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量身準(zhǔn)備(求收藏推薦票)
看守所原來的看守巡捕已經(jīng)被覃德泰事先以正當(dāng)理由調(diào)開了。
只余下一名巡捕在看守所門口,這是覃德泰的心腹。
“條件還不錯?!蓖艨的甏蛄苛艘谎劾畏康沫h(huán)境,點(diǎn)點(diǎn)頭。
莊澤張了張嘴,他知道自己該說些討好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汪康年一直在觀察莊澤,莊澤的表情動作被他捕捉,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他喜歡琢磨人心,人性。
在汪康年看來,叛徒是最特殊的一種人,很多人叛變之后,性情、行為都會有變化,甚至是判若兩人,完全是兩個極端。
汪康年內(nèi)心里對待這些紅黨叛徒是鄙視的,他不信任這些人。
在汪康年看來,人能夠叛變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這種事情就像是當(dāng)姐兒掛門簾,開門迎客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乃至是很多次。
在行動上,他又無比歡迎這樣的人,紅黨叛徒越多,說明黨國的剿匪清黨大業(yè)輝煌可期。
對待那些冥頑不靈的紅黨,汪康年是痛恨又欣賞的。
他欣賞的方式是,給這些人最高的禮遇。
用各種酷刑在這些人身上來一遍。
一遍不行,就再來一遍。
折磨至死!
……
汪康年是帶了酒菜來的。
莊澤看著香飄飄的大魚大肉,不停的咽口水。
卻又不敢開口,他是真的怕極了汪康年。
“吃吧?!?p> 待莊澤吃飽喝足,甚至連連打了幾個飽嗝,汪康年露出一絲笑容。
“有幾個問題,你據(jù)實(shí)回答即可,不要添油加醋,更不可有絲毫的隱瞞?!?p> 莊澤有些發(fā)愣,他能交代的都交代了,沒有絲毫的隱瞞,他不明白汪康年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個人,你有印象嗎?”汪康年拿出一張照片。
不是黨務(wù)調(diào)查處在霞飛路偷拍到的那張側(cè)面照,是汪康年安排人弄到的程千帆的巡捕制服照。
“有印象?!鼻f澤點(diǎn)點(diǎn)頭,“他是抓我的巡捕?!?p> “是他親手抓的你?”
“是的,這個巡捕第一個沖進(jìn)來,還踹了我一腳?!?p> 汪康年驚訝不已,他來訊問莊澤,就是想要看看巡捕房抓捕的時候,程千帆有沒有露出破綻,譬如說私下里搞小動作、向莊澤使眼色、示警之類的。
卻是沒想到,竟然是程千帆第一個沖進(jìn)來抓捕的,還對莊澤動手了。
……
“以你的直覺,程千帆可能是紅黨嗎?”汪康年直接問道,眼睛死死地盯著莊澤的眼睛。
莊澤驚愕不已,程千帆是紅黨?怎么可能!
“不可能!”他斬釘截鐵說。
“為什么這么肯定?”
“這家伙就是一個極度仇視紅色的黑皮狗?!鼻f澤憤怒的說,看到汪康年臉色不善,這才意識到自己連對方一起罵了,“汪組長,我不是罵你,我……”
“好了,我不介意?!蓖艨的陻[擺手,“你為何如此評價程千帆?”
“抓捕我的時候,我沒有反抗,其他的巡捕都還好,這個家伙三番五次的揍我,下手很重?!?p> “他揍你,是不是要故意制造混亂,讓你趁機(jī)逃跑?”汪康年語速極快,追問。
“不可能?!鼻f澤搖頭。
“他將我踹到在床腳,我距離房門反而遠(yuǎn)了,在卡車上,同樣是他,提醒其他巡捕,將我押解到車廂靠里,防止我逃跑?!?p> “在車廂里,我沒站穩(wěn),碰到他了,他又上來就揍我?!?p> “是那種要壓在我身上死命揍的那種,那種情況下,我根本沒法動彈,只能挨揍,更別提逃跑了?!?p> “所以,你的意思是,程千帆不可能是紅黨……”
“是的?!鼻f澤點(diǎn)頭,“當(dāng)時從我的箱子里搜出了你們給我準(zhǔn)備的那些紅色證據(jù),他看我的眼神就非常兇狠,是那種仇視的眼神,我敢肯定,這個人是極度仇視紅色的?!?p> ……
汪康年的內(nèi)心是無比驚訝的。
此前,無論是黃包車夫的證詞,還是蘇稚康那里打探來的消息,都無法讓他完全打消對程千帆的懷疑。
他最看重就是莊澤這個紅黨叛徒、當(dāng)事人的表述。
沒想到,在莊澤的眼中,被他懷疑的程千帆非但不可能是紅黨,竟是一個對待紅黨態(tài)度非常惡劣之人,莊澤甚至斷言對方是極度仇視紅黨。
汪康年在思索,最終,他選擇相信莊澤的判斷。
莊澤的身份就是紅黨,程千帆對待莊澤這個抓捕對象的態(tài)度,就是他的政治態(tài)度的最直觀的反應(yīng)。
這是做不得假的。
此時此刻,汪康年的心中既有一絲釋然,還有一絲不舒服。
釋然是他一直在尋覓的問題,有了答案。
不舒服是因?yàn)樗恢眻猿值呐袛嗍清e誤的,這讓一向自負(fù)的汪康年多多少少有些情緒影響。
不舒服的感覺并沒有讓汪康年感到沮喪,對于他來說,有確定的結(jié)果就是好的結(jié)果:
排除了程千帆這個假的答案,也許他距離真正的答案就更進(jìn)一步了。
他和程千帆無冤無仇,自是沒有必要朝程千帆的腦門上扣上紅黨的帽子:
程千帆是烈士遺孤,浙江人。
委員長為程文藻和蘇稚芙的追悼會送過挽聯(lián)。
這樣的背景身份,在涉及到政治態(tài)度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的時候,就是一個紙糊的,不能對此人提供任何保護(hù)。
不過,在沒有問題的時候,這種身份背景,就連汪康年也要顧忌三分的。
不僅僅如此,程千帆還是巡捕房政治處翻譯修肱燊的學(xué)生。
現(xiàn)在,程千帆身上的懷疑沒有了,這樣身家清白的烈士后代、一個頗為優(yōu)秀的巡捕如此仇視紅色。
汪康年是比較欣慰的。
他甚至不禁起了幾分愛才之意。
這覺得,無論是從哪方面來看,這個程千帆簡直是為黨務(wù)調(diào)查處量身準(zhǔn)備的人才啊。
……
第二天,上午。
復(fù)旦公學(xué)。
叮鈴鈴。
下課鈴聲響起。
國文系教授彭與鷗手里拿著一摞講義,邊走邊同幾名來請教的學(xué)生交流。
驀然,彭與鷗瞥到了周虹蘇拎著一捆書,看似無意的從他的身旁道路不遠(yuǎn)處走過去。
捆綁書籍的繩子是黑色的。
“出事了?!?p> 彭與鷗心中一沉。
這是約定的信號,周虹蘇是書店老板,不時地有學(xué)生會去書店預(yù)訂書籍,周虹蘇就會拎著書來復(fù)旦公學(xué)送貨上門。
如果捆綁書籍的繩子是黑色的,就說明出事了。
豬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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