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暗室。
一盞降龍博山爐里冒出悠悠紫煙,檀香充斥著整個房間。
房間中央一個棋盤居中而設,劉裕與謝晦分坐兩側。
“公子所說破敵之策大帥以為如何?”
謝晦執(zhí)白棋,一路穩(wěn)扎穩(wěn)打,防守穩(wěn)健。
而劉裕執(zhí)黑棋,棋路卻是兵行險招。
“有希望,但是危險?!?p> 劉裕又落了幾顆子,便不再動手。
謝晦苦笑著看了看眼前的棋路:“原來大帥早早就贏了我,是我眼拙了?!?p> 劉裕活動了一下筋骨:“兵道,詭也,你什么時候學會以奇勝,你的功力自然就會長進?!?p> 謝晦笑而不語。
這也是他和王鎮(zhèn)惡、檀道濟這個級別名將的最大差距了。
他謝晦,既不屑于搞奇謀,也注定了不會去搞奇謀。
“那大帥要按公子之策進攻關中嗎?”
劉裕閉目沉思許久后才睜開眼,說道:“可?!?p> ————————
進攻魏軍的作戰(zhàn)時間很快來臨。
臨行時,晉軍也終于等到了祭祀的良辰吉日,除了傳統(tǒng)祭祀天子之物外,還有一項特殊的祭品。
晉軍俘獲的魏軍。
當然,不可能真的用五千人來祭祀,哪怕是對敵人,這也太殘忍了點。
晉軍從里面篩選出了約百名匈奴人,決定把他們用于祭祀,而其他人都押去修地球了。
一眾匈奴人被押至陵墓前,行刑的劊子手手起刀落,一時間,血腥味彌漫了很遠,遠到了邙山的各個角落。
但比起百年前匈奴人攻破洛陽,這股血腥味又似乎太淡。
劉裕祭拜完四帝后,眼神凌厲。
“擊鼓,進軍,破敵!”
劉義真跟在大軍中,一同向北而去。
駐扎在河北的公孫嵩也收到了軍報——
劉裕率晉軍過河了!
公孫嵩還沒從上次失利的陰影中走出來,聽說劉裕居然真的來攻打魏軍,一時間慌了神。
“快去給陛下報信!”
公孫嵩原本還想趁晉軍過河時半渡而擊之,但當他看到又是那熟悉的卻月陣后,明智的選擇了放棄。
“向后撤二十里!布陣迎敵!”
可惜公孫嵩還是中了劉裕的計策。
沒有去騷擾晉軍,順利讓晉軍過河,讓本來就內心忐忑的魏軍士卒心里更沒底了。
晉軍過河之后也就背靠黃河開始修筑起大營,把對面的魏軍直接當做空氣。
等大營修好,劉裕見魏軍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劉裕便知道此戰(zhàn)必勝。
“若是魏國都是如公孫嵩這樣的將領,我們就不打秦國了,而是直接選擇攻魏了?!?p> 其他將士也是冷笑。
“車士、車士?!?p> 劉義真這幾天一直不在狀態(tài)。
劉裕叫了他第兩聲才反應過來。
“孩兒在?!?p> “不如由你來代為指揮此戰(zhàn)?”
劉義真一聽臉都白了:“父帥,使不得,使不得?!?p> 雖然不知道劉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直接指揮一場幾十萬人的大規(guī)模戰(zhàn)役顯然不是現(xiàn)在的劉義真能做到的。
“車士莫非就想靠著紙上談兵殺盡胡人嗎?”
一句話,直接把劉義真的退路堵死了。
劉裕的考核是不是來的太快了?
劉義真踱步來到帥帳中央,有些心虛的指著地圖:“我軍可在側翼布置拒馬,并且將戰(zhàn)車停在這里防御騎兵?!?p> 劉裕當即下令:“傳令下去,命人布置拒馬,聽時把戰(zhàn)車擺過去?!?p> “呼!”
劉義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劉裕,仿佛在問:“你玩真的?”
劉裕不置可否。
“如今我晉軍十幾萬大軍的身家性命都在你手上,你的一言一行都會影響這場戰(zhàn)爭?!?p> 劉義真瞬間感覺手臂宛如千斤重,不敢再隨便說話。
而劉裕干脆直接坐在一旁的案幾上。
“你若不下令,我軍也不會動?!?p> 麻德!
一句國罵自劉義真心里罵出。
劉義真沒想到劉裕居然直接讓他來指揮作戰(zhàn)。
他怎么敢?。?p> 要是戰(zhàn)爭失敗了怎么辦?
要是自己錯誤指揮傷亡過重怎么辦?
要是...
劉義真不復當時在帥帳中獻出“卻月陣”般淡定自若,此時天大的壓力幾乎將他壓垮。
“報——大帥,魏軍有騎兵部隊出現(xiàn)在我軍側翼。”
“報——大帥,魏軍主力向我軍逼近!”
“報——大帥……”
恰好在此時,一條條軍報傳了過來。
劉義真用求助的眼神望著劉裕,誰知劉裕根本不理他。
接著劉義真又看向謝晦、朱超石,他們二人也將目光移向別處。
最后劉義真又掃向王弘...
算了,不指望他了。
劉義真陷入了絕望。
晉軍帥帳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報——魏軍離我軍只有十里了!”
仿佛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劉義真還是無聲。
坐在一旁的劉裕眼中流露出幾分失望,正要開口時,卻見劉義真動了。
“傳令下去!前軍列陣,步卒手持大盾在前,后方弓弩手準備。”
“中軍向前靠攏!豎起長戈待命?!?p> “后軍主要向左翼移動,騎兵去保護右翼,暫時不要出擊?!?p> “……”
每說一句話,劉義真的語速就快幾分,每下一道命令,劉義真的語氣就重一點。
和剛才判若兩人!
接著劉義真出了帥帳,劉裕等人見狀紛紛跟了上去。
劉義真翻坐在馬上,眺望著對面的魏軍。
“傳令下去,命士卒大喊“十萬魏軍齊卸甲,竟無一人是男兒!”
不一會,晉軍軍營就爆發(fā)出喊聲。
“十萬魏軍齊卸甲,竟無一人是男兒!”
身在魏軍大營的公孫嵩一開始還沒聽明白對方喊的是什么,直到晉軍從雜亂無章喊到整齊劃一才聽見那句“十萬魏軍齊卸甲,竟無一人是男兒!”
公孫嵩的臉紅腫的像猴屁股,呼吸有些不穩(wěn):“氣煞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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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兩章,不過12點前應該不大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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