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同
“來、來了!”
蘇清珈微瞇眼睛,懷疑的目光一掃:
“你在想什么?為何耳朵會這么紅?”
“嗯?!”
耳朵紅?
少年傻乎乎的伸手摸耳垂,手指碰到的溫?zé)岜炔簧隙鈧鱽淼淖屏摇?p> 真的紅了!好燙!
可是再一想剛才聽到的那些東西,“轟”的一下,那張傷口縱橫的面孔也瞬間紅了大半。
所幸他的臉曬得黑,屋子向南又稍稍避過了午后的太陽,光線不強,即便紅了大半也看不出什么,不像白嫩的耳垂,稍微發(fā)熱就像染了朱紅般艷緋。
“沒、沒想,什么!”
少年從椅子上起身,拿起桌邊的茶盞,里面茶水溫?zé)?,他端在手上走向屏風(fēng)里間。
“哼!”
眼看少年走近了,接過茶盞,蘇清珈越發(fā)不相信他口中說的沒什么。
前世每次心有古怪,他總會先習(xí)慣的拿東西哄她再開口,和現(xiàn)在一模一樣。
仔細(xì)想想方才那大夫所說的,蘇清珈抬起眼皮試探他:
“你聽見了吧?大夫他說我身體虛弱,平日衣食住行皆需小心謹(jǐn)慎,不宜憂慮多思、不宜憤懣沉郁……”
少年聽著直點頭,清亮的眼眸直勾勾盯著她的臉:
“記著!照顧你!”
蘇清珈頓了頓,忽然想起這人三更半夜不睡覺趴在床頭說喜歡她、會照顧好她的情形。
傻的可愛,卻又讓人忍不住想守護這份單純誠摯的喜歡,哪怕只是因為這身皮囊。
“你就這么想照顧我?要知道我的脾氣可一點都不好,吃穿用度切都很挑剔,若僅是因為喜歡這張臉,又何必自找苦吃?”
說著說著,溫軟的情緒里涌出一點像被蟲子咬了的刺癢。
蘇清珈眼前閃過什么,猛然有些后悔說這些。
她是重活一世的人,性命消亡,再醒來身邊所有人和物便都退回了少年時。
姑媽還未薨逝,假太子尚未遇見宣武侯庶女,趙帝為了給趙殊觀鋪路所動的手腳眼下也僅僅只有一個開端而已。
她可以在表弟受折辱、被毀容之前找到他,也可以在姨媽被趙帝逼迫前先動手將叛徒收拾了,所有人都不會再如前世那般結(jié)局潦倒。
本該是欣喜的,卻在和少年談起喜歡后,心底被塵封的地方有什么冒了頭。
其實她已經(jīng)知道,少年是阿琤,也不是阿琤。
少年阿琤會因為喜歡上這副容貌甘愿留在蘇府不離開,會想要帶她離開人間去深林藏起來,說起喜歡的時候兩只眼睛里盛滿星星,好像她是他的寤寐以求。
而換作阿琤……
還記得那時和離無處可歸,他命人將她領(lǐng)進(jìn)了厲王府,給了她一個容身的家,之后數(shù)年的陪伴他們之間才生出點似有若無的情愫。
他們的感情那般隱晦,小心翼翼,回味起來像一壺?zé)_溫涼的清水,只能從中用心品出一點點的甜味,和少年的喜歡全然不同。
當(dāng)聽見少年說喜歡她、要照顧她,蘇清珈心動之外,是突然想起了另一個將自己鎖在空曠昏暗屋子里的阿琤。
明明告誡過自己不能沉湎過去,明明愿意所有來換他此生平安,可心底還是會莫名難過。
真正要把那個用鋒芒和利刃自己保護自己、保護她的男人拋在過去時,她有多狠心,就有多痛。
五花又
阿珈錯在一點,她以為前世和阿琤是日久生情,今世和少年阿琤是一見鐘情,卻不知道阿琤對她永遠(yuǎn)都是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