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就在我即將激活系統(tǒng)的時候,一陣不耐煩的呼聲從機體的側(cè)后方傳來。
這喊聲直直的朝我們傳來,是在知會我們嗎?
應該,不會吧?
“喂喂!”
“噔當!”
人影?
一個年輕男子竟是突然竄了出來,而且看起來似乎還是從主翼位置跳上來的?
我回頭看加里寧時,那家伙也有些疑惑的看著我,好吧看來并不是這家伙安排的飯后甜點。
來人穿著一身特殊的制服,材質(zhì)看上去和帝國的航空勤務服類似,右胸掛著的胸章示意眼前之人是個少尉。
“你們是什么人,怎么坐在托密勒的座駕上!”
毫無禮貌,十分甚至九分的放肆,竟是直接指著我面露兇色。
在看到我們沒有關(guān)掉艙蓋后沖了過來,一把捂住了我正準備刷卡的位置。
“坎!坎!”
隨后一陣奔跑的腳步聲,伴隨著一聲聲焦急的呼喊快速像我們靠近。
這下好了,遇到什么麻煩事了,一時半會兒還別想走掉了。
但還好,現(xiàn)在看去加里寧這老狗似乎已經(jīng)恢復了鎮(zhèn)靜,這么看應該沒什么大事的樣子。
還有,這家伙剛剛說,為什么我們坐在托密勒的座駕上……
這也是含有深意的。
“坎!”
“不要突然一下子就跑……掉……???”
最先靠近的是穿著同款制服的女性,看樣子應該和這家伙隸屬同一個單位,軍銜則同樣是少尉。
扶著掛著這架飛機的發(fā)射架正小口喘著氣,原本有些焦急的眼神在接觸到站起來的我時變得疑惑了起來。
從她的呼喊聲來看,似乎我面前這家伙的名字叫做“坎”,是因為看到了這架艦載機上的我們后,急忙跑了過來?
而這架艦載機的駕駛員,似乎和他們還相互認識,或者更顯然——是同伴。
加里寧朝我眨了眨眼,眼神中的含義大概是示意我見機行事。
看來這家伙安排得,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天衣無縫。
“這位同學,我是學院的指導教師阿連,今天我們像學院申請借用該架戰(zhàn)機進行教學活動……”
“你們少來,他們不可能會同意這種無理的要求的!”
我剛想夸贊加里寧腦筋轉(zhuǎn)得飛快,居然能想到這種難以挑剔的理由來蒙騙這家伙,但很遺憾甚至不等加里寧解釋完,這個名叫坎的年輕人便叫喊打斷了他。
“我們是經(jīng)過學院教務處批準的,如果你需要可以自行查證電子證書,只需要今日日期和證件號后六位就可以直接查詢,證件號后六位是……”
“夠了,夠了!”
接近咆哮的低吼,如果這是一只野獸的話我毫不懷疑他即將要發(fā)起攻擊。
“噔,噔噔……!”
“坎,坎!”
原本在下面的那個女生此刻也爬了上來,一只手扶著外壁的把手,一只手則試圖抓住激動的坎,但撈了兩把都失敗了,最后被坎輕輕晃開。
還好至少還保留了些許理智,沒有讓美麗的小姐……同行的女伴出洋相。
“抱歉,我們沒有刻意冒犯的意思,也并不知道這架戰(zhàn)機和各位有什么關(guān)系,如果有什么誤會的話我先道個歉!”
既然加里寧都已經(jīng)入戲了,還被這家伙直直逼住了言語,我要是再保持安靜可能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但這種麻煩的局面,我是不太愿意開口的,通常來說這樣主動開口,就意味著我真的準備卷入了這場紛爭之中。
似乎有更多的人朝著這邊靠了過來,雖然并不愿意,但如果進行合理推定的話恐怕比起做為外來人的我們,都和這家伙的關(guān)系要更親密一些。
“你干什么?”
哪怕……嗯?
我只是試著舉起手站起來,讓這些人更直觀的看到我雙手以及我并不具有威脅性。
但坎似乎表露出了更加不滿的表情和情緒?
我是做錯了什么……
“你做為一名海軍,知道這樣舉著手像是什么動作嗎!”
像是什么動作……投降?
但是我并沒有把手舉過頭頂啊,我只是這樣放在胸前,示意我并沒有攻擊性而已啊?
“難道你要像我投降嗎?”
“丟人的家伙!”
他還真把這個動作當成了投降了,并且似乎對“投降”這樣的行為深惡痛絕一般?
“抱歉,抱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軟蛋!”
“現(xiàn)在,離開滾下這架飛機,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坎!”
“他們……只是……而已,別這么……”
終于抓住了坎的女性對著我們露出了飽含歉意的神情,一面輕撫著坎的后背,一面悄聲的和坎說著什么。
但因為焦急和大幅度動作的喘息,我們時不時能在喘氣的同時聽到些許只言片語。
似乎還是在安撫躁怒的坎。
加里寧則是朝我點了點頭,仿佛也是在安慰我剛才的舉動其實并無不妥。
只是沒想到這家伙似乎有著超乎尋常的自尊心?
是自尊心吧,而且情緒還如此敏感,并不像是正常的狀態(tài),更像是……陷入了什么情緒陷進。
朝著加里寧搖了搖頭示意并無不妥后,還是將關(guān)注的重心放到這個女性的身上吧,起碼這家伙看起來才像是還能夠正常交談的對象。
“很抱歉兩位,他的朋友剛……”
“若拉!”
就在這位女性看到我的目光后,剛想和我解釋些什么的時候,原本已經(jīng)歸于沉默的坎又再一次打斷了她。
似乎名字叫做若拉。
但剛才流露出的感情,似乎有些太過凄婉和悲傷,我不能確定……
“總之很抱歉各位,他也并非是想要可以使絆子,你們可以使用這架戰(zhàn)機進行教學活動……”
“若拉!若……”
“你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
但就像是情緒壓抑到了極點而爆發(fā)一樣,原本始終保持著體面的女性,在被連續(xù)打斷兩次后終于也陷入了情緒的爆發(fā)。
“還有你們,看什么,都沒事情做了是嗎?”
呃……威力,還挺大了的。
年輕的女少尉終于放開了一直抓住的坎,朝著正向著這里聚集的同僚怒號了一嗓子,終于一舉改善了吃瓜人群聚集的趨勢。
甚至加里寧也瞪著眼睛和我大眼瞪小眼,對她表現(xiàn)出來的反差感到震驚。
“對不住兩位,請便吧。”
最后似乎是強忍著怒意,面無表情卻又顯得有些猙獰的朝我們點了點頭后再也不管坎,而是自顧自的跳下了機翼朝著一旁的房間走去了。
“我……唉!”
同樣被震懾到了的坎,也是難以扼制的抽著涼氣,眼角有些微紅,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們……準確來說是站在駕駛席旁的我,張開嘴微微蠕動了幾下似乎是想說些什么。
最后卻也只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轉(zhuǎn)過了身去,就要隨著若拉離開一樣。
“抱歉,我會照顧好這架戰(zhàn)機的……”
但就像是聽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話一般,已經(jīng)跳下機翼的坎再一次轉(zhuǎn)過身來和我的視線交織。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說這樣的話,但我感覺這架飛機似乎對他們有著難以言喻的價值和意義,當然,也有可能是之前的這個人。
畢竟剛才那個若拉在說上一個駕駛員時,流露出了悲傷的感情。
所以要是我一開始就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并且承諾會照顧好它,或許事態(tài)就不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吧?
“哼……”
但我感覺看著他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好像在最后關(guān)頭得到了真正的許可一般。
“唉……”
出發(fā)前鬧了出這事,還莫名其妙的來,又莫名其妙的去,總感覺不像是什么吉利的預兆……
“怎么反而你還嘆起氣來了?”
“這架戰(zhàn)機的上一任駕駛員,似乎是戰(zhàn)死了吧?”
“嗯?”
“為什么這么說?”
“少來,你多半應該也猜到了的,別在這里裝傻了?!?p> 加里寧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但表情少許變得嚴肅了一些。
“重型轟炸機,機體安然無恙,但駕駛員和領航員卻在戰(zhàn)斗中陣亡,你是這個意思嗎?”
“事實便是如此?!?p> “所以他在看到我做出類似投降的舉動后,反應才如此激烈?!?p> 因為他的朋友,卻堅持作戰(zhàn)決不投降……
或者說,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聯(lián)盟最近并沒有航空母艦遭到損失的記錄。”
搭載重型轟炸機自然不可能是其他的艦種,駕駛員陣亡而座機安然無恙則明顯并非是在飛行狀態(tài)遭到擊墜。
所以只有可能是搭載戰(zhàn)機的母艦遭到擊沉,很合理的推斷。
所以加里寧即便反應過來后,也并不相信駕駛員陣亡的這個猜測,因為并沒有合理理由來解釋駕駛員和領航員……甚至可能還有一個機師同時陣亡的情況。
那么這個猜測是錯的嗎?
可那時悲傷的感覺,而且她明明想說的就是“剛剛陣亡”,只不過被生硬的打斷而已。
“但是有一條記錄,上個星期一艘聯(lián)盟海軍的兩棲攻擊艦遭到了擊沉?!?p> “全艦860名艦員和隨行的386名乘客共只有166人成功逃生。”
“執(zhí)行的任務是……向PP-C3Y和璃瓦口岸運輸補充的艦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