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黯淡雪花飛揚,再加上又入了夜,汴京城今年的這場初雪就更有了越下越大的勢頭。
在得知景行澤言已經(jīng)在宋玉那處拿了通行令牌進入順天府大牢后,阿爽和覃曉生便撐著傘一起候在了大牢門外。
覃曉生對穿著隨便慣了,畢竟顏值在那里撐著,有時候領襟歪了或是腰帶斜了,最多也就是扯一扯完事。
但此時的他,卻是站在牢房外極其仔細地整理著儀容,“哎,阿爽,你幫我再瞧瞧。后頸的領口是翻過來的吧?還有腰帶,齊整的吧?還有……還有我這頭上的發(fā)冠歪沒歪?”
阿爽看著他慌慌張張的模樣,噗嗤一笑,“三少爺一早干什么去了?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了,難不成是怕被大少爺和二少爺責罵?”
覃曉生誠實道:“當然怕??!不過大哥比二哥年長一歲,性子也穩(wěn)重些,最多說兩句就沒事了。二哥卻不一樣,就喜歡擺出兄長的模樣教訓人,遇見什么事都要之乎者也引經(jīng)據(jù)典,嘮嘮叨叨婆婆媽媽,真是讓人……噫,想起來都怕?!?p> 俗話說的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他的二哥覃書羽可是大觀書院今年秋試的文首,比起一般的秀才來說,更絮叨!
往事不堪回首,要不是急著將兄長們接出牢房,他定會好好洗漱一番,再去姜彥那處討要點熏香什么的,成為一名翩翩公子才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這時,阿爽指著牢門方向,喜道:“三少爺你看!大少爺和二少爺出來了!”
順天府的牢房是出了名的殺伐嚴苛,隔雪望去,兩位兄長除了面色有些憔悴,其它并無異樣,這讓覃曉生心中的擔憂去了大半。
想起自己現(xiàn)下這番模樣,還是決定先發(fā)制人也好過被人制。
顧不得紛揚的大雪,覃曉生從傘底躥了出去,像匹脫韁的野馬般,撒開蹄子就朝著前方奔去。
身為大哥的覃鈞奕瞧著張牙舞爪奔向自己人,嘴角抽搐,刀刻般地俊臉仿佛正在被刀刻,偏頭著看了眼臉色發(fā)黑的覃書羽,趕緊先一步迎上去,擋在了覃書羽的身前。
“瞧瞧你這樣,還真不把自己當個世家公子!要是被爹看見,又得追著打上好幾板子了。阿爽你也該時時提醒他才是。”
阿爽無奈道:“大少爺,你也是知道三少爺他的……”
覃曉生抱著覃鈞奕不撒手,歡喜道:“大哥,二哥,你們沒事真好!”
覃書羽持著大家公子的儀態(tài),緩步走到覃鈞奕身側,斜眼看著覃曉生搭在覃鈞奕肩上的手,端的是一副兄長的作派,“所謂世家公子,應泰然穩(wěn)重,喜笑不行于色。阿笑你此番行為,可有將平日里二哥的話記在心中,屢教不改,真正是……”
覃書羽話才說一半,覃曉生就松開了覃鈞奕,轉(zhuǎn)而將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生生打斷了即將到來的長篇大論,“改改改,誰說我不改,我這不正在改嘛。只是這都好幾個月沒見過大哥和二哥了,只是搭個肩膀也不為過吧?!?p> “強詞奪理?!?p> 覃書羽拿他沒法,別過臉去藏住嘴角的一絲弧度,依舊嚴正教育,“即為覃家的男兒便要知其行走有度,心時時嚴正,身寸寸嚴肅,足步步規(guī)矩,聲氣和藹,喜怒中節(jié),另外……”
啊?。?!又開始了?。?!
覃曉生迅速松手,只能屈從在覃書羽的喋喋不休之下,“行了行了,我不搭還不成嗎?二哥不愧為大觀書院的文首,出口成章真是讓人甘拜下風,以后封侯拜相可別忘了三弟就好?!?p> 話落,忽覺對方臉色不對,看向大哥,臉色也是灰暗了幾分。
這,難不成他說錯了話了?

堰水映溪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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