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蛋,滾蛋,臭乞丐,別出來丟人。”一個穿著破爛,滿臉臟兮兮的小孩,頭發(fā)凌亂,分不清是男是女,在大街上,經過每個檔口,都被人給厭惡的趕開。
行人經過他身邊,都會投來鄙夷的目光。
他走在路上,目光呆滯,不敢與人交流,總是躲躲閃閃的。
“乞丐臟,乞丐臭,乞丐沒有爹娘愛,哈哈哈哈哈哈...??!臭乞丐,滾遠點...”不懂事的小屁孩都會圍著他,嫌棄的唱起歌來,調侃他,甚至還會拿起石頭扔他。
他心情好時,便不予理會,若心情不好,就把看不順眼的那個小孩打到頭破血流。
然后就被別人的爹娘追著滿大街跑。
五歲大的他,不知什么是親情,更不知幸福是什么。
經常吃從路邊撿來的食物,結果會嘔吐上一天,找個后巷的垃圾堆睡上一兩天,再出來再找吃,每次循環(huán)著過著這生活,可惜,無人心疼。
他比同齡孩子瘦小很多,弱不禁風。
有次,他餓得前背貼后背的,又找不到食物,剛好看到路邊面攤,店小二正端上一碗熱乎乎的面條到桌上。
他的思維已經不受控制,整個人撲了過去,把店小二推開,接著把碗掃到地上,面條摔在地上,他整個人趴在地上用手抓著那熱乎的面條使勁往嘴里塞。
這是他做過最失格的事。
那店小二見此,惱羞成怒把他按在地上拳打腳踢的,往死里打那種。
而他依然在吃著面條,任由小二如何拳打自己。
“叫你吃啊...叫你吃...給我見閻王去!!”小二咬牙切齒的,見他不知害怕,直接揪起他的頭發(fā),把他甩到旁邊撞到桌腳上。
他,沒吱一聲。
旁邊看熱鬧的人,都覺得疼,只在旁邊喧嘩,卻沒一個人愿意出來阻止。
他蜷縮在那兒,任由被打得流血也不動一下,不叫一聲。
這小二見他這樣,揍得可痛快,好像把所有的不滿與怨氣都撒在這小孩身上,使勁的用腳猛踹他。
當小二正要準備最后來一腳狠的時,他被人踹到一米遠。
那人穿著灰色長袍,是個文質彬彬的帥氣男子,俊郎的外表,白皙的肌膚,把旁邊的女子迷得神魂顛倒。
那男子蹲在小孩身邊,溫柔的撥開他的頭發(fā),看下他的狀況,只見臉已經被血遮擋住,見不得哪里是好,可憐兮兮。
男子眉頭緊蹙,心疼的把他抱起來。
“站住,好大的口氣,把人踢飛就想跑?”那小二捂著肚子氣憤的喊著。
那男子根本就沒理會他,只想盡快帶這小孩到醫(yī)館。
小二正要追上去時,站在旁邊的六個女子給圍了上來,擋在那店小二面前。
“給我滾開..”店小二怒道。
“想找我們白爺麻煩?問過我們沒有?”其中一個女子高傲道。
店小二聽‘白爺’的名字,雖不甘心,只能作罷。
這場一面倒的鬧劇,小孩被打得遍體鱗傷,市民只當作茶余飯后的戲劇罷,也無人報官,可悲...
男子把小孩抱到醫(yī)館,可里面的大夫見這小孩臟兮兮的樣子,衣衫襤褸,都拒絕給他看病。
跑了五六間的醫(yī)館,實在沒辦法,男子只好抱著小孩去到李府。
“白兄,你會來找我實在難得。”一位身穿黑色官服的男子出來迎接他。
“李兄,可以借廂房一用?”男子著急問道。
這位‘李兄’看了眼‘白兄’懷中的小孩,心疼不已,“這邊來...”他帶著‘白兄’往里面走,“去叫大夫來,你去找套小孩衣裳來。”他邊走邊安排著。
“白兄,這是怎么回事?”
‘白兄’輕輕的把小孩放在床上,生怕會再次弄傷他。
“被人當街毆打...”白兄坐在床邊,把小孩粘在臉傷口上的頭發(fā)輕輕撥開。
“沒人阻止嗎?沒人報官嗎?”李大兄疑惑問道。
白兄搖搖頭,什么都不想說,只擔心這個小孩。
兩位丫鬟端著盆水與拿著干凈的衣服走了進來,“李大人,小的現(xiàn)在給小孩梳洗更衣。”
“輕一些?!卑仔植环判牡亩诘馈?p> 李大人坐在那兒,一臉憂愁,白兄自知他為什么會這樣。
“多謝李兄!”白兄突然感謝道。
“客氣了,白兄!”李大人淡笑道,“依你的性格,如無緊急事,也不會上我這,究竟發(fā)生什么事?”
“世態(tài)炎涼...”白兄失望的嘆口氣道。
李大人咬著牙狠狠拍了下桌面。
“大人,小的已經給小女孩擦洗好,換了身新衣裳,不過...”那位丫鬟說著嘴唇微抖。
“不過什么?”李大人問道。
“她瘦得皮包骨,而且滿身都是傷,新傷舊傷加在一起,有些傷口還發(fā)膿...”丫鬟心疼道。
“我知道了,去催促下大夫?!崩畲笕藫]下。
“是?!眱晌谎诀吣弥鴸|西退了下去。
白兄坐到床邊,剛才那臟兮兮滿臉是血的小孩原來是個白凈而可愛的小女孩,這些人居然對個小女孩如此狠毒。
兩人沉默的在房間里。
丫鬟帶著大夫進來,“大人?!贝蠓蛄糁?,看上去滿老實的中年男子給李大人行了個禮。
“勞煩大夫?!崩畲笕硕Y貌道。
白兄讓開位置給大夫,他走到李大人身邊。
大夫給女孩仔細的檢查傷口,把脈時使勁搖頭,還時不時嘆氣。
“大人,這個小孩經歷過何事?身上的傷絕對不是一兩天形成,這是長期被虐待才會出現(xiàn)的傷痕?!贝蠓虬欀碱^,稍有些憤怒。
“她是個孤兒?!崩畲笕说?。
接下來的話不用說,大夫自知,他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的給女孩身上的傷涂藥。
“她嚴重營養(yǎng)不良,腸胃有點問題,需要調理一段時間,身上的傷一天需要涂藥兩次,大人等下安排人到醫(yī)館來拿藥。”大夫道。
“謝謝大夫?!崩畲笕嘶氐溃骸八渌麤]什么問題吧?”
“沒有,好好調養(yǎng)段時間吧,多加照顧吧!”大夫說完就離開。
“白兄,你接下來有何打算?”李大人問道。
“先帶回去照顧著先?!卑仔譁厝岬膿嶂⒌念^發(fā)。
那女孩突然睜開眼,恐懼的看著白兄,“啊...”大叫起來,拖著那痛徹心扉的身體爬到墻邊。
“不用怕,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卑仔只艔埖倪B忙解釋道,“你現(xiàn)在不要亂動,身上的傷剛涂了藥?!?p> 白兄想湊近她,她就齜牙咧嘴對著他。
“沒事的,沒事的,相信我,我會保護你。”白兄爬到床上,把她抱在懷里。
那女孩驚恐的樣子想逃卻無處可逃,兇狠的在白兄手上大力的咬了下去。
“白兄..”李大人擔心的想去阻止,白兄伸出另外只手,示意他別過來。
“乖,沒事的。”即使女孩咬得他的手已經出血,他也依然溫和的輕輕拍著她后背,安撫著她,讓她放松下來。
在他安撫下,女孩漸漸冷靜下來,咬住他手的牙齒也慢慢松開。
“乖,沒事的。”白兄溫和笑道。
女孩抬眼瞄了他一眼,兩人四目相視,女孩立即低下頭,不敢再正視他。
“跟我回家嗎?”白兄輕聲問女孩。
女孩驚愕的抬頭看他,居然有人愿意收留自己。
白兄笑著道:“你慢慢考慮下。”他離開床邊,走到李大人身邊。
女孩坐在床上,偷偷的看白兄,只要他看過來,她就慌張的低下頭。
片刻,白兄又走過去,問道:“愿意跟我回家嗎?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可以填飽肚子?!?p> 白兄見她好像不樂意的樣子,漸有些失落:“你再考慮考慮下?!?p> 正當他要離開床時,女孩抓住他的衣服,低著頭含羞的點點頭。
“真的嗎?我會待你如親人?!卑仔峙d奮的把她抱起來,像得到珍寶那樣,“李兄,打擾了,我送她回家休養(yǎng)?!?p> “你想清楚了嗎?”李大人問道。
“嗯,首領那邊我會跟他說?!卑仔终f話總是面帶微笑。
“好吧,等下我命人把藥送到你家中。”李大人道。
“嗯,勞煩李兄!!”白兄謝過后就離開。
離開氣派的李府,白兄帶著女孩回到自己那間外觀古色古香的家中,簡單而不失幽雅,屋內陳設簡單,客廳除了桌子與椅子,與一面墻擺放著深木色的書柜,上面擺滿了琳瑯滿目的書籍外,其余多一樣擺設都沒有。
時而淡淡的檀香味飄來,卻不見有擺放檀香爐。
屋內正有2間房,白兄抱著女孩到客房里,溫柔的把她放在床上,“以后這里就是你家,比較簡陋,切勿介意,希望你能把這里當家?!?p> 房間的布置雖然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可在女孩眼中,這就是豪宅,這是她第一次住進有屋頂,有床的屋子。
白兄見她一臉呆滯的樣子,擔心問道:“怎么呢?不喜歡這里嗎?”
女孩使勁的搖頭。
“你先在這里休息,我去把藥給煎了?!卑仔职残牡?。
他正要離開時,女孩扯住他衣服,害羞道:“謝,謝,謝....”
白兄燦爛的笑著輕撫她的頭,待她睡下后才離開。
這是小女孩睡過最安穩(wěn)也是最舒服的覺,在這里,有人關心她與疼愛她,沒人驅趕她,也沒人毒打她,更不用露宿街頭與后巷垃圾堆,也再不用吃街邊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