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地下的樓梯。
跑到更加內(nèi)部的空間后,除了雜亂擺放的各種貨物集裝箱以外,也就是這通往地下的樓梯了。
原來是我鉆牛角尖了!
從樓梯的寬度和按著樓梯輪廓安裝的起吊設施軌道來看。
艦載機庫應該是被設置在了地下。
這座廠房實際上只是為了保護一定要伸出來一部分的艦載機發(fā)射管而修筑的保護罩而已。
“林......林曼!呼!嗬~!”
“你的身體好像不太行啊?!?p> 也不知道是因為吃下了定心丸心情好了起來,還是因為其他的什么原因,也出言挑逗了一下眼前氣喘吁吁的家伙。
“你以為嗬!誰,誰都和你哈!哈!一樣?。 ?p> “天天爬上,嗬,爬下,咳咳!”
果然連他的心情也變得輕松了起來,和我開起了玩笑。
“鉆進鉆出什么的啊!”
雖然只是在描述事實,但是看看這糟糕的發(fā)言。
“那也確實,不過如果不這樣,我就會餓肚子?!?p> 突然間意識到了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么。
氣氛陷入了沉默,寂靜下只能聽見他那不均勻的喘氣聲。
“抱歉,我......”
朝著這位為僅存的伙伴擺了擺手,我當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所以繼續(xù)討論這種事請也是沒有意義的。
這只是環(huán)境如此罷了。
總是會在獲得一些什么東西的時候失去什么。
所以說這個世界是公平的。
但是有些時候你得到的,只不過是本來就應該得到的。
而失去的確是難以再彌補的。
所以說這個世界又是不公平了......
“走吧,喘夠了吧?”
“轟!嘶啦~!”
“唔!”
剛抬起腿來準備下樓梯的兩人突然被遠處的爆炸聲嚇到。
同時滑倒后一屁股坐在了最高的那階臺階上。
“呸!吐!吐!”
“什么玩意!灑我一嘴灰!”
怎么辦,想一想還是挺尷尬的。
這種時候要說點什么么?
“那個,聯(lián)盟又開始轟炸了吧......”
“嗯?!?p> “嘿嘿嘿......”
“哈哈哈,看你那傻樣!”
好了,適得其反,現(xiàn)在還是找機會轉(zhuǎn)移話題吧。
“行了,快走吧,時間也不多了!”
也不在去看他的表情,反正除了傻笑肯定也沒別的。
或許現(xiàn)在他也沒那么緊張了吧?
這也是個好借口,能讓他放松放松。
階梯并不高,走了大約兩層樓的高度也就走到最底下了。
看樣子下面也沒有別的路了。
“看那邊!”
順著身后人抬起手的指向看去,四架艦載機已經(jīng)抱住了發(fā)射軌。
正在安安靜靜的等待升空。
和聯(lián)盟使用的艦載機技術并不一樣,帝國更加喜歡使用大型的艦載機發(fā)射管,一次一個管道可以發(fā)射多架艦載機。
搭載在帝國超級航母上的巨型發(fā)射管,甚至可以一次性發(fā)射一整個攻擊中隊。
這樣的優(yōu)勢不言而喻,巨量的發(fā)射量,短時間內(nèi)可以升空遮天蔽日的機群。
但是劣勢也非常明顯:艦載機設施的整備速度極慢,而且艦載機在完成整備后也難以長時間抱團抓在發(fā)射軌道上。
這無論是對發(fā)射管還是對艦載機的結構,都是有一定傷害的。
就比如現(xiàn)在翻轉(zhuǎn)了180°被倒著掛在下面的那架艦載機,就......
血跡?
這里怎么會有血跡?
“莫拉爾!先別往里面走了!”
這也不像是被別人踩到以后帶下來的腳印。
而點點血跡附近還有細細的放射性血絲,由近及遠的放射而開。
明顯更像是因為傷口裂開而迸濺在地上的樣子。
思考間還是伸手拉住剛剛從后面走到我前面去了的莫拉爾,將他按到了一個散件集裝箱后。
“你......怎么了!”
似乎反應過來了什么的莫拉爾,也開始將聲音了壓下來。
“血跡?!?p> 伸手指出,我也將剛才在地上的發(fā)現(xiàn)告訴了莫拉爾。
后者則立馬蹦起了身子,掏出了別在腰帶上的動能手槍。
可以說他也已經(jīng)明白了這是什么意思。
如果說之前的那些尸體是和我推測的一般是死于內(nèi)斗,那這里的血跡是從何而來?
從背后被偷襲,這些所謂的精英飛行員真的能有辦法馬上做出準確的反擊嗎?
“先別急,不一定像是你想的那樣!”
將他完全推進這個看起來目前暫且安全的小角落后,還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
身體如此緊繃,看來應該是在看到那整裝待發(fā)的艦載機后感受到了劫后余生的那種喜悅感。
但現(xiàn)在卻又如墜冰窖。
這個世界不得不說充滿了戲劇感,沒有人能猜得到下一秒會怎么樣。
他需要冷靜!
隨著短暫且急促的劇烈喘息后,被我壓在身下的年親人慢慢平靜了下來。
“林曼,我害怕!”
如果你也能向我一樣,直視他的眼睛的話,就能透過這扇心靈的窗戶看到那個正在顫抖的靈魂。
“我們真的會死在這里吧?我不!不愿意!”
“但是他們到處都是人!我們跑不掉了......”
“好,好了,冷靜!”
那內(nèi)心深處脆弱的靈魂,宛若再也承受不住如此濃厚的壓力,開始慢慢出現(xiàn)了裂痕。
“我好累!我也跑不動了!”
“莫拉爾!”
“真的!林曼!我們是不是真的跑不了了!”
“他們!他們真的會拋棄我們吧?”
不知道是因為太過用力,還是過于恐懼。
細細的血絲開始爬滿他的雙眼,看起來異常的恐怖。
“你!你有槍,我......我也有槍!”
“林!林曼!要不我們兩個互相給一個通快吧!”
“聽我說!莫拉爾!”
“嗬!嗬!你......”
“聽我說!”
就在他再一次喘著粗氣,真的抬起手來,想要伸向我腰間的動能手槍時,我最終還是沒有忍住。
“啪!”
泛黃的日光穿過透過底層的艦載機發(fā)射管,在煙霧彌漫的地下拉出長長的色帶。
就像他的呼吸一般,起起伏伏的思緒將我慢慢推向了手足無措的邊緣。
清脆的耳光聲在我的心中不斷響起,余音繞梁。
我打了他。
我也在害怕,但是我不知知道該怎么樣表達。
也不知道我害怕的,究竟是什么。
我會不會也崩潰了?
眼前的人本來掙扎著要抬起的手最后無力的抽搐了起來,最后慢慢的握成了拳頭,輕輕的砸在了我壓住他胸口的大腿上。
“對,對不起,我......”
“嗚......嗚嗚!林曼!”
能夠感受到溫熱的淚水輕輕低落在手上。
真的難以想象這樣的溫度是來自眼前這個想要放棄自己生命的家伙。
果然,其實他也還只是一個孩子吧?
“對不起!”
將被壓住的他讓了開來,順便撿起了剛剛被我壓在腿下的那只手上的槍。
怎么辦?
“轟!咔??!”
軌道上的惡魔還在不斷增加環(huán)境上的壓力。
他現(xiàn)在內(nèi)心已經(jīng)被絕望所充滿,這疲憊的軀殼真的還能支撐著他再獲得希望么?
他是那么的相信我。
所以我......也要相信他......吧?
“給你!”
看到我將手槍遞給他的瞬間,眼前隨時會裂開的靈魂再次陷入了呆滯。
“拿著它!”
“為什么?”
“剛才的動靜可能會驚動這里的人,我要去看看?!?p> “你在這里好好休息一下,拿著它保護好自己?!?p> “林曼,為什么!”
“聽好了,安爾戈多斯·莫拉爾,你還沒有到走投無路的時候,你還沒有到束手認輸?shù)臅r候!”
如果失去了希望,就給他希望。
如果他還是無法接受,就把希望變成他已經(jīng)接受了的東西。
“你記??!命是自己把握的!即使你真的再也堅持不住想要放棄,但是還有我?!?p> “到了最后,我們即使放棄了,也是我和你一起放棄,但是現(xiàn)在我還沒有放棄,我還在掙扎,相信我好嗎?”
需要在快點了,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接近我們,后果是災難性的!
“相信我,就像我現(xiàn)在相信你一樣,好嗎?”
“嗚嗚!林曼!”
成了!
雖然很不應該,但是我的內(nèi)心還是果斷的竊喜了一下。
“你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去前面看看!”
“記得幫我看住屁股!”
雖然保持了沉默,但還是能看到他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即便將手槍一把抓在了手里。
這種噴濺狀的血跡朝向前方,暫且推斷他的傷口是在胸前。
這一點也能從地上的手印能得到印證。
應該是傷口迸裂后,一只手捂住傷口,一只手撐住了地面。
所以噴濺的血跡并不明顯,慢慢透過手滴落在地上,最后只有些許絲狀的噴濺痕跡。
所以其實可以推斷這應該是有人在上面的戰(zhàn)斗中受了傷,最后強忍著傷痛走了下來。
最后在這里傷口迸裂,不知去向。
那他的目的應該也是艦載機啊!
難道我們剛剛只是在自己嚇自己嗎?
“轟!轟!轟!沙~啦!”
劇烈的晃動伴隨這連續(xù)規(guī)律的巨響從我們頭上不遠處傳遞而來。
天花板也因為劇烈的爆炸而灑下泥灰。
遠處的掛在發(fā)射軌道上的艦載機也呈現(xiàn)出了搖搖欲墜的態(tài)勢。
這是......來不及了!
他們開始爆破設施了!
“轟!轟!”
“呸!”
“莫拉爾,來!快過來!”
事態(tài)的危及再也讓我顧不了那么多了!
生命的倒計時已經(jīng)開始,現(xiàn)在只有全力的逃出去了!
“快!往前面跑!”
再一次有了些許希望的他,這次依然保持著沉默,但卻用力的邁著疲憊的步伐。
這一次,是那么想的要追上跑在更前面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