?！?p>　　“不是說這小子的文化課非常差嗎？怎么一副哲學家的樣子？我看這番話應該你說出來才對，他是學渣，你才是學霸?。∫矝]見你說過有深度的東西啊？”袁主任調(diào)侃了兩句，又說道：“別不服氣，從他登臺表演的扇舞來看，在藝術方面的確已經(jīng)登堂入室了。小雨的媽媽經(jīng)常跟我說，搞藝術的人到了一定的水平，思想境界也差不到哪里去，我一直不信?？戳四獑柕谋憩F(xiàn)，現(xiàn)在信了八分，回頭我安排心理專家和他深入接觸一下?！?p>　　“好的，需不需要我去保障心理專家的安全問題？”陳陽說道。

　　“不必了，現(xiàn)在形勢緊張，我會妥善安排。對于油紙傘，你有什么建議？”袁主任問道。

　　陳陽回答道：“正式的檢測必不可少，我也問過我爺爺，他建議繼續(xù)放在在莫家祠堂接受香火，或許會有奇效！”

　　袁主任說道：“我會讓錦瑟進行備案，你盡快聯(lián)系技術部門執(zhí)行檢測吧?！?p>　　陳陽剛想結束通話，袁主任突然說道：“等等，我跟你再確認一遍，你是說莫問沒有練出真氣？沒有真氣怎么可能恢復這么快？我這里已經(jīng)拿到醫(yī)學專家的報告，莫問的恢復能力超出了醫(yī)學可以解釋的范疇！”

　　陳陽的表情也有些凝重：“有沒有練出真氣，在我眼里做不了假的。前幾天我只以為他身體重傷虛弱，真氣都在恢復身體上消耗光了，可今天他親口說沒有真氣，我才發(fā)現(xiàn)不對?！?p>　　“他畢竟是莫家的人，會不會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底牌？”袁主任問道。

　　陳陽回答道：“底牌家家都有，可從莫問被人開膛破肚，渾身血液被血海污染，這種鬼門關爬回來的手段，早已經(jīng)超出了底牌的范圍。別說我家，就算把佛教道教幾個大教派都算上也沒有重新長出心臟的手段?。〕怯袀髡f中的仙丹之類的玩意，可那些東西副作用大得很，醫(yī)生沒查出任何跡象……”

　　陳陽并沒有提及“太歲香”的事情，因為陳家以前用過“太歲香”，對其功效較為了解，只能留下?lián)尵鹊臅r間，沒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袁主任低聲嘆了口氣：“千年莫家，千年莫家……嗯，名不虛傳……”

　　結束了匯報，陳陽掏出手機，點開袁小雨的朋友圈。

　　袁小雨剛剛起床，發(fā)了幾張叼著牙刷的可愛自拍，設置僅對他可見。

　　袁小雨是一個非常愛美的女孩子，公開的照片一定是妝畫得美美的，衣服穿得美美的，后期PS也是要拉滿的，只有陳陽才能看到她不那么完美的狀態(tài)。

　　“你怎么沒有去上課？”

　　“睡過了，起不來嘛！”袁小雨撒嬌。

　　“讓你早點睡，說了多少次不聽。”

　　“不聽不聽，氣氣！”袁小雨發(fā)出一大串表情。

　　“早餐送到了，你沒起來，宿管阿姨代收了?？禳c去吃，都涼了。”陳陽無可奈何。

　　“謝謝哥哥，么么噠……”袁小雨又發(fā)出一大串表情。

　　車窗玻璃被人敲響了，是負責莫家修繕工作的工頭王林。

　　“王哥，啥事??？”陳陽顧不得手機的震動，把手機放進口袋，下車與王林搭話。

　　“借個火，再聊兩句。放心，周圍沒狀況?！蓖趿制鋵嵤翘貍煽萍紓山M的便衣，與陳陽屬于不同的行動組，借助修繕的機會，用技術手段搜集資料和數(shù)據(jù)，“對于在逃人員王振東，莫問與其認識不超過半個月，而王振東越獄超過半年，莫問為其外逃提供幫助的可能性較低。你有沒有其他方面的線索？”

　　穿制服的時候，陳陽從來不碰煙酒，婉拒了王林遞過來的香煙。

　　由于兩人保密等級不同，陳陽字斟句酌地說道：“根據(jù)莫氏武館的名冊，結合莫問和周圍鄰居李某口述，王振東于二十七年前進入莫氏武館學藝，二十五年前出師離開。出師后到事發(fā)前，王振東期間沒有返回莫氏武館，離開時莫問還沒有出生。后來王振東涉案，特偵科對莫氏武館進行調(diào)查，他們只把王振東當成普通學員。后來分析王振東口供，他是受人指使對莫家一些資產(chǎn)有所圖謀，只不過在武館潛伏三年一無所獲。如果你愿意換方向，線索倒是有一條。血海飛瀑事發(fā)前一晚，王振東在小南山里與人發(fā)生爭斗，他很短的時間內(nèi)準備了大量的法事材料，顯然還有我們尚未掌握的人際關系，為他提供物資，王哥可以好好挖一挖。”

　　王林狠狠拍了拍陳陽的肩膀：“這龜孫子的法事材料可不是什么好玩意，線索是盜墓賊還是殯儀館？好咧，我自己查！我抽幾個人走，用真正的工人頂上，布控強度會低一些，兄弟你多擔待一些，回頭案子結了，哥幾個一起喝兩圈！”

　　王林拍了拍他的肩膀，招呼幾個人離開。

　　得，原來是給自己加擔子的。

　　陳陽苦笑著送走王林，將車停到早已選好的布控點，自己蹲在樹蔭下休息。他手機已經(jīng)在口袋里震了老半天，袁小雨的消息已經(jīng)到了幾十條之多。

　　“哇，我最愛的小丸子！謝謝哥哥，愛死你了！”袁小雨發(fā)來一長串和小丸子的自拍。

　　“哥哥，快說，吃小丸子的我好不好看！”

　　“哥哥？”

　　“小丸子吃完啦，酒窩萌萌噠……”

　　“哥哥？人呢？”

　　“哼！又是這樣！”

　　陳陽連忙回消息，袁小雨沒有了剛起床的粘人勁，不冷不熱嗯嗯啊咦。陳陽哄了半天沒有效果，連忙在網(wǎng)上漢服店里挑了個新出的款式，把訂單支付完成的付款截圖發(fā)過去，才把袁小雨的興致哄起來。

　　“哥哥，你說，莫問那么帥，怎么會喜歡林溪那樣的女人？”

　　“怎么了？林溪不好嗎？”陳陽問道。

　　袁小雨發(fā)了一大長溜林溪的照片。

　　以前林溪任職于大型傳媒公司的市場部，是千湖的知名人士，盛裝出席過各種級別的社交場合，留下了大量的新聞照片。袁小雨發(fā)過來的照片中，林溪的禮服都很暴露，挽著的男伴是各種政商名流，很容易引發(fā)不好的聯(lián)想。

　　“如果照片中的人是我，你怎么想？”袁小雨問道。

　　“打爆他們的狗頭！”陳陽想都不想，發(fā)去一張肌肉大漢手持沾血狼牙棒的表情。

　　“禮服倒是挺好看的，你說我穿的話，會不會比她更好看？啊！不行不行，我肚子上的肉肉太多了，都割給你好不好！我要你的八塊腹肌！我要減肥，我要抽脂！”袁小雨發(fā)出來小胖妞滿地打滾的可愛表情。

　　“我陪你減肥鍛煉好不好？抽脂對身體不好。”陳陽費心費力規(guī)勸，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袁小雨，袁小雨不再說話。

　　陽光有點曬，陳陽考慮要不要把警車挪個地方，可是王林抽掉了幾個人，附近沒有更好的布控點。

　　“舔狗！”

　　突然出現(xiàn)的白小桃嚇了陳陽一跳，趕緊把手機藏了起來。

　　“藏啥藏啊，早都看完了！”白小桃做了個鬼臉，得意洋洋地就像是一個抓到同伴做壞事的小朋友，“還警察呢，你的警覺性呢？我要是壞人，你早完蛋了！”

　　白小桃無疑是極具習武天賦的女孩，以陳陽的警醒，都沒有聽到她的動靜，特偵科里的幾個實戰(zhàn)高手都做不到這種程度?？上曃涞挠^念也受莫問影響很深，只樂意學習扇舞，對莫家的武功只是隨便練練裝樣子，能夠在小朋友學員面前表演就行了。

　　“這丫頭體格太差了，不然下點苦功，那還得了？”

　　白小桃體型長得像小學生，性格也和小學女生差不多，完全不能拿成年人的思維去評估她的腦回路，不但偷窺還毒舌，抓著袁小雨嘰嘰喳喳一頓狂噴，陳陽想發(fā)火都發(fā)不出來。

　　“你家姑娘跟我一樣，嫉妒林溪?！卑仔√夷檬种竿绷送标愱枺Z氣坦率地驚人，毫不掩飾對林溪的厭惡。

　　“嫉妒她？不能吧？”陳陽不信。他對袁小雨的身材樣貌很有信心，再過兩年身上的青澀褪去，她絕不比林溪差。

　　白小桃孩子氣地吐了吐舌頭：“愛信不信，死舔狗！”

　　“我寵她不行??？”陳陽突然忍不住自己的脾氣。

　　“舔狗！沒得房子！”

　　白小桃做了個鬼臉，蹦蹦跳跳地從警車前面跑開，進去武館找莫問玩去了。

　　陳陽的手機突然響了，是袁小雨。

　　“哥哥！哥哥！”手機里傳來袁小雨半哭半撒嬌的聲音：“我桌上的米可小姐在對我笑！”

　　被白小桃沒頭沒腦一頓罵，陳陽對袁小雨有點補償?shù)男膽B(tài)，聲音變得溫聲細語：“米可小姐不是一直在笑的嗎？”

　　米可小姐是陳陽送給袁小雨的手辦，是當前熱播動漫里的女主角，袁小雨很喜歡，前不久出過她的cosplay，手辦加上定制服裝讓陳陽的錢包瘦了一圈。

　　袁小雨的聲音一直在抖，可以想象她的人也恐懼地劇烈顫抖：“陳陽你什么態(tài)度！我遇到危險了你知不知道！我桌上的米可小姐是笑成瞇瞇眼的，她現(xiàn)在的笑是眼睛睜得大大的那種！”

　　“血海飛瀑”讓血煞之氣布滿全城，靈異事件頻發(fā)，陳陽不敢大意，刷得一下挺直了腰桿，伸手啟動了內(nèi)部通話器，一邊發(fā)動警車一邊沉聲說道：“小雨你別急，往宿舍門口的方向退，期間目光不要離開米可小姐！目光千萬不要離開！”

　　袁小雨撒嬌：“可是我怕！”

　　陳陽心急如焚，袁主任還沒有撥通，顧不得內(nèi)部規(guī)定規(guī)則，將警笛打開，猛踩油門提高車速：“別怕別怕！我已經(jīng)在路上了，勇敢一點！”

　　“??！??！??！”手機中傳來袁小雨撕心裂肺的尖叫。

　　“怎么了小雨？怎么了？”陳陽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門打不開！打不開！”手機里傳來瘋狂擰動門鎖的聲音，瘋狂拍打方面的聲音。

　　“小雨，別背對米可小姐！聽話！”

　　“可是門打不開！陳陽你怎么那么多屁話！門打不開你知不知道！我出不去了！哇！我好害怕！”袁小雨哭喊著，情緒在失控邊緣。

　　袁小雨的任性急得陳陽腦仁疼，還不得不輕聲細語安慰。他把油門一踩到底，驚險無比的穿梭在車流里。

　　“宿舍里所有海報上的人物都盯著我，他們都在對我笑！?。“。　痹∮瓯豢謶謴氐讐嚎?，聲音徹底走形破音，少女嗓音在劇烈的情緒變化中變成了超高分貝的尖利噪音，刺得陳陽心頭滴血。

　　“小雨你堅持??！我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