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砸著生銹的鐵皮屋頂,不斷宣泄著情緒,企圖討個公道。艾向陽的身上濕透,被粗暴地綁在了一張金屬椅上,但他不能掙扎,他暈過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先是從頭部傳來被人撕裂開的刺痛,然后是腹部的干嘔感涌上舌腔。他勉強睜開了眼睛,光線就像一把把利刃刺進了瞳孔,得瞇成一條縫才能勉強看見東西。
看起來是一所廠庫,空曠,頭頂上吊著的暖黃光非常有限,并不知道黑暗之外有什么在等著他。
“喲,你醒了,哈?”他的對面?zhèn)鱽碓捳Z,人站在黑暗處,只有一個大致的輪廓。
他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如果是一般綁架,未免也太扯淡了。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做的事情就得負責。”這時候劫匪不應該是抽煙什么的嗎?按到底這樣更能像一個劫匪,但萬一綁架他的不是什么劫匪呢。
“你是誰,為什么綁我,這是哪兒,你是誰?”
對方?jīng)]了聲。
“喂!我在跟你說話!你是誰,這是哪?”艾向陽很氣憤,因為他的頭很痛,而且感覺自己體內一股火氣。
他頭上的圓框眼鏡一邊已經(jīng)裂開,身上的低調風名牌長袖襯衣沾上了不知道是誰的血跡并被雨水沖刷稀釋,皮鞋也被弄臟,沾滿了泥巴。早上打理好的精致發(fā)型凌亂不堪,滴著雨水和汗水混雜的液體。
“你做了什么?”那人丟出一張照片,剛好落在他面前的可視范圍,又繼續(xù)說“當你做了你的事情,你告訴她為什么了嗎?”
頭痛欲裂,視線勉勉強強能認出,是一個女孩,圍著圍巾,即使周圍的人穿上了涼爽的短袖短褲幸福的吃著冰淇淋,但她依舊裹著圍巾,雙手捧著一杯超大的冰沙。
艾向陽不理解,綁架自己跟照片上的女孩有什么關系,雖然有記憶,但似乎已經(jīng)像被揉成球的紙團,準備丟進垃圾桶一樣,記不清了。
“不管怎么樣,你別對她動手,你要什么,錢?”他開始喘氣。
“頭昏昏的影響思考了?”傳來了金屬敲打水泥地的聲音,不是很大聲,有節(jié)奏感。
“你家背景不錯,哈?”那人用著一股奇怪的腔調,幾乎每句結尾都會帶個尾音。
“父親事業(yè)有成,董事長地位,你的學習成績良好,是校里的明星,品行良好,正直。”
“你要錢!我爸會給,只要你不傷害任何人就行?!?p> “在一次年歡會里,你一向陽光大哥哥的人居然喝高了,之后做了什么,我就不了了之了?!?p> 說罷,站在陰影里的人丟出一罐藥,里面的藥丸傾斜而出。
“你的毛病不多,但很有問題,容易暴躁,你又好勝,不知道是不是你家里背景的問題,把你逼太緊?!?p> “你怎么會有我的東西,你到底是誰!”
“都是假的。”那人似乎思索了一番,補充道“我說的是你的毛病?!?p> “事情發(fā)生了后,你們家里人第一時間是打贏官司,贏了,然后開始往被告家軟硬雙用。”
“這個時代,錢是萬能的,只有那些自命清高和自以為是的人才會把錢不是萬能的掛嘴皮子。”
看來這人完全沒聽艾向陽說話。
“包括現(xiàn)在你裝傻都一樣?!?p> “那你想怎么樣,你把我綁到這種地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敢對我做這種事情。”
“我也是有點能耐的,你的那些小保鏢已經(jīng)睡著了,跟回到媽媽的懷抱里安心入眠一樣舒適?!?p> “你知道等我出去了,我父親。。。。。?!?p> “這些都不重要,他最多也就以為你又沒考好去散心了,你的習慣之一?!?p> 艾向陽有些驚訝,說白了,這個人除非是自己家的人或者那些家里雇傭的仆人,否則不會知道他的這個習慣。
雖然說是散心,不過是找個地方發(fā)泄情緒,無論什么方法都試過,在郊區(qū)的人造湖邊躺著,感受大自然的魅力,風拂過臉的感覺。
都是假的。
“照片上的女孩,是你的同學吧,你那晚喝多了,把人家上了,你們那些混子似乎是這樣的說法吧?!碧岣吡朔重悺霸趧e人奮力掙扎的時候?!?p> 有錢人讀的,是貴族名牌的私立學校,但有時候,富二代就是爛泥扶不上墻,總會有那么幾個混吃等死一樣的家伙在墻上死粘著。
“你喝多了,并不代表你犯的錯是無罪的,你道歉,你的父母礙著面子不道歉,還反咬一口這個女孩,說她勾引你,只是因為她那天穿的很暴露,加上那天你的毛病發(fā)作,所以才導致這場悲劇發(fā)生?”敲打的聲音漸漸平息,周圍寂靜的剩下機械表發(fā)出的運作聲,像是倒計時。
艾向陽的眼皮不知為何越來越沉,就像被人吊著磅秤拉扯著,再怎么掙扎也無濟于事,最后緩緩閉上了眼,頭一歪,再暈了過去。
一個打扮精干的男人走了出來,雨水并沒有讓他成落湯雞,左手持一把黑色雨傘,雙眼似乎被,蒙上了一層灰塵,一副撲克臉。
“我真混蛋。”那人吐出這樣一句話,望著頭頂?shù)臒襞荨?p> 再一次醒來,艾向陽伴著劇烈的疼痛感,睜開雙眼,乏力的將自己的身子撐起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自己的房間里,地板上堆著不少酒瓶,從瓶子本身的標簽可以看出是價格昂貴的美酒。
我,在自己的房間里?他如此想著,現(xiàn)在只感覺口干舌燥。
莫非昨天喝斷片了?
刺痛感讓他難以回憶,門房外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少爺,少爺?”一個年長精干的聲音詢問著。
“什么事?”
“少爺,您沒有事情吧,昨晚你和老爺喝多了,老爺高興,硬是拉著你喝酒,你也喝上頭了,跟個歌舞伎一樣抱著好幾瓶?!蹦觊L精干的聲音帶著哄小孩語氣般,帶著些自豪。
“對了,爸怎么樣了?!?p> “他沒什么大礙,今天是休息日,他正在呼呼大睡?!?p> “您的桌上放著醒酒藥。”
“我知道了,我等會出來,讓我靜會先。”
門外不再回復,門內只有他一個人,呆呆的望著桌上的醒酒藥。
就這樣說,我沒被綁架什么的,那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感覺那么真實。
可能是真的喝太多了,出現(xiàn)幻覺了,艾向陽轉念一想,嘗試拋開不安,強打精神。
走到書桌前,他發(fā)現(xiàn)醒酒藥旁的水杯壓著什么東西,是一張對折的照片,他拿起,翻開。
這一刻,他感覺到了什么,照片上,是他被綁在金屬椅上,看著地上那女孩的照片,眼中的恐懼就要從照片里傾斜而出一般。
照片背面寫著:只是玩笑而已,別當真了。

只角四U
這幾天托更的原因是姐姐的右手骨折了,去醫(yī)院看病,十分抱歉,雖然說感覺不會有人看這本書,畢竟姐姐的文筆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