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麗家的別墅位于一處風(fēng)景優(yōu)美小樹林,周圍三公里以內(nèi)再也沒有其他人家,但徐家專門鋪了一段寬大的公路直通市中心,兩邊修剪得漂亮的小樹林。
本該是晚飯后散步的好地方,但對此時逃命的高良等人來說,有些顯得陰森森。
徐麗回頭看向身后兩百米開外的別墅,別墅的燈光已經(jīng)全部熄滅了,也未見到自己的父母追來,恐怕已經(jīng)遭遇不測,想到這種可能,徐麗眼睛頓時被淚水打濕。
幾百米的沖刺讓高良的肺都快炸了,看著前面逐漸隱匿于黑夜中的泊油路,心中浮現(xiàn)幾分無力感。
他有些埋怨為什么要把別墅建在這種荒郊野外,也不會有出租車經(jīng)過這里,哪怕已經(jīng)離開那棟別墅數(shù)百米了,高良心中的危機感還是沒有消失,哪怕是累死,也不能停下來,不然他會死得非常慘,他的直覺如此告訴他。
“良哥!要不要歇會,我快抗不住了!”胖子晚上吃了不少,現(xiàn)在在狂奔之下,胃部疼得厲害,未消化的食物在他肚子里上下翻騰,有幾次都要吐出來了,但被他硬生生吞回去。
“不能停!現(xiàn)在停下來就死定了!”高良跑在最前面回頭向胖子喊道,他順便又觀察了后面,發(fā)現(xiàn)別墅前的路燈熄滅了,緊接著又在他眼前熄滅了一盞路燈,熄滅的路燈猶如死亡的節(jié)奏,向他們不斷蔓延,高良被這情形嚇得魂飛魄散,那個東西還不肯罷休!
路燈熄滅的速度超過了他們奔跑的速度,高良不管如何拼命狂奔,因身體劇烈運動留下的汗水都瞬間被迎面而來的晚風(fēng)吹干,但身后的黑暗還是不斷向他們接近,他們跑不過那個東西!
高良心生絕望,他難道連三天都熬不過嗎?但天無絕人之路,高良看到了不遠(yuǎn)處路燈之下停著一輛轎車,而且看著有些眼熟,他頓時欣喜若狂,拼命招手大聲呼喊:
“前面的車不要走!等下我們!”
司機聽到了高良的呼喊聲,頭伸出窗外朝他們看來。
高良看著近在眼前的轎車,慶幸這個司機沒有開走,畢竟他們有四個大男人,還拼了命跑過來,十分可疑,這里也沒個監(jiān)控,被人打劫了也很難追查到。
高良速度不減,跑到前面來,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老板是你??!怎么這么急,是出了什么事了嗎?”
司機向副駕駛座的高良問道,高良聞聲看向司機,發(fā)現(xiàn)原來是今天他包車去買東西的那位司機。
高良給了他不少錢,抵他幾天的收入了,于是司機今天早早下班去吃了頓好吃的,看這風(fēng)景不錯又安靜,就在這休息了一下,想不到又遇上了高良。
“快先點火,等人全部上了后馬上向前出發(fā)!油門踩到底,錢不會少你的!”
聽到錢不會少,司機二話不說馬上踩下離合,啟動了發(fā)動機。
此時后面的胖子幾個人也已經(jīng)進入了后車廂,車門都還沒關(guān)上,車子就馬上跟吃了炸藥一樣向前飛竄,巨大的加速度把高良都壓進柔軟的座椅里了。
這車是被司機改裝了嗎?起步這么快!高良馬上系上了安全帶。
“你快起來啊!壓死我了?!?p> 武大被胖子死死地壓在座椅上,差點就背過氣了,等車停止加速后才得以喘息。
“沒位置??!你坐你哥腿上吧,你的位置讓給我,不然你們誰的大腿肯給我坐?”
胖子讓武大坐旁邊的武二的腿上,武大有些不愿意,實在太丟人了,但胖子站起來后沒有挪開的意思,肥碩的肉臀對著武大的臉,屁股上的傷口發(fā)出一種怪味。武大只能咬了咬牙,厚著臉皮坐到武二腿上。
“你們這是出了什么事???跑得那么急?”
司機好奇的問了一下旁邊的高良,高良此時正回頭看著后面的情況,并沒有注意到司機的問題。
“我七舅姥爺要死了,趕去見最后一面!司機大哥,再開快點,不然來不及了!”
胖子見沒人回答,自己想了個理由敷衍過去。
“我已經(jīng)開到一百碼了,再快就要出事了,你不會想和你七舅姥爺一起辦白事吧?!”
司機認(rèn)為胖子是和他開玩笑,也和胖子開玩笑了起來,竟然他們不說,他也不好意思問了,畢竟出來開車的,不該問的就別問,電視里經(jīng)常就是有問題太多的司機,被窮兇極惡的匪徒殺人滅口了。
再過不遠(yuǎn)就要匯入主干線了,此時主干線上車流密集,多是開始夜生活的人,這座城市隨著夜幕降臨,反而變得更加繁華了起來。
司機迅速減了看一下車速,這位司機開車多年,似乎還有和別人賽車的愛好,車技非常好,順利地匯入了車流。
高良看著身后被甩得遠(yuǎn)遠(yuǎn)的黑暗,那種死到臨頭的感覺漸漸消逝,他松了一口氣,觀察了一下馬路的情況。
車流密集,尾氣味非常足,也沒有看到其他奇怪的東西,遠(yuǎn)處便是燈光璀璨的夜城,一幅人氣興旺的景象,難以想象其中有為數(shù)眾多鬼怪邪物活動。
就在他們駛離那條無人的公路不過三分鐘后,最后一盞路燈熄滅了,這個臨近路口的已經(jīng)熄滅的路燈之下,此時站著一個恐怖的身影。
渾身赤裸呈現(xiàn)著陰冷的灰藍(lán)色,頭上長著稀疏的長發(fā),猶如被噴了除草劑的草地,只剩下幾根枯黃的野草。
一雙怨毒的眼睛散發(fā)出幽幽綠芒,并且沒有眼皮,有些大得異常,配上那丑陋無比的面孔,足以人看過的人做上十天十夜的噩夢。
十根手指枯瘦猶如行將朽木的老人的手指,皮膚下蠕動著詭異的黑斑,每根手指上的指甲更是長達(dá)十厘米,外形形同銳利的手術(shù)刀,發(fā)出黑綠色的寒芒,絲毫不讓人懷疑它的殺傷力。
肚子高高隆起,上面有一個巨大的缺口,內(nèi)里竟然是個還未完全成形的嬰兒。
這個奇異的嬰兒通體碧綠,發(fā)出暗淡的慘綠色光芒,此時含著自己的大拇指,似乎還在沉睡。一道耀眼的車燈照了過來,這個恐怖的身影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
“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wù)區(qū),請您稍后再撥?!?p> 徐麗撥打了自己父母的電話,一路上已經(jīng)打了十幾個了,都是顯示不在服務(wù)區(qū)內(nèi),徐麗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經(jīng)兇多吉少,忍不住小聲哭了起來,前面的司機聽到徐麗的哭聲,有些真的相信是他們七舅姥爺要死了。
“老板,是去哪家醫(yī)院?。壳懊嬗行┒萝?,趁現(xiàn)在沒堵之前找條路繞過去,不然等下趕不上就不好了!”
“你說什么?我沒說要去醫(yī)院啊?你往市中心開就好了?!备吡急凰緳C問得一臉懵逼。
“你們七舅姥爺不是在醫(yī)院???那就是在家里了,市中心有些堵車了,等下你們可能要下車步行了,小姑娘,生老病死是人生的常態(tài),不要太傷心,想開一點?!彼緳C熱心的說道。
“什么七舅姥爺?”
“表哥??!我的七舅姥爺當(dāng)然不是你的七舅姥爺?!?p> 后面的胖子拍了拍高良的后背,高良回過頭去,發(fā)現(xiàn)胖子對他擠眉弄眼,他知道可能是剛剛胖子和司機說了什么,也懶得繼續(xù)發(fā)問了。
車流越來越密集了,車速有些慢了下來,前方就是市中心了。兩邊開滿了各式各樣的店鋪,廣告牌,霓虹燈,叫賣聲,燈紅酒綠,熱鬧非凡。
車開不到百米就堵住了,此時前后左右都是車,考慮到要是再出什么情況,會不方便逃離,高良拿起手機掃了一下二維碼,給司機付了一千,司機聽到一千元的語音提示,有些笑得面若桃花。
“就在這下車吧!胖子徐麗,走吧!”
高良叫了一下外面的幾個人,觀察了一下旁邊的車況,打開了車門。
“老板路上小心?。∪绻行枰嚨?,可以找我,打個電話給我,我隨叫隨到。”
司機遞給高良一張名片,高良接了過來,放到口袋里。
高良他們穿過來擁擠堵塞的車輛,來到了旁邊的人行道上,人行道上人流密集,有逛街的情侶,剛下班的苦逼白領(lǐng),出來下館子的市民。
“現(xiàn)在要去哪里?還是像昨天一樣開個房?”
武二問了一下高良,高良回頭看了一下他們,武二和胖子背著他準(zhǔn)備好的背包,徐麗和武大則什么都沒帶,開了是被落下了一個,不過現(xiàn)在也不可能回去拿了。
他看了一眼熱鬧的人群,個個都衣冠楚楚,但現(xiàn)在有些不敢確定眼前的真是人嗎?
高良有些猶豫要不要像昨天一樣去酒店開個房,但昨天他們呆在酒店里還是被那些鬼東西找上了。
“你們快看那邊,那是什么鬼東西,頭那么大,走路不累嗎?”
胖子指著一個方向大喊道,旁邊的市民都被把嚇了一跳,紛紛好奇的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但并沒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東西,小聲的罵了一下神經(jīng)病。
高良他們看向胖子指著的方向,是后面一處昏暗的小巷,丟滿了各種生活垃圾,一個奇怪的人正在翻著垃圾堆,身上穿著破爛骯臟的衣服。
如果不是長著一個巨大異常的頭顱,就是一個普通的流浪漢而已,這個古怪的人的頭非常的大,體積絕對超過他的身體,人類長成這樣不可能活到怎么大。這個大頭人似乎也聽到了胖子的叫喊聲,轉(zhuǎn)過身來看向高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