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目光所及之處,全是燃起的烈火!
滾滾烈焰中卷積起讓人窒息的濃霧,咄咄逼人。
最后還是失敗了嗎?
我果然......
對不起,莫拉爾,是我辜負了你的信任!
也對不起,陌生人......
眼前的烈焰開始慢慢包圍了過來,就像擁有生命一般,把我圍在了無窮火海的中間。
說起來,也算是可以解脫了吧?
唯一的遺憾也只剩下了那個所謂的母親了吧?
“嗚~嗚??!”
哭聲?
這......是誰!
怎么會有小孩在哭?
在哪里?
環(huán)視四周,除了熊熊燃燒的烈焰以外,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東西。
“呃......”
好難受,但是為什么發(fā)不出聲音了?
“呃!”
真的好像高聲呼喊,但是卻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嗚嗚......”
身后!在我身后!
猛然轉身,映入眼簾的卻是自己。
準確的說,卻是那年幼而無力,只能嚎啕大哭的自己。
為......什么?
“林曼!林曼!”
這個聲音......是父親!
是......父親!
“呃......呃!”
“呃!”
看著眼前從火光中沖出的來人,伸出手想要抓住他。
但他卻突然轉過身去,再一次奔入了那可怕的光幕中。
一起帶走的,還有那個只會哭泣的自己。
最后卻只能無力的看著他們漸行漸遠......
不要!我還在這里!
“......曼......?”
不!不要!
“不要!”
“哈!哈!嗬!”
劇烈的喘息伴隨著心臟傳來陣陣的絞痛,讓我慢慢開始能看清眼前的東西。
“林曼!”
毫不猶豫的將眼前的手緊緊的握在了手中,才慢慢看清原來只是......莫拉爾。
這里是......
眼前的景象慢慢和腦海中的記憶重疊。
原來,最后還是逃出來了!
“林曼!”
“莫......拉爾?”
“林曼!”“莫拉爾!”
再也沒有其他多余的動作,劫后余生的兩個難兄難弟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和那猛然爆發(fā)的情感交織在一起的,還有被認為是最廉價的淚水。
“好兄弟!”
“我們活下來了!活下來了!”
“是啊,活下來了!”
“......”
擦了擦眼淚后突然感覺到了他不再動彈。
當我再看去時,懷里抱著的人已經閉上了雙眼,陷入了沉睡。
這時的我才意識到,雖然并不知道他是何時恢復了理智。
但是從他給我披上的外衣來看應該是一直在照顧昏迷的我吧?
你也是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將他輕輕的平放在地上,再為他蓋上外衣。
“好夢?!?p> 回想起剛才那個可怕的噩夢,到現(xiàn)在我都還能感覺到心有余悸。
試著活動著雙腳,扶著旁邊的椅子慢慢站了起來。
沒有任何目的地,我們在太空中漫無目的的劃過。
與其現(xiàn)在到處抓瞎,不如先
將生命保持系統(tǒng)重新設定來更舒服一些后,還是看向了一直默默躺在遠處的那個陌生人。
這會兒怕不會都已經......臭了吧?
不過你放心,為了感謝你最后關頭給我?guī)砹饲笊挠?,我一定會把你?.....
我的媽呀!
天哪!
他的胸口居然還有起伏!
這......居然還沒有死?
從腹中的饑餓程度來看我應該昏迷并不超過一餐飯的功夫,這一點從主控的時鐘上能得到印證。
但是他真的能堅持這么長的時間嗎?
現(xiàn)在定睛仔細的看去滲出血跡的其實并非胸口,而是腹部。
腹部中彈,護甲被穿透,彈頭應該還是留再了身體里。
雖然早就聽說了帝國的護甲相對靈活性和機動能力,更加的注重防御和保護能力。
但是現(xiàn)在已經被擊穿,說起這些其實也都沒有了意義。
現(xiàn)在怎么辦?
要救他嗎?
如果要救他,就需要立刻尋找可以降落的城市。
但這可是帝國的艦載機??!
先不說我們在哪,是不是在聯(lián)盟的地盤。
中立港也會拒絕一切軍事行為。
就是降落到帝國控制下的區(qū)域,都會立刻被防空識別。
隨之而來的就是被捕獲,被控制。
調查我們的來歷,最后都會重蹈覆轍......
他倆一個是帝國公民,一個是帝國軍人。
我呢?
我又能怎么辦?
人就是這樣一種動物,糾結又混亂。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一旦牽扯到己身,便會變得自私無比。
但這,也確實無可厚......
可笑的是我剛才還大言不慚的想要讓你早日入土為安。
不成想現(xiàn)在立刻就變成了笑話。
不過讓人感到奇怪的是感覺他的呼吸似乎已經沒有剛才那般急促。
反而大有輕松平緩的感覺?
不可能,他的傷勢竟然在恢復!
在仔細的觀察了眼前之人腹部的創(chuàng)傷位置后,這個空間再度陷入寂靜。
當違反常理的事請就這樣發(fā)生在你的眼前時,你的第一個反應當然是抵觸。
雖然依舊是重傷的狀態(tài),但腹部的傷口已經止血。
帶著面罩也看不到此人的表情。
但是通過呼吸來判斷應該已經并無瀕死時的那種扭曲感。
“锃!”
低頭將他大腿外側的磁電匕首拔了出來。
“嗡~嗞~噼!”
這種傳統(tǒng)的自衛(wèi)武器在被持有者激活后能在鋒刃上拉出可怕的電弧,甚至能夠有效穿透敵人的護盾,對輕視它的任何人都可以造成可觀的威脅。
不管怎么說,還是先把他身上的武器繳了!
我不認為自衛(wèi)用的動能手槍能夠穿透他的護盾。
當然我也不會認為他把這玩意刺進我,或是莫拉爾的身體里會是一件特別難的事。
嘖!
現(xiàn)在反而真的成了燙手山芋了!
當初如果心狠一點直接開槍,現(xiàn)在可能也就沒有這么多事請了!
就在我轉身時,似乎地上安安靜靜躺著的人輕輕的握了握手。
可能是錯覺吧……
慢慢走回了控制臺,看著這漫天的繁星,看著這無窮無盡的宇宙。
偌大的天地,何處又是歸路?
原來父親,也是這么逃出來的。
我的父親蘭斯塔洛·格林爾在公國以動力系統(tǒng)工程師的身份聞名,被特別招聘進入海軍艦隊中為軍隊改良修繕艦載機。
沒有接受過任何培訓,也沒有獲得過任何海軍權限的他,又是如何駕駛艦載機從被摧毀的艦船中逃生的呢?
不得不說,其實這樣很卑鄙。
但是這才是讓他和我留下一命的關鍵所在。
直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他所說的那些話的含義。
很多人覺得遇到困難時,逃避是可恥的。
當然,我之前也是一直這么認為的。
雖然不敢稱呼自己為豪杰,但也一直自詡不是一個軟弱的懦夫。
但是當你面對天災、面對戰(zhàn)爭這樣無法抗拒的力量時,你如何去面對?
那些平常說著漂亮的話的人,或許反而跑得比誰都快。
畢竟吹牛又不用交稅,哪怕你吹破天了最后損失的最多也只有面子。
但死亡卻確是真真正正客觀存在的威脅。
誰又能不懼死亡?
誰又能從容面對死亡?
起碼現(xiàn)在的我,完全不可能做得到。
UP-EST III,隸屬于UP-EST星系,UP-ST星域,海神座。
目前能從導航上得到的信息也只有我們仍然處于UP-ST星域的區(qū)域內。
從星圖上來看就在我們剛剛逃離的UP-R星系隔壁,是一個比較原始的殖民星系。
其實說起來主序UP-EST是一顆年份非常適中的恒星,但由于行星距離和軌道原因所致。
全EST星系適宜殖民的行星也只有EST III和EST IV。
但是遺憾的是顆行星一個為貧瘠行星,一個為液體行星。
換句通俗的話說兩兄弟一個沒什么工業(yè)資源,一個沒什么生存空間。
而且臨近的其他星系中完全可以找到能夠替代此地任何作用的行星。
再換句話說,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所以在此宣布控制權,也僅僅只是為了彰顯帝國神圣光輝的主權而已。
印象中也沒有主要艦隊駐扎在此,而聯(lián)盟也對此地沒有什么興趣。
雖然說聯(lián)盟對此地并無興趣,但是作為UP-R星域中連接其他星系的一部分,遲早也會落入聯(lián)盟的控制。
除非帝國愿意調動艦隊遠航至此,和聯(lián)盟進行大規(guī)模交戰(zhàn)。
但這可以從象征榮耀的帝國殖民旗艦都已經被擊沉,直到戰(zhàn)沉的那一刻卻沒有任何援助這一點來看。
這其中的門道想一想應該也能明白,怕是沒有這么簡單吧?
帝國內部其實應該也存在著很嚴重的派系傾軋。
也不能保證那殖民艦上的艦長就是哪一派系受到打壓的杰作吧?
不過話說回來......要不要進入EST III的同步軌道?
如果能成功著陸,他便能得到醫(yī)治,也就能活下去。
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挺到現(xiàn)在的。
但......
其實最終林曼還是要選擇強行降落,因為這張密鑰卡賦予林曼登陸權力的只有這架艦載機的動力系統(tǒng)和附帶的最基本的生命保全系統(tǒng)而已。
無法得到貨艙中儲存的食物,所以最終也不能長時間在太空中漂泊。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最后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陌生傷員和已經沉沉睡去了的伙伴后,還是決定了先試著降落在這顆貧瘠行星上。
比起其他控制力更強的星球,真的不如就把這里當作豪賭的牌桌。
既然最終逃不掉餓死的命運,那就用自己的性命做籌碼,去賭那希望渺茫的未來!
“自動駕駛。”
“導航,正在并入同步軌道?!?p> 就在系統(tǒng)機械而又冰冷的聲音傳來的同時,一個龐然大物進入了這架艦載機雷達的捕捉范圍內。
遠......遠航貨艦!
真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