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互點(diǎn)頭示意,南楓往后退了退。
鷹陌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按壓在尸體下肢的橢圓石,只聽到右方石壁中傳來“哐當(dāng)”一聲,便有數(shù)十支箭矢從石壁中徑直向我們射來。
也來不及躲開,我情急之下,只得畫符擋下向我射來的箭矢。所幸,石壁中的箭矢極少,傾刻之間便都被我們擋落在地了。
唐棠擋下最后一支箭,長吁一聲,道:“好險(xiǎn)!”
我望向南楓,問:“沒事吧?”
南楓向我微微一笑:“沒事兒,唐棠姐幫我擋住了!”
“想必另一圓石便是出口了!”鷹陌毫不猶豫的按下在尸體頭顱下的橢圓石。
只聽到石壁轉(zhuǎn)來熟悉的“哐當(dāng)”一聲,便看見無數(shù)箭矢向鷹陌飛去,我也顧不得其他,幾步跑到他身旁快速畫符試圖擋住箭矢。
一股鉆心的疼從腹部傳來,低頭一看,不知何時(shí)一支箭矢已刺入腹部,鮮紅的血液從傷口汨汨流出。耳邊還回蕩著南楓焦急的聲音,“小心!”
終究是我學(xué)藝不精,連幾支箭都擋不住,我雙腿沒了力氣,直直跌進(jìn)鷹陌的懷中。
我用盡力氣抬頭看他,他雙眼布滿血絲,一邊用手捂住傷口,一邊哽咽道:“小妹,沒事的,我這就施法幫你止血?!?p> 如同千萬只螞蟻在我的腹部啃食,我好疼??!我做了一個(gè)夢,夢里我又回到了岷山,梨花樹下的石桌旁,爹爹在飲酒,飲的是梨花釀,梨花的清香與酒精的醇厚攪和在一起,像鷹陌身上的味道,真好聞。美人娘親在旁邊一邊繡花一邊不知道念叨著什么,我猜在念叨爹爹喝太多梨花釀了!二哥哥嬉皮笑臉的和大哥哥說著什么,我正準(zhǔn)備走過去,聽聽他們?cè)诹氖裁矗蝗灰还闪α繉⑽揖碜?,我掙扎,喊叫著,希望哥哥們能聽到我的聲音,幫我逃離這股可怕的力量。
可是無論怎么喊叫,他們都沒有反應(yīng),仿佛我在另一個(gè)時(shí)空,隔絕了聲音!
然后是黑,一望無際的黑,不知何時(shí)出現(xiàn)一只紅色的、巨大的,形像魔鬼的生物張著血口向我逼來,我害怕極了,想抬腿就跑,可奈何這腿有千斤重,用盡全身力氣也邁不開來腿來。魔鬼一般的生物很快就到我身旁,我瑟瑟發(fā)抖,不停的哭喊。它用紅色爪子壓住我的身體,撕抽我的血肉,我無論怎么掙扎都逃不開它的利爪,血肉的腥臭感填充口鼻,胃里一陣陣翻滾。
真的好疼啊!
我是要死了嗎?
一道昏暗的光線刺入眼簾,用力緩緩睜開眼睛。鷹陌一手舉著不知從哪里拿來的煤油燈,一臉擔(dān)憂的望著我,見我醒了,眉頭微微舒展開來,輕聲問:“還疼嗎?”
比起那鉆心的疼痛,現(xiàn)在好多了,我搖了搖頭。
“我就說嘛!我這靈藥要可解百毒的!”
我循聲望去,在客棧見到的醉酒少年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立于前方。
他怎么會(huì)在這里?
“嘖嘖,要不是鷹陌用法術(shù)防止毒素?cái)U(kuò)散,你的藥也不會(huì)那么快就起效果吧!”唐棠在一旁吐槽。
中毒?
“你這姑娘,嘴怎么那么叼?。 弊砭粕倌暾f完忍不住上去去理論一番?!拔液么跏悄銈兊木让鳌!?p> “別吵了!”鷹陌打斷醉酒少年的談話。小心翼翼的將我扶了起來,雙腿不似前面那般無力,倒也輕松了許多。
我抬頭看向眾人問:“我中毒了嗎?”望向醉酒少年說:“你怎么會(huì)在這里?”
唐棠走了過來挽住我,道:“那箭矢有毒,這機(jī)關(guān)是想讓我們所有人都死在這里!不愧是皇家人!這手段也忒黑了。”
南楓一臉委屈,說:“這皇陵的機(jī)關(guān)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理說建造者不會(huì)建兩個(gè)機(jī)關(guān)來殺人。”
鷹陌思索片刻,說:“我也很納悶!”
“哎哎,這得靠我了,介紹一下,我叫柳溪,我呢是金塢師父派我過來幫你們的,你們可以絕對(duì)信任我。”醉酒少年拿起腰間的酒壺,喝了一口,說:“你們知道蓮花葬嗎?”
我們面面相覷,都搖了搖頭。
“蓮花葬本是一種古死的殉葬方式,傳說啊,蠻荒時(shí)期的人族堅(jiān)信人出生時(shí)本是干凈純潔之身,存在世間,免不了沾染人間的污穢,靈魂也得不到安息。為了死后靈魂得到安息,墓地都會(huì)選擇在風(fēng)水絕佳之地,并在墓地一里地內(nèi)建一池塘,種上蓮花,洗滌靈魂,去除污穢。”柳溪說完輕輕拂袖。
南楓一臉困惑,撓了撓頭,說:“你的意思是這里也有蓮花葬,可我在書上沒看到過??!”
“世間之大,且年代久遠(yuǎn),國史上沒有也正常?!绷弥茐卣f。
鷹陌抬頭說:“我們要找的東西跟蓮花葬有關(guān)!”
“聰明人!蓮花葬需依靠無塵珠來維持蓮花生機(jī),而無塵珠也吸取了蓮花千萬年靈氣,亦可助妖族新生。”柳溪吞下一口酒,用手指了指鷹陌。
“但現(xiàn)在我們連主室也找不到哎!”唐棠一臉沮喪。
柳溪望了望棺材,說:“再按一次那棺材中的機(jī)關(guān)?!?p> “剛射來那么多箭,還要按啊!”唐棠凝惑。
柳溪信心滿滿的說:“墓里的箭矢都是一次性,不會(huì)再有箭矢了!”
“那說不定有其他機(jī)關(guān)呢!”我問。
柳溪意味深長的望了我一眼,道:“拿出你身上的麒麟珠。”
他怎么會(huì)知道我身上有麒麟珠?
我思索片刻,緩緩從懷中掏出麒麟珠,將珠子上的帕子去除,一股灼燒感從手心傳來,閃爍的耀眼的紅光。
“快把帕子蓋上!”鷹陌連忙施法用帕子將麒麟珠厚厚包裹,并拿起我的手仔細(xì)查看,看到?jīng)]有受傷才作罷!
我好笑的說:“沒受傷!”心里暖暖的。
“麒麟珠與無塵珠同源,相互有感應(yīng)。主室就在我們腳下,無塵珠必在主室!”柳溪擲地有聲。
“那我們趕緊下去吧!”南楓急忙跑到棺材旁,快速按下了機(jī)關(guān)。
我還未反應(yīng)過來,只聽到,石塊相撞的聲音,重心下降,一個(gè)屁股墩,眼前一片黑暗,鈍痛從臀部傳來,掌心傳來冰涼之感,起身施法,四周頓時(shí)眀亮了起來。
鷹陌和唐棠已起身,南楓和柳溪在不遠(yuǎn)處。鷹陌問眾人有沒有受傷,大家都搖了搖頭。
“這地方,怎么這么冷!”唐棠雙手環(huán)抱,雙腿不停的跺腳。
柳溪看了看四周,道:“這地方幾百年照不見太陽,當(dāng)然冷咯。”嘴硬心軟的將自己他的外衫披在了唐棠身上,唐棠微微一怔,隨即說了聲謝謝。
看著她倆,著實(shí)有趣。
“冷嗎?”鷹陌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
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